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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伟英带着付言去了,柴门前摆了几具尸首,穿着黑衣,此时已被扯开衣襟,全`露出了里面的道袍。付言看了一轮尸首,皱眉怒喝:“神算门这群贼子。我今日还告诫方叔,若是出门务必小心,没想到,还是中了他们的暗算。”
江伟英道:“付大侠放心,此事我既是瞧见了,绝不会撒手不管。我已令弟子收拾准备,将这些尸首连夜押回武镇,由我玄青派送到神算门那与他们当面对质,定叫他们给个交代。”
付言一拱手:“江掌门,此事既是针对我七杀庄,便由我七杀庄来处置吧。”
江伟英却是道:“付大侠,七杀庄与神算门的纠葛颇是复杂,神算门咬定九铃道人被冤,如今暗杀定是为复仇而来,我若是不出面,怕这事很快又会成江湖劫难,引发各派纷争。此番境况,你我皆不愿看到,付大侠受累,与各派通个气,方大侠这事我们玄青派及各派定会主持公道,请各派莫要妄动,我们定会讨个说法回来。”
一番话说得付言也不好再坚持。他又随着江伟英去看了看受伤的丁子和马二,那两人打斗中被击晕,刚刚转醒,见到付言很是激动,连声相报在路上被神算门偷袭,付言道他已知晓。两人又着急问方平何处,可安好。付言告之方平受了重伤,此刻在隔壁。一番叙话之后,大家总算都平静下来。付言出了屋子,看了看院里,几名玄青派的弟子正在搬那几具尸首上马车。
“此时便走?”付言问。
江伟英点头:“夜长梦多,恐神算门那处发现这几人失手后想出什么借口推托撇清关系,还是即刻出发,速速与他们对质的好。”
付言点点头,向江伟英道了谢,又谢过他对方平的相救之情,然后道他要将方平和那两位弟子接回七杀庄。江伟英同意了,却又道:“神算门此番动了杀机,恐贵庄会有麻烦。我有一冒昧相请,希望能带两个徒弟到贵庄稍住两日,各派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好闹。付大侠意下如何?”
付言客客气气:“江掌门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庄内出了这桩事,实是不便招呼。”
“不必招呼,只给我们一个安身居处便好。贵庄这事我定是要管的,有些江湖朋友也是要请来相议,若是我在客栈内,到时往返请付大侠方大侠也是多有不便。还是叨扰几日为好。”
付言不好推拒太过,正犹豫话该如何说,江伟英又道:“其他人等便在这客栈安置,只我与大徒弟萧其过去打扰。”
付言想了想,终于答应下来。
另一屋内,苏小培、冉非泽、季家文等好几个人在等着。萧其进了来报信:“付言答应了,我和师父随他们入庄。”
冉非泽道:“果然如此,只两人他便会想着无事,加上江掌门德高望重,他无甚防心。萧其,那我们商议好的,你可都记住了。”
萧其皱眉头给他看:“那当然,有多难的事,定是能办好。”
白玉郎在一旁叫道:“萧大哥,你们可切勿出了差错。”
萧其继续跟冉非泽斗嘴,没人理小辈少年郎。白玉郎不气馁,看看季家文一脸苦闷,拍他的肩:“莫苦脸,谁让你不会扯谎,一编话就被看出来了。”
季家文甩甩肩,把他的手甩下去:“会扯谎骗人,又不是什么长处。”
萧其和冉非泽猛地转身瞪他,说谁呢?季家文赶紧低头数布鞋上的布纹装忙。
在大家行动之前,苏小培特意给众人进行了一次简易快捷说谎演戏培训,原本计划给七杀庄报信应该是季家文去,可他一说“方大侠在街上遇到伏击生命垂危”就被大家唾弃,实在是太假了,恨不得脸上就刻着“我骗你呢莫信我”这几个字。最后扯谎成绩最好的冉非泽和萧其,冉非泽就不用考虑了,估计他说什么付言都要警惕一下,于是是萧其上阵。
季家文为这个心里很是郁结,就连师父江伟英都能不动声色扯谎过关,这让他心里着实是受打击的。之后众人把计划和整个行动里需要说的话全都演练一遍,苏小培给他们讲眼睛转动表情姿势注意的要点,免得露馅。没办法,之前她为了显摆露了一手,其实也是教了付言如何识别这些,如今只好强化特训一番,敌强我更强,方能行骗成功。
“这般真的合宜吗?”季家文郁闷地忍不住嫌弃这些学扯谎学得津津有味的前辈和长辈,一时忘了里头还有他的大师兄和师父。于是辈分最小还敢给鄙视的季家文被踢出课堂,行动小组里没他的位置了。
短暂特训之后,众人各自行动,付言果然如计划中预料的那般反应,而冉非泽他们想要的结果也有了。下一步,就是等江伟英和萧其跟着进了庄里再依计行`事。
付言领着七杀庄的弟子将方平抬了回来,安置了江伟英和萧其的住处,然后去寻了几个手下嘱咐了一番:“出了葫芦镇再动手,我看了,他们也就四五名普通弟子,且没甚大防备,你们换上神算门的衣裳,莫多言,莫露脸,要留活口好让他们报信,抢了尸后全烧掉,把灰埋了,莫留痕迹。”
那几人应了,去做准备。
付言回房,手下来报:“大公子请放心,江掌门和萧公子都有人盯着,他们未曾出屋。”付言点头:“千万留心,莫让他们随处走动,有事便速来报我。”那手下应了。付言又唤了丁子来问话。
“说,怎地回事?”
丁子扑通一声跪下了:“大公子,是我没用。行到一半,那几人忽地跳了出来,我们拼死相抗,没甚破绽,但我一个没留意被击晕过去,再醒来,便是在客栈里了。”
“药你下足了?”
“确是下足了,我看方叔没甚精神,黑衣人跳出来的时候,他也确是慢了半步,行动迟缓了。只是为求不露破绽,我与黑衣人拼得卖力了些被击晕,没看到后头情景。想来是到了生死关头,方叔以命相搏,那处又离得客栈不远,他抢了马急逃,有了求救的机会。”
付言黑着脸不吭气,而后猛地一扫桌子,将桌上的杯子扫翻:“没用的东西,一点小事都办不好。”惹得这残局,他还得费心收拾。那些尸体,绝不能到武镇去。还有方平,不知那妖女与他说了什么,他活着,始终是个祸害。不能让他与玄青派的再接触,他若是认为自己将死,指不定会说出什么来。依他之前对自己的态度,想来他还未曾怀疑到他头上,但那妖女在,这事情暴露是迟早的事。
他得让他再开不了口才好。
付言很是焦躁,他感觉到事情难办了,有些脱离了控制,而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