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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双手,拳头碰着拳头,齐平了,再微微分开。众人见他这般小心,都禁不住笑。季家文听到笑声,有些紧张,赶紧提醒自己不要动,脑袋和手都定住,眼睛不能睁开。
好半天大家伙儿都没动静,没人说话,季家文忍不住问:“如何了?你们猜着了吗?”
“季大侠,你要专心。”
“啥?”
“集中精神,感觉到石头在你手里了吗?”
“这是自然。”肯定又是诱骗他的,这回他有准备了,不会看它的,哪哪都不会动。
“石头大不大?”
“不大。”他挑的小小的,这般好藏得住。
“重吗?”
“不重。”
“那如果它变得很重呢?你想想,能想象到吗?它变得越来越重,越来越沉。就好像,你握的不是一颗石头,它变成了一大筐子石头,很重,非常沉,正把你的手往下拉,越拉越往下,你就快要拎不动了。你能想象到吗?”
季家文不由得随着苏小培描述的去想,他当然能想象到,他知道重物是什么感觉,可是说这些有什么用呢?跟猜到他手里石头藏在哪边有何关系?正疑惑间,听到曹贺东的声音:“又是左手。”
罗华也笑道:“怎么又是左手呢。”
咦?季家文猛地睁开了眼,他看到他的左手比右手垂得低些,距离不大,但还是颇明显的,就好像,好像他的手真的被拉下来了。他明明没有动。季家文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
苏小培笑:“大多数人都会这样的。当你想一件事的时候,你的……”苏小培避开潜意识这个词,“你内心深处,藏着的感觉,会对你的身体做出控制。就好像你开心的时候故意想板着脸,可是你还是会忍不住笑。你难过的时候,想装出欢喜的模样,可是表情还是会显出悲伤。有些人在说谎的时候,努力掩饰,但还是会被人看出他心虚。”
苏小培说的浅显简单,这话每个人都能听懂。冉非泽不动声色悄悄看了众人一圈,苏小培却似完全没管其他人,像是相当投入与季家文在玩。季家文说了一句:“姑娘说的颇有道理。”
“那是,我爹教我的。他可会察颜观色了,抓=住不少案犯,解了不少人的冤屈。”
季家文点点头,“我以为我的手没动呢,我还在心里跟自己说别动,不能露破绽。”
苏小培哈哈大笑,兴致勃勃地道:“我再与你玩一个好玩的。”
“行。”季家文被勾起兴趣,对苏小培的把戏很是好奇。苏小培拿过一块石头,在泥地上画了一个“十”字,竖的上面写了一个“是”字,横的那一条写了一个“否”字,然后她在“十”字上面,画了一个圈。
所有人都好奇,全都围过来看。
“好了。”苏小培画完,把石头丢开。然后她找冉非泽要一根细线穿上针。这男人细心得很,总随身带着针线包,所以她才幸运每次都能穿上他改的袜子和衣裤。冉非泽给她翻了细线出来,穿好针。苏小培把结打好,让针垂吊在下面,她用手拿着上面的线头,交给季家文。
“你拿着,手和胳膊都不要动,让针吊在那个图案的中心点上,让它静止不动。”
季家文照做了。
苏小培又道:“你可以问自己一个问题,答案用是与不是便可回答。保持住手和胳膊不动,不要让线和针动,在心里想着那个问题就好。”
“这简单。”季家文笑笑,练武的人,保持不动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问什么都行吗?”他又问。
“对。”
“那就问我的家乡是不是葫芦村。”季家文大声说出来,众人屏气凝神,跟着他一起盯着那线那针看。
线没动,针也没动,季家文等着有些急,大声又问一遍:“我的家乡是不是葫芦村?”话音落了没多久,针忽然晃了起来,前后摆动,越摆越大,沿着“是”的那条竖线摆着。
季家文张大了嘴,嚷道:“啊,啊,它自己动了,我的手没动了,我真没动,它自己动了。”
“是你动的,只是你不知道,就如同你方才手与胳膊垂了下来,你不知道。你心里知道答案,所以就把答案指示出来了。有些想不起来的事,其实都藏在心里面,用这个办法能帮助你找到线索。”苏小培笑,“每个人都一样,都有这个本事,但反应的快慢不同,所以垂悬之物多长时间能动就不一定了。”
季家文看着那“十”字加圆圈,觉得甚是玄妙。“这便与奇门阵法一般厉害了。”
苏小培点头:“我爹说,他用这个方法还测试出了一些人说慌。说谎的人,嘴里说的一套,但他心里知道真=相,他的身体使力受内心的控制,动了这针线,便指了出来。人的心,是诚实的。”
季家文深信不已,点点头。苏小培又道:“有些人无知,便污蔑这样的法子是妖术巫术,其实根本不是。还有人利用这法子骗人,谎称自己有神力,能算出命数能预知事情,其实也不是。这是与不是的答案,都是拿着针线的人心里知道的,有些答案,可能自己都没察觉或是已经忘记了,但内心深处藏着的东西会控制你的身体让针线指示出来。就如季大侠所言,这便如同奇门阵法一般玄妙。听说还有人记不得自己把东西放哪了,用这法子找到了。”
冉非泽在一旁笑,真是厉害,这般当着大家的面把话说到这份上,谁还敢说这是妖术?且先用了猜石头证实了手会不受自己控制的行动,再来解释这针线的动,是相当合理又有说服力的。
果然季家文和其他几人都道:“姑娘说得有理。”
“可这般会不会做不得准?每次都能答对吗?”曹贺东质疑。
“那再试试。”冉非泽立时凑热闹,“季小哥有没有娶媳妇,神针神针你快回答。”
“没有。”季家文被闹得脸红了,但他很配合的提着针线,很快针线开始动了,横着晃,沿着“否”的那个方向。
“这个圈是做什么用的?表示什么?”
