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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哨兵看了一眼,从中取出来几张纸钞,留下钢镚零钱,方便老板找零用。
“不错嘛,明天再来找你要哦。”
......
......
[Part②·寒气逼人]
这么说着,士兵轻轻拍了拍格里芬的脸,正准备走——
“——等一下。”格里芬立刻说:“长官,冰淇淋不要了吗?”
三位兵员齐齐回过头来,彼此交换眼神,有点心虚。
在值班期间,广陵止息的战团规定,是绝不允许吃外来食物的。
他们此前已经违背过条例,在战团里也算数一数二的蛀虫,这回还不到晚饭点,如果被其他巡逻哨检举,不光要吃罚款,还可能丢工作,连兵都当不了。
“既然你有意孝敬咱们...”领头的哨兵回到了雪糕车旁边,用刚才“抢”来的钱,与格里芬要了三个雪糕:“就照着我兄弟说的做吧——要碧根果和花生,巧克力和玉米糖浆。”
格里芬默不作声的摆弄华夫筒,只听见小鲨鱼高声呼喝道。
“枪匠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这些臭流氓!我都看见了!我会揭发你们的所作所为!”
领头的哨兵轻声应道:“小鲨鱼!我们做了什么?”
小鲨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它面对枪口时有些气短,因为操持枪械的兵员确实准备开火,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
“我们做了什么呢?”领头的哨兵追问:“你看见什么了?流动摊位要交卫生费,要交城市管理金,我们仨准备买几个雪糕,回军营里带给侄子侄女吃,对不?你又看见什么了?检举是要谈证据的——枪匠也要讲道理,难道他真的有一张杀人执照吗?我好害怕哦!”
“你...”小鲨鱼恨得牙痒痒,又举起手机来:“赔我盖板和中框呀!都刮花了!就是你们撞的我!”
“那就调监控咯...”哨兵接走格里芬递来的小甜品,狠狠舔了一口,笑嘻嘻的说:“欢迎去投诉窗口查我的服役证和兵员编号,鲨鱼辣椒。”
小鲨鱼木讷的看着这三个兵员越走越远,他们扭着屁股,在月神杯节庆的欢喜日子横行霸道,最后落下一句狠话。
“哦!我忘了跟你说了!”哨兵小哥开心的喊道:“我是童话王国的黑粉!~我最爱的紫水晶他妈的被你们打到败者组,最终淘汰出局,我还输了六千多块!都他妈怪你!不找你麻烦已经给你脸了!下次走夜路小心点儿!畜牲东西!”
小鲨鱼气得差点哭出来。
格里芬先生则是蹲在小鲨鱼旁边,抿着嘴也要哭出声来了。
情况变得微妙起来——
“——太欺负人了!”格里芬捂着脸,只觉得非常委屈。
小鲨鱼呢喃着:“咱们不算人,老板,你清醒一点。”
“哦...”格里芬立刻改口:“太他妈欺负畜牲了。”
小鲨鱼抿着嘴,握紧了鲨拳:“确实。”
“不过我说,你的手机呀,我得想办法赔给你。”格里芬先生满脸歉意:“你是在我的摊位前边排队,才受了这无妄之灾,是我的责任。”
“不,是我的错。”小鲨鱼解释道:“出门没看黄历,撞上了几头小鬼,自认倒霉吧。”
格里芬:“是我的错。”
小鲨鱼:“不对,是我的错,还害得你被童话王国的死黑子咬上一口,太晦气了。”
格里芬:“是我的错!不行呀!必须是我的错!”
小鲨鱼:“你和我争什么呀!”
格里芬急红了脸:“因为收纳柜里的钱不够赔给你的,所以你得和我去巷口,找我老婆取点钱来呀!我不这么说你会跟我走吗?”
一下子,大朋友和小朋友都不讲话了。
鲨鲨想了半天,疑惑的问道。
“这件事有那么重要吗?”
“呃...呃...呃...”格里芬前思后想,终于圆了过去:“因为我老婆也是童话王国的粉丝,我就想带着她看看你——教练,您能给个机会不?”
