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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挑眉道:“也就是我,平时蛮横傲慢,这一跪才有几分真情。若是那赵姨娘,平日里就是那副柔柔怯怯,阴毒算计的模样,她去苏遮月那,怕是叫那小丫头堵着,连门都进不……阿欠……”
她说着又打了几个喷嚏,周婆子赶紧给她抱来暖炭,这是去冬没用完的一些。
一点起来,熏得整个屋子烟气弥漫。
“搬出去,搬出去!”
宋姨娘嫌弃地摆手,原本是不觉得有什么,但自苏遮月那儿回来后,她就感觉自己这屋阁哪哪都不顺眼——这炭是旧的,垫子是硬的,香炉的香也不够好闻,连她一向喜爱的床帐都没了从前那旖旎风光的感觉。
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说起来这婵娟阁,本就是苏遮月的院子,是宋姨娘好说歹说问李祁那儿要了来,将苏遮月赶到了那个破烂简陋的杂院,她哪想那样的屋子也能变成个小金屋,叫人看着眼热。
不过,且容苏遮月再住几日,到时候那些都是她的。
这时外头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风雨却未歇下。
冷风冷雨一紧,刮得四面窗扇不住作响。
“哗啦啦”一阵响。
宋姨娘方要睡着,又被这动静给惊醒了过来,周婆子忙使唤着两个小丫鬟关窗,以免吹凉了夫人,又惹来一顿数落。
宋姨娘此刻倒没计较这个,只是看着小丫鬟使劲力气才把窗户顶回去,压上窗栅,心头无端地一凉,向身旁人问道:
“你说那鬼事是不是真的,那日大爷回来后有意无意地问,虽说叫我说圆了,可是现在细想起来,还是有些心慌。”
李祁那天神色很不对,虽说是喝了酒,但脸色煞白煞白的,一直盘问她那日驱鬼的细节,问完后也不与她温存欢爱,合衣闭眼就睡下了。
往后几日,要么是宿在县衙,要么是宿在书房,问了只推说公务忙,宋姨娘起了疑心,叫人盯着,确实给她抓了几次,往苏遮月那院子去的,可人还没进门,又转头走了。
要说他对苏遮月没心思肯定不可能,但这样子折返往复,犹犹豫豫也是奇怪。
“夫人您有什么好担心的?”
周婆子走过来给她倒茶,一面说:“您呀,就是将她请上山,别的什么也没做呀,下毒手,做羹汤,都是那赵姨娘的罪!夫人一句也不用去问的。”
她放下茶壶,又道:“那老话说‘冤有头债有主’,就算那苏遮月死了后,真有厉鬼索命,也该索赵姨娘,断断找不到夫人您的头上。”
“话是这么说…但…”
宋姨娘又想起赵姨娘流产时那个院子的疯状,赵姨娘自己昏沉不见,她是看的清楚,也吓得不轻,实在不能说是寻常之事。
看着好似和苏遮月半点不搭边的,可她还是会无由来地想在一起。
像是报应……
周婆子看她脸上流露出一丝惊慌,提议道:“不如等上了山,夫人也花点银子,也请个神佛庇佑的护身符。”
“这是自然。”宋姨娘点了下头,还得请住持施法,为她好好除个恶秽,加个护持,还有她母亲那儿的辟邪的宝剑啊,灵镜啊,都能拿过来放一放。
这么一盘算后,又觉得要使好大的力气,狐疑道:“你说那美人羹真的有这么神吗?”
为着这个落得一身惊,到底值不值呢?
周婆子道:“这事说不好,都是坊间的瞎传,夫人要是不放心,到时候就让那赵姨娘先尝尝,要真不神咱就不吃了。”
宋姨娘没说什么,只叫丫鬟取了铜镜来。
她手握镜柄,瞧着铜镜里不施粉黛的自己,眼角已有了些细纹,颧骨也有些显了出来,这时又想起今日苏遮月的模样——
因她造访得突然,苏遮月同样没怎么妆饰。
可那一张脸,真是出水芙蓉一般,清丽逼人。
明明这几日大爷都没去她院子过,那眼角眉梢却含了一种被男子滋润着的春情,如染了朱墨后再剥下壳的鸡子,看着红润非常,全无病色。那人闲闲坐在那儿,身上的衣衫没上次那么厚重,十分轻盈,正显出胸前玉团的分量。
宋姨娘记得从前苏遮月绝没有这么丰盈,那地方是不如她的。
没想到这病好了,身子还能再长开。她眼睛尖,只见那胸前鼓鼓囊囊的,撑满了衣衫,实实在在没半点虚的,都比她还过分了,偏偏腰肢却还那么盈盈一截。
丰乳细腰,还真是尤物。
宋姨娘低头比了比自己的身段,一时间,对那美人羹的渴念几乎达到了顶点。
这样的好东西,真让赵姨娘吃了去?
宋姨娘眼神一厉,“咚”地放下铜镜,
“不,我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