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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金吾:“……”
他背后就是坚硬冰冷的岩壁, 靠了那么久都没有丝毫暖意,倒是从侧面扑到他怀里的身体暖意更足。
易桢原本是跪坐在他身边的, 因为上身不够长, 亲他的时候还坐直了,左手撑在岩壁上,右手捏着他的下巴不准他动, 接着便是一亲一个准。
《祸心》中的“易桢”, 越被欺负越哀哀哭泣,娇弱美人哭得梨花带雨,美感十足,不愧是他人心上的娇弱白月光,软绵绵的女孩子,叫谁都叹息一声“苦命人”。
易桢不一样。易桢越恨越哭不出来, 越恨她越要站起来, 就算披头散发、蓬头垢面, 她只接受死在前进过程中,不接受死在畏缩的角落里。
她用的力气有点大了,黑暗中又看不清楚具体样子, 亲吻得慌乱,只叫人觉得急切, 像是赶着时间来的, 有这一回就没下一回了。
其实是因为她之前都在压制姬金吾的动作, 可是她亲吻上来的一瞬间, 姬金吾就没再动过了, 她原本摁住他的力气没地方去,一不小心就吻得太深了,直接将他的嘴唇磕破了。
血腥的气息非常淡,混合在耳边的惊沙飞石声中,并没有引起易桢的注意,还是她将渗出的鲜血舔到嘴里,尝到了,才发现他流血了。
易桢拉开距离,姬金吾还陷在梦境一般的虚妄中,双手轻轻扶着她的裙摆,也不敢纠缠上去继续索吻,微微喘息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倒像是新死的鬼魂,知道该放自己走了,可是又忍不住希冀有回魂返生的可能。
易桢摸索着他的脸,一点点摸到嘴唇上去,依旧是又软又凉,可是这次摸到了一颗刚渗出来的热血。
她用指腹给他擦掉,感觉那颗热血从指腹上往下滑,一路途径手掌、手腕、小臂,和她的衣服沾在一起了。
“相信了。”姬金吾说:“我相信,阿桢,血脏,别管它。”
他舔了舔自己的下唇,尝到了血的味道,可是倒像是吃到了糖果一样满心欢喜。
易桢不敢完全扑到他怀里去,怕压着他的伤腿,放低重心,双手环过他的腰身,紧紧地抱了他一下,闷声说:“不脏。”
她自己难过的时候,会很想要人抱她。她想别人应该也是这样吧。
易桢知道怎么哄小孩,她见过好多次,医院里儿科打针都是这么哄的“坚持一下,就痛一小会儿,待会儿给买冰淇淋”。
她用脸蹭了蹭他的左边腰腹,低声说:“你再坚持一会儿,我回去跳舞给你看。”
姬金吾说:“阿桢是不是不喜欢跳舞?那次我说了之后你很不开心,后来我就不说了。阿桢做喜欢做的事情就好,我都喜欢。”
易桢:“我就喜欢跳舞。”
姬金吾拆穿她:“你不喜欢。你喜欢剑。我知道。”
易桢:“你想看跳舞我就跳给你看;我想要你活下来,你就要活下来。这样才公平。”
姬金吾抚摸着她的头发,他从未觉得有哪一刻如此满足,以至于连“去死”都可以轻易地接受:“你带着我,你会死的。”
易桢寸步不让:“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死,姬金吾,死又没什么好怕的,谁怕谁是小狗。”
姬金吾说:“你也不知道什么是死,阿桢。你现在一个人走,还有活着的机会,你带着我,我们都会死。这件事很容易做决定。”
他说的一点都没错,现在的事情就是这个样子。
易桢说不过他。但是她有别的办法。
她爬到他怀里去,贴着他的腰腹,和他接吻。
姬金吾察觉到她要干什么,想偏过头不让她得逞,可是她的唇追得急,软腻腻地吻上来,呼吸从他脸颊边擦过去,唇齿纠缠间,赌气一般警告道:“你不答应我,我就留在这里同你一起。你不是喜欢和我亲亲吗?嗯?”
