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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冯宪承直将一腔怒火想全部撒到宗泽身上,只说要那陈宗泽好看。

    桃枝今天从街上回来,老实感觉背后有人跟着。疾走几步跑到一个背巷里,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转身等着来人。

    那人嘿嘿一笑:“姑娘,你等我啊。哥哥我保证将你伺候舒服了。”桃枝听的火起,捡起地上的石头,对着来人扑头盖脸一阵痛揍。那人被她打的嗷嗷直叫,告饶不已。

    看到满头是包的来人想问自己要银子,宝元隆新上任的尤掌柜颇是不屑:“蠢货,这点事都办不好。”那人不甘的回道:“谁让你不说清楚,这丫头力气那么大的。我跟你说,这汤药费你今儿个也要给我。”

    虽是事情没办成,可这等小人也不好轻易得罪,缠上了就很麻烦的,前任冯掌柜不就是前车之鉴么?尤掌柜颇是不痛快的扔了几两银子给他,才将人打发走的。

    听得桃枝回来说的路上遇险的事儿,宗泽大惊,西京城中宿卫军时常巡逻,少有此等事体的。看来,是有人盯上陶家了。

    再一联想这些时候的事情,宗泽心头滴汗,看来,冯家准备对自己出手了。冯仕进是没这能力的,这看来肯定是冯宪承准备对自己下手了。这冯宪承可真是歹毒,难怪教出孙子也是阴损的很。对上这个老狐狸,自己的赢面不大,必须要速战速决的好。最好是能打得他措手不及,无暇顾到自己了。

    宗泽赶紧对陶勇他们叮嘱一番,让他们这些时日小心点,还有桃枝身边也不能离了人,最好不要出去了,就在家里呆着。

    陶大婶见宗泽这神情凝重的样子,赶紧追问宗泽怎么回事。具体的宗泽也不好跟他们说,只得含糊说是有人要整自己,知道自己跟陶家走的近,怕陶家受牵连才叮嘱的,事情不是很大,让陶婶不要担心,小心点就好了。

    刚刚知道有人要害自己闺女,现在又听到有人要害宗泽,气的陶大婶跳脚狂骂了一阵。

    宗泽快速行动了起来,找到柳晴晴,让他将冯家的消息透给苗二公子,让他爹去找冯家捞一笔。又让柳晴晴准备好,冯宪承一到终南书院,她就要立即赶了过来。

    想着冯宪承的反扑,自己这些布置不知能不能挡得住,为了以防万一,宗泽又找上了陈正深。

    见宗泽如此郑重其事的找自己,陈正深颇是有点奇怪:“宗泽,你有什么事么?”

    宗泽弯腰一揖:“正深兄,宗泽又一事相求……”

    听得宗泽说想要求他们家的庇护,想着这些天的事,陈正深也猜到了一二。陈正深斟酌道:“我听青泉说,丁全跟他讲,说前些时候的闲话是冯仕进传出来的,可是真的?你知道了之后是不是也……”

    求人帮忙,那就要态度诚恳,宗泽就拣能说的跟陈正深讲了一下,最后又道:“我原想着给冯仕进一点小小的教训也就是了。可没想到冯家用心太过歹毒了,竟然还朝我恩人之女下手了。正深兄,宗泽反击是迫不得已,还望正深兄千万不要误会宗泽是心思卑鄙之人。”

    陈正深听完宗泽讲的这些来龙去脉,再联想一下这段时间宗泽在书院的艰难处境,也是生气的不行,他跟宗泽虽谈不上是过命的交情,但这大半年相处还是很有哥们感情的。

    听得宗泽这样说,陈正深道:“宗泽你说的哪里话,这都被人打上门上了,还还手怎么了。这事儿你不要害怕,我让青泉回去跟我爹说一声儿。你不是说苗参议这两天必是会去找冯家的么?让我爹稍稍透一点口风也就是了,这个你不用担心。”

    宗泽深及及膝的行了一礼道:“多谢正深兄了,宗泽真是感激不尽。”

    陈正深拦住宗泽感激的话头:“你不必如此。这对我也就一句话的事儿,不费什么事的。”

    宗泽更是感念:“正深兄,这对你只是一句话的事儿,可对宗泽却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宗泽真是无以为报。”

    宗泽感叹不已,自己现在之所以一点小事都要大费周章的,就是因为缺少这种家世背景。日后必当更要用心读书,以期早日步入士林之中,这样,宵小就算是想来犯,也要掂量一二的吧,可不会像现在这样,说出手就出手的。

    因着书院老师传召,冯承宪刚一来到西京,就径直往终南书院而来。听得冯仕进祖父求见,秦山长立即命人将冯仕进带过来,又将李学正、赵学录传唤了过来。

    待冯宪承进得明经楼时,只见自家孙子已经在那儿了,旁边山长、学正俱是在坐。冯宪承一介白身,见了他们这些有品级的读书人,自然是要行礼的。

    见礼毕,在这些老师以及人证面前,也不必再辨什么,冯承宪赶紧致歉道:“都是在下教子无方,给贵院添麻烦了。”

    客套话说过,李学正就将这次冯仕进被人扔出书院的事,跟冯宪承仔细说了一遍。几人正说着,这时门外传来斋夫焦急的声音:“山长,门外有人找冯仕进。”

    找冯仕进?为何这斋夫这么急?众人俱是一惊。秦山长道:“进来说话。”

    秦山长见这斋夫很是焦急的样子,问道:“是何人找?竟让你如此焦急?”