“表示你内心深处怀疑与不确定。”
“我,我再试一个。”季家文说完,又专心盯着针线看,过了一会,针线动了,前后沿着“是”这个答案晃。
“你问的什么?”冉非泽很好奇。
季家文抿抿嘴,“不说。”
“哟,还挺神秘。那答案对不对?”
季家文点点头,朝苏小培一施礼:“谢姑娘指点。”
苏小培笑笑,连忙摆手:“客气了,客气了。”
罗华凑过来,拿过那针线,“我也来试试。”大家又随着他一起看向那“十”字图案,冉非泽一边笑着一边似漫不经心地看向方平和付言,两个人都相当认真地盯着看。方平不但认真,还很严肃,而付言飞快地抬头,看了苏小培一眼。冉非泽垂下眼,感觉付言的目光也扫过自己,然后转开了。
这一晚大家都挺兴奋,试了许多问题,玩了好一会才各自睡去。苏小培照例睡在刀匣上,地上湿冷,冉非泽不让她躺。其他人均是背靠背,或是毡布铺在地上,两两并在一起,这是为了防止夜里有兽来袭或是其它别的什么危险。冉非泽也有毡布,他就睡在刀匣边,背靠着匣盒。坐着要比躺着反应快些,跳起来行动更迅速。他这般说,苏小培便由他去,只是她觉得坐着会很辛苦。不过她睡相这般不好,他坐着也是帮她挡了一挡,她觉得定是自己睡不踏实滚来滚去才会每次都滚到他腿上,靠他挡着才没到地上去。
苏小培很快睡着了,冉非泽听得她的呼吸,转过身来,用胳膊枕在匣上,看着她的脸。确实脏兮兮的啊,她这般爱干净的姑娘,这几日真是苦了她了。忽听到稍远处有动静,抬眼看了看,是方平站了起身,冉非泽保持着不动,像睡着一般。那方平转头看看大家,见没人注意,便悄悄进了林子里。
冉非泽稍用手拨了拨,苏小培皱皱眉头,嘀咕两声,向他这边滚了过来,挪了挪,挨着匣盒边,靠在他身上。冉非泽悄悄咧了嘴笑,睡着了便笨笨的,真有趣。苏小培似睡不舒服,又挪了挪,这回差点滚下匣盒,冉非泽忙挤过去挡着她,把她往里推推,不经意碰到了她胸前,他愣了愣,低头看看,猛地涨红脸,明白她整天蜷着身子别别扭扭是怎么回事了。
冉非泽转头看看这躺倒一片的江湖汉子,心里骂了十万字脏话,而后脑子里快速盘算他还有哪些衣服,该多给她套几件。可数来数去,没了,原本带的就不多,一件给她做袜子了,两件套她身上了,自己身上还一件。冉非泽心里不踏实了,早知道就装一大袋衣裳来。
这时候稍远处又有动静,冉非泽悄悄看,是付言。他也起了身,朝方平离开的方向去了。
付言知道方平起身,他以为他是去方便,可等了好一会没见他回来,便打算去看看。他走到林子里,看到方平蹲着,手上拎着针线,针垂吊着,正在左右摇摆着晃。
“方叔。”付言出声唤。
方平转过脸来,脸上表情凝重严肃。
“方叔,出了何事?”
“无事。想起苏姑娘说的那个神针的法子有趣,我便试试。”
“嗯。”付言走近了,看到泥地上划的“十”字图案,问:“方叔问的什么问题?”
方平没说话,他下午教过苏小培打坐后,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好像觉得他当初敲门时没有听到铃音似的,但他明明是听到了。刚才他问了许多次神针,神针的答案都是没有。他问了别的问题,答案都是正确的,为何只这一个问题答案不对?
“方叔问的什么问题?”付言觉得方平神情不对,他小心地又问了一次。
“没什么,就是些无关紧要的。”方平终于答,“回去休息了。”他说完,领头朝营地走。
付言低头看看那十字图案,又转头看了看方平的背影,他用脚把那图案抹去,跟在方平的身后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里用到的猜手里藏东西和钟摆(针线)内容是参考【瑞典】亨利克.费克萨斯所著的一书。
钟摆那个是潜意识给出了答案,而钟摆将细微难以察觉的手的移动和不受控制的肌肉运动放大了。心理学家威廉.b.卡本特在1952年提出这个“观念运动”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