她摩挲他的脸颊,去舔他的嘴唇,甚至含着他的舌尖不放,像是古时候害人性命的狐妖。只不过狐妖为了谋取人家的性命,她是为了将人家跪着举起求她拿走的性命,又塞回去。
甜腻腻的吻,虚飘飘的,叫人浑身没力气。
姬金吾被她亲得没地方躲,捧着她的脸想让她停下来,忽然察觉到她脸颊上有什么东西滴落了下来,正好落在他的手背上。
是一颗泪水。
她流泪了。
这姑娘好像还没察觉到自己不小心流了眼泪,扳着他的脸密切地吻,黏糊糊的,唇齿之间一再重复:“你不走我也不走……”
明明是这样甜蜜的吻。
那颗泪水落在他手背上,他也舍不得去擦,知道她不会认,也不说,只觉得浑身的血都沸腾起来了。
姬金吾开始回吻过去。
他十分投入,又温柔小意,叫人骨头都酥麻了。倒不像是情人间的接吻燕好,而像是他单方面在用唇舌服侍她。
易桢叫他吻得脸都绯红了,把脸埋在他左边肩膀上,觉得自己的唇瓣似乎有些肿了,也不说话,来回舔了舔。
姬金吾心里又酸又涩,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头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上的姑娘要缠着他给自己找罪受。
他又是喜悦——毕竟和心上的姑娘亲近总是高兴事;又是难受——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上的姑娘同他亲吻只能在这种地方。他脏兮兮的,满身都是血,她越不嫌弃他,他越难受。
姬金吾说:“阿桢……”
“我力气很大的,”易桢打断他,自顾自地说:“我是修士,你又瘦,没事的。”
易桢真不觉得这位姬城主背起来有多重,体感还不如一袋30kg的米,因为他又瘦又高,压强很小。
易桢一路用浮空术往上飞,飞到顶上了,摸索着,想用剑直接劈开合上的墓道。
然后就失败了。不知道这墓道是用什么材料做的,无比坚硬。不过想想,之前这墓道可是要承载那么多的流沙,肯定是特殊材料。倒也能理解。
姬金吾说:“用卷轴直接炸开,你摸摸,既然能打开,肯定有缝隙,那里就是薄弱点。”
易桢点点头,她背着他不好动作,就近没找到凸出的岩壁,直接用剑在岩壁上,挖了一个可供人藏身的小凹陷。
“你躲着点。”易桢说:“我要用卷轴了就和你说一声,怕有什么机关。”
姬金吾十分顺从,他点点头,试探着去摸她的头发,摸到一手的细汗。到底是在背一个男子。
他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依旧是心下一震,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心里忽然想到佛祖,求求佛祖给她个善终,他愿意为奴为仆,叫人作践上几百年。
姬金吾平日自然是不信佛的。但是人到绝境之中,总是不自觉开始相信些玄妙的东西,只恨没有书中的写的、觊觎人血肉生机、上赶着来做交易的恶灵,这样他也好挖空最后一丝血肉,确保她平平安安、开开心心地活下去。
易桢也不敢点火,这种纯然黑暗的环境,恐怕就是诱骗人点火,接着便有后招。
摸索了一会儿,她终于摸到了那道狭长的缝隙,把手上的卷轴粘上去,然后就引爆了卷轴。
弓/弩机关启动的“咔哒”声和弓弦拨动的“嗖嗖”声立刻混合着出现了。
易桢反应很快,立刻后撤,退回姬金吾身边,挥手将刚才挖出来的石岩挡在洞口,堪堪挡下急射出来的箭雨。
箭雨好一阵子,刷刷地响,易桢背对着姬金吾,一点都不气馁:“刚才我看见墓道打开了一会儿,然后才出来那么多弩/箭的,弩/箭出来的时候,墓道就又关上了。”
姬金吾:“嗯。”他脑子里在反复地想要怎么做。
箭雨还没完,易桢不敢探出头去看。
黑暗里,易桢说:“现在外面都快是夏天了。”
其实最多算是晚春,离夏天还远着呢。
易桢说:“等离开这里了,我想吃冰西瓜。”
姬金吾说:“阳城的夏天是最好的,你去过阳城吗?”
易桢摇摇头:“没去过。”
姬金吾笑道:“阳城的夏天很热,午后有时候会过于热了,但是午后睡午觉就行了。树荫和烈日、冰块和轻风,都很宜人的。傍晚的时候会有风,我们家种梅子树了,晚风里会带着梅子酒的味道。”
易桢还没在这个书里的世界经历过夏天,听他说的那么好,有些向往。
姬金吾忽而又问:“阿桢?你喜不喜欢我喝酒?不喜欢我以后也不喝了。我和你一同吃冰西瓜,最甜的心都给你。”
他不再说“你带着我很容易死的”这样的话,易桢很觉得有些开心,当下便说:“没有,大夫说我其实是能喝酒的,之前喝了难受是因为蛊毒,现在蛊毒好了,我以后也想喝喝酒,看是什么味道的。”
外面的箭雨终于停下来了。
姬金吾说:“再试几次,弓/弩的储备数量不会特别大,几次下来箭就用完了。你注意躲。我方才已经联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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