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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风雪交加,室内静谧安然。魏子墨在二哥哥的陪伴中沉沉入梦。的确是入“梦”,他这一觉几乎是与梦同步的。
起初,梦里的一切是温情的延续。二哥哥清浅的眸子盛满温柔,热气腾腾的莲藕排骨汤香气扑鼻,那盛汤的素手淡定从容,不疾不徐。他正要伸手去接汤碗,桌旁忽然多了一大帮人,有江涵予,有聂文翰,有张文杰,有温若雪,还有许多班里的同学。他便将汤碗递给温若雪,随后又从二哥哥手中一碗一碗接过排骨汤分给桌旁每一个人。
待众人都端着汤碗赞不绝口时,他才发觉,分了半天自己一口汤也没喝到,那砂锅却已见了底。“二哥哥……”他委屈巴巴望着对方。下一秒,二哥哥就拉着他来到厨房。汤?只见料理台上一碗莲藕排骨汤正冒着丝丝热气。他惊喜地端起碗,满脸陶醉地品汤:“二哥哥,这是世界上最好喝的莲藕排骨汤。”他正将一勺汤递向二哥哥,人却没来由地醒了。
翻身的刹那,他脑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二哥哥怎知他们要来,还提前给我留了一碗汤。随后又想:梦本就没有逻辑,我何必纠结这个?
一个念头尚未转完,魏子墨又回到了梦中的餐厅。咦,人呢?餐厅空空如也,方才喝汤的众人就如凭空消失一般。他有些心慌,不禁大声呼唤:“涵予!文翰!小可爱!文杰!你们在哪?”无人应答。他又呼唤其他人的名字,依然无人回应。
他颤声问道:“蓝湛,他们……怎么都不见了?”这问话也如石沉大海,未能激起一点回音。他心中一凛,急忙回头,哪里还有蓝湛的身影?
“蓝湛!蓝湛!你在哪?你快出来!”他急切地四处寻找,依旧一无所获,“蓝湛,快出来,别玩了,我害怕……”声音开始带上哭腔。
“魏婴,我在。”耳旁忽然响起蓝湛低沉的嗓音。他循着声音的来源一把拽住那人:“二哥哥,你别走……”
“魏婴,我不走,我一直在。”蓝湛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轻柔的话语和拍击就如舒缓的催眠曲,将他再次带入梦乡。
这一回,他仿佛与蓝湛在漆黑的暗夜并肩来到云端,或许不是云端,而是某座高高的峰顶,只是底下黑雾缭绕,狂风怒号,他看不清究竟自己身处何方。怒吼的狂风如一头猛兽在竭力嘶鸣,他在风中摇摇晃晃,仿佛一不留神就会坠入万丈深渊。
他向远处眺望,依稀可见一架飞机在云层中穿行。他将双手拢在嘴边大声呼喊:“爸!妈!”
飞机似乎有所感应,调转方向朝他飞来。“爸!妈!”他兴奋大嚷。下一秒却换成了惊呼,因为那飞机竟不受控制地朝漆黑的深渊坠去。
“不!”他大力甩开蓝湛的手,张开双臂纵身跃下悬崖,像一只大鸟展开双翅奔向他的双亲。
猎猎风声中,他依稀听见蓝湛声嘶力竭地呼唤:“魏婴,回来……”可他已无回头的可能……他凄然一笑:蓝湛,我走了……无尽深渊在缭绕雾气中张开血盆大口,很快吞没了他……
“魏婴!魏婴!”
怪了,为何在空中滑翔还能听见蓝湛的呼唤?魏子墨迷迷糊糊睁开眼,蓝湛?面前可不正是二哥哥放大版的俊俏容颜?
“魏婴,梦见什么了?”蓝羽尘眼神忧虑,目不转睛地盯着神情凄楚的他。
“二哥哥……”子墨小朋友一个称呼出口,后面的话便哽在了喉头。二哥哥,我梦见爸妈乘坐的飞机坠落了,我也……坠落了。二哥哥,我听见你在崖顶呼唤我,可我却再也回不去了……
泪滴无声地渗出小朋友的眼角。蓝羽尘的心被拉扯得生疼,拥紧他道:“好了好了,没事了,我在,我一直在,乖,不怕。”ωWW.
良久,小朋友才略微平静,将他的梦境尽数叙述给二哥哥听。说完,还拍着二哥哥的背反过来安慰他:“混乱不清,毫无逻辑,对吧?所以,仅仅是之前的担忧引发的噩梦而已。二哥哥,我们不管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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