    那斋夫道:“是个姑娘找。她说她叫柳晴晴,说是从添香楼来的。”

    李学正更是一惊:“你可是将人拦在门外了?”

    斋夫道:“我见那姑娘来头都不大对的。她一说找人,我就将她安置到门房了。没敢让她在外面等。”

    李学正点头肯定道:“你做的对。”斋夫安排的是不错,可是等冯宪承一行人来到门口时,只见一堆学子正在看着什么呢。

    原来,柳晴晴进来后,也不在门房坐的,几步走到书院外看不见,但里面却是很多人必经之地的地方来哭诉。看到过路的人就问可有看到冯仕进?

    一个美人在此垂泪,哀凄的问人,众人俱是怜惜不已,有那好事之人就问道:“姑娘,你找冯仕进所为何事?”

    柳晴晴哀哀戚戚的哭到:“奴,奴……冯公子当日跟奴山盟海誓,我们说好了是非卿不嫁非卿不娶的。可是,自从冯公子知道奴怀了身孕后,就再也没有见到他了。奴自知青楼出身,不敢肖想跟冯公子比翼双飞的,只求冯公子怜惜腹中孩儿一二。”

    这一番哭诉,真是劲爆至极。围观众人顿时议论纷纷。等冯承宪来到门口时,该知道的也知道差不多了。

    那斋夫满头是汗的将冯宪承带到柳晴晴面前:“姑娘可别哭了,这是冯仕进的祖父,有什么你跟他说吧。”

    李学正也对围观众人吼道:“还不赶快读书去!一个个站在这儿做甚?”见到李学正,学子们立即作鸟兽散。

    冯宪承的随从也将柳晴晴带到书院门房旁边的杂物间,这里面杂乱不堪的,也不必坐下叙话什么的。冯宪承对柳晴晴冷冷的问道:“你今天来到书院闹事,是所为何来?”

    柳晴晴赶紧将刚才哭诉给别人的话哭了一遍,冯承宪冷笑道:“你也别说那么多有的没的。你今天在书院闹得这一出,不就是想要钱么?我也不追究你肚里的孩儿是真是假,是仕进还是不是仕进的。”说到这里,冯宪承对五星一摆头:“拿一千两银子给她。”

    柳晴晴一听才一千两银子的,哪肯干,继续哭诉道:“冯老太爷,我跟仕进真是两情相悦。求求你看在腹中孩儿的份儿上,让我进门吧。我日后一定……”

    冯宪承眯起了眼睛:“你这贱人,是嫌钱少么?你就不怕我……”

    柳晴晴道:“老太爷您就别吓我了,奴家出身风尘什么没见过,今日这么多人看到我跟仕进有关系,你要是真处置了我,那别人不就都知道。以老太爷您如此精明之人,想来是不愿意为我这种人脏了手的。”

    “何况晴晴也没有别的要求,就是想日后常侍仕进左右而已。”柳晴晴继续哭诉道。

    见这烟花女子很是聪明,竟然没被自己唬住,冯宪承又冷冷道:“这一千两,姑娘嫌少。我原先也想多给点的,奈何你自己已经将最值钱的糟蹋了。你不该来书院闹的。”

    柳晴晴闻言笑道:“老太爷,你这又是在唬我了。既然如此,那晴晴就去豫地找找提学大人还有府学书院那些学正政,跟他们好好说说这西京城中的事。好请他们给晴晴主持公道。”

    冯宪承快速一分析,看来这柳晴晴今日是有备而来。不能给她扯太多,仕进做了好多糊涂事,不知道其它的她知不知道,不就是个烟花女子要钱么,给她钱让她赶紧走。现在事情还很多,不宜在此事上纠缠过多。就算有什么,日后再算也是。

    于是,冯承宪又让五星拿了两千两银子出来:“这里一共有三千两银子,足够你开个楼子了的。拿这银子快滚吧。”

    柳晴晴看到冯宪承拿了三千两出来,他说的不错,这三千两,再加上自己的一些体己,够自己开一个书寓的了。不能太过了,拿着银子走人好了。

    柳晴晴姿态纤纤的接过银票:“既然老太爷无意于让奴母子进门,那奴就用这些养大孩儿也一样。”说着,对着冯宪承一礼:“奴家告退。”