“真的吗?”小鲨鱼疑惑的挠着头。
没等格里芬开口说话,隔着二十来米,罗马假日大酒店旁边的便利商超里窜出来一个面容清秀的大姐姐,正是可莉·巴顿夫人。
可莉挥着手,蹦蹦跳跳的:“真的!真的!你看我也穿你家文化衫!我的文胸都有你家糖果的贴纸!我爱童话王国!我爱你!小鲨鱼!”
“哇哦!”小鲨鱼一扫之前的阴霾,立刻被这种热情感染,“老板,你家太太真漂亮呀!你可有福气啦!”
正如佩来里尼想的那样,不光人类,混种灾兽也是视觉动物。
这对夫妇身上有种平易近人的气质,他们的智力不算很高,性格也不是那么强烈,但是魂威却很有意思——简单却致命。
决定社会关系的,不是别人有没有爱我们,而是我们值不值得被爱——佩来里尼认为,巴顿夫妇有一种被人怜爱的天赋。
......
......
狮王大道的巡逻岗亭旁边,在圣保罗购物中心,三位哨兵收完了保护费,就准备来电玩厅消磨时间,打发这班无聊的工作时间。
华夫筒里的香甜奶油滑进喉咙,消解了酷暑的高温,带来沁人心脾的甜蜜,巧克力和干果恰好能填补一些体力,收来的保护费还有盈余,就换成明晃晃的钢镚,塞进电玩厅的赌博机里。
三兄弟里的哨兵老幺咀嚼着最后一点脆脆筒,全神贯注的抓着娃娃,在钢爪紧紧扣住毛绒玩具的那个瞬间,他的血压激增心率上升,睁大了双眼,同时舔舐着指尖的华夫碎屑。
他一直在咀嚼,咀嚼,不停的咀嚼,似乎嘴里的甜味越来越浓,怎么都嚼不干净。
直到摇杆面板上落了一层粘稠的污血,老幺才回过神来,从黏湖湖的浆体中拣出一颗断牙。紧接着,他却发觉自己说不出话,连声音都要远离他,喉咙似乎堵住了——
“——呀!
!”
一旁嗅到血腥味的店员小妹惊恐的叫出声来,似是看见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老幺抱着喉管,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觉脖子梆硬,呼吸越来越困难,有种火辣辣的“寒意”,有坚硬的冰块将他的喉口冻成了一坨冰渣。
他内心慌张再次看向摇杆面板,那团血浆已经变成了一颗圆乎乎的粉色冰晶,像糖果一样。还有半截断牙留在上面,正是糖果上作为点缀的白巧克力。
他感觉生命在渐渐离他远去——
——他慌不择路,要找到老大,越过二十来米的距离,跑到电玩城的吸烟区。
他就看见一个咳嗽不止的男人握着电子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麻木的敲打着套牛抓羊的机器按键。
老幺认得出来,电子烟上的般若鬼脸标志,这是老大的爱用物,于是他立刻拍打老大的肩膀。
刚才意气风发趾高气昂的哨兵领袖,此时此刻脸色惨白,没有回头应一句,他的口鼻喷溅出寒冷的烟雾,是尼古丁盐油液挥发之后,夹带着雪糕奶油浆体的雾气。
老幺抓着老大的肩膀,一用力——
——老大的胸骨断开,整个人都翻了过来。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成片成片的碎冰从脆弱的骨骼处爆发出来,割开尼龙绑带,割开凯夫拉料。变成了灿烂的冰花。
老幺终于崩溃,吓得魂不附体,四周的客人们都开始惊叫奔走,要从电玩厅逃走!
老幺想去找老二——
——但是怎么找都找不到,他只是往前走了几步,终于脱力跪下,短短的四十来秒,他的喉管完全堵塞,轻轻用手去摸一下,就见到一片片粉嫩的冰花落下。
他倒下时,溅起一片好似樱花的碎屑。
老二在哪里呢?
他在厕所里,在行方便。
——只不过这尿频尿急的膀胱有些恼人。
没有任何尿液跑出来。
老二就这么站着,从白天站到黑夜,站了整整五十分钟,直到停止呼吸,肚腹膨胀,肠胃和肾脏肿起,爆发出五颜六色的碎冰。
他依然站着,一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