    见柳晴晴被送走,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还好走了,不然一烟花女子在书院闹,那也忒不像话了。冯宪承再来明经楼时,真是头都不大好抬了。都已经闹到这份儿上了,实在也没脸再在书院呆下去了。

    冯宪承对着秦山长深施一礼:“在下真是无脸再求情了,这就带着孽障走。给贵院添麻烦了,真是不该。在下看书院的藏也有点旧了,在下愿出两千两银子修补一下。也请山长不要再将此事外传,在下感激不尽。”这是给钱封口了。对于此事,秦山长当然没有异议了。就是他不给钱,他们也不会外传的。这对书院又不是多有面子的事。

    冯宪承心中更是对宗泽恨了一笔,心道,不管这事是不是陈宗泽所做,他都要这陈宗泽好看。对付这样一个没有根基的小毛孩还不容易的么。

    冯宪承带着冯仕进来到西京宅子里,正要好好惩治惩治这个孙子的,谁知屁股还没落板凳,就有人来报:“苗参议府上来人了。”

    听得苗参议家来人了,冯宪承真是气的血往脑袋冲,他儿子让自己孙子当众丢了这么大个人,自己都还没找上门去呢,他们竟然敢找上门来。

    不过,气归气,到底不敢耽搁,让人赶紧请进来。来人是苗参议府上的苗管家。

    冯宪承也只敢在心中愤恨,现在见了苗管家的面也不敢多说,只稍稍提了提他家公子作恶的事,谁知苗管家倒打一耙道:“足下有所不知,被令孙一吓,我们二少爷一回去就病倒了,我们老爷统共只有两个公子,老太太看得跟眼珠子似的。这不,二少爷一病,老太太也不大自在了……令孙一介读书人,却行如此龌龊之事,不知贵地提学大人知道了会如何?”

    听得苗管家这话中的威胁之意,冯宪承真是气的老血都差点喷出来了,看来他们都清楚冯家现在最在乎什么了,都是捏这七寸打。不过,没办法,谁让别人是官,自己是没有根基的肥肉呢。没法子,民不跟官斗,这只能认栽了。一阵讨价还价后,冯家又去了一家西京城中的宝元隆布庄,外一千银子的压惊银子。

    冯宪承真是恨的牙齿出血,恨不能将所有的气都撒在那陈宗泽身上。可惜,姓苗接下来的话,让他活生生的将气憋了回去,真是差点没憋死。

    只听苗管家道:“看在冯员外如此爽快的份儿上,在下还有一言告知,免得冯员外一不小心做了什么错事。在下这次前来时,陈布政使大人可是让人给我家老爷传话道:这陈宗泽是他十分看中的后生,说是请我们老爷多加关照一二。听说令孙跟陈宗泽有一些小过节的,冯员外要是想做什么可是要思量一二的好啊。”

    听到苗管家说这话,冯宪承不光气的不行,更是心惊不已,这陈宗泽竟然能说动陈布政使?原先就听孙子讲,这陈宗泽跟陈布政使的公子关系甚好,看样子,是真的了。看来,这陈宗泽自己现在真是不好动了的。

    冯宪承憋了一肚子气送走苗管家,来到书房,对着跪在书房的冯仕进狠狠砸了个茶杯过去:“你这次回去,给我用心读书,一定得读出来。你要读不出来,就别怪我心狠。没用的孙子也不配享受我冯家的富贵的。”

    冯宪承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如此渴望孙子读出来,出将入相的。但凡家里有人,他怎会处处受制于人的。

    冯仕进也知道,祖父已经对自己失望至极,读书出仕是自己保有在冯家地位的唯一出路。如果自己不用功,或者是用功后没有好的成绩拿出来,那等待自己的必定是被祖父打落尘埃的。这个后果是他不能承受的。自此更是用心读书,以期将来一雪前耻。

    冯仕进走了。不过他留下的这些奇闻还在,这冯仕进这消息可比陈宗泽的劲爆的多了。这是有图有真像啊。

    宗泽那些流言被迅速盖了过去。宗泽也赶紧加紧澄清,反正这冯仕进已经走了,怎么说也不怕,况且这些事也不算冤枉他。果然,这时节再来澄清,效果出奇的好,舆论一下一边倒了,众人都道那冯仕进太过卑鄙,深悔冤枉了那陈宗泽。

    待宗泽回书院后,好些个实诚的人还专门上门委婉的致歉,为先前冤枉了宗泽,觉得大是不该的。宗泽一一笑着领受,表示无妨。

    这一通折腾,都已经到了十月中了,马上到了年底了,各种考试,如书院年考、秀才岁考等都要接踵而至了,宗泽不敢怠慢,赶紧抓紧时间读起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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