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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景之下敢亲近,她装作无意地往花丛边望了眼,见两人似乎安分老、没什么动静,才硬着头解释道:“姑『奶』『奶』,咱家这池子就是六条鱼,前日堂口上有人来取用,我账上记着呢。”
“账呢,拿来我看。”胡云秀盯着她道。
“那帐在我洞府里,我回去拿了才行,姑『奶』『奶』您也知道,这帮东西识字有化的不多,有时候来拿东西的小妖光按个手印儿,连字儿也不会写,那帐『乱』七八糟的。”胡仙姑边抱怨,却不敢伸手擦自己头上的汗,“姑『奶』『奶』在这等等,我回去拿,半个时辰准回来了。”
“半个时辰。”胡云秀勾起唇角,冷冷地笑了声,“这孽种旁的不会,遁倒精通,半前就能片刻往返数座山门,这会儿怎么不进反退,又半个时辰了?”
胡仙姑紧张至极,道:“孙女儿学艺不精,给姑『奶』『奶』丢脸了……”
“荒谬。”胡云秀猛地击拐杖,声音隆隆,“为我不知道那些小动作?这个吃里扒外的孽种!待我杀了那些胆大包天诱骗的东西,再来打死!”
与此同时,她转身甩袖,磅礴的妖力伴随着数道纠缠的寒芒,向树下花丛疾『射』而去!
妖气与中数道飞舞的柳叶小刀灌入花丛,将丛中的花朵搅碎烂,草木拔地而起、根茎粉碎,旁的巨木轰然倒下,激起片飞扬尘土。
尘烟落尽,妖气散『荡』向四周,而中间的那把柳叶小刀则嵌在了道深紫屏障之上,飞刀仍在向前刺去,起此彼伏地前后突刺,而那屏障则是魔篆漂浮、转动如轮,同时坚不破,丝毫不颤。
在被现的瞬间,贺离恨便起身将梅问情拉到了身后,他魔气凝,道防御之便架住了漫天妖气与飞刀,随后面容平静的伸手,魔蛇顷刻化为细刀。
他道:“久仰盛名,要跟她谈谈么?”
后半句是问梅问情的。
就算这是个坏女人,也是他个人的。
梅问情道:“要是能谈,当然先礼后兵。”
然而没等“先礼”,胡云秀便怒极反笑,笃笃地敲着拐杖:“原来是个魔物。好啊,这孙女儿当是真好,吃着我家的米做这等事来!竟然敢往这里招魔物!”
万千魔物,诞的原因各不相同。但对于魔修来说,只不过是比起道门正修的醇厚修为来说,魔气更具攻击『性』、更狂暴、难掌控罢了,由于前期快而后期慢,所才引来许多急于求成的『奸』邪小人,使魔修的名声受到牵连。
但修魔也属于修行者,在入道的范畴之中,和魔物本质上完全不同。
胡仙姑瑟瑟抖:“姑『奶』『奶』,是他威胁我的,我不从命,他们就要杀了我。”
“没息的东西!”胡云秀狠狠骂道,说罢,手中的龙头拐杖便缠绕上截白『色』狐尾状的妖气,顷刻间化为道沉重的九节鞭。
她的身影顷刻便至面前,长鞭质地坚硬,砰地声跟贺离恨手中的刀撞刺耳的金属声,九节鞭将蛇刀猛地缠绕住,使力后扽,却不像往常那样百试百灵,并未夺去敌人武器。
贺离恨面无表情,握紧刀柄的手背凸青筋,指节微动,无数蛇牙幻化成的藤蔓便刺入他手腕,鲜红的血迹伴着锋锐如刀的魔气,直直地正面冲突。
硬碰硬地来了个来回,胡云秀尾巴炸起,手腕震酸麻,贺离恨也倍感妖气浓厚磅礴,两人俱激起火气。
胡云秀缠着他的刀不肯放松,将人直接纠缠着拽到天上去,贺离恨的筑基灵台已然修复,自然可凌空而立不落下风。
蛇刀因主人的伤势有起『色』,也渐渐焕它的本质,黑刀点滴地向外淌着血,锋芒流『露』丝幽紫『色』的微光,见便知毒『性』猛烈。
“像这般魔物,根本就不该现在人世当中。”胡云秀怒火滔天,“敢擅入我们胡家的地盘,胆大包天!”
“我不是魔物。”贺离恨淡淡地道,“见识短浅。”
这火拱上了脑子,胡云秀便更不留手,两人在半空之中斗,妖魔之气交错纵横,天地乎为之变『色』,刀气鞭影所过之地,简直寸草不、片狼藉。
站在两人斗的底下,需要好好挑选块儿不会被殃及的地。于是梅问情跟胡仙姑又不不碰到起,站在不会被波及的安全之地。
胡仙姑哭丧着脸,抬头上望,口中念叨:“完了完了,我要完了,这可是我老姑『奶』『奶』,别打了啊!”
说罢,她扭头含泪看向梅问情:“也说句话啊,那不是夫郎吗?!”
梅问情摩挲着下巴,满脸欣慰地端详着:“贺郎这伤好了半,更是俊神勇了。”
胡仙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她瞪大眼睛,指着上面道:“这什么时候了,他俩要是斗个死我活,难道咱俩有什么好子吃吗?别在这时候只会说这种话!”
梅问情道:“难道我们光凭喊,就能让这两位停下手?”
胡仙姑想了想,愁用簪子挠了挠头:“力决定地位,家既然是这么个有本事的人,自然也轮不到当家做主,光会喊哥哥弟弟有什么用。我这老姑『奶』『奶』威名赫赫,震慑四,也绝不会听我个小辈的。”
梅问情瞥了她眼,心中想到,这就估计错了,我喊声“好哥哥”、“好弟弟”,是非常管用的。
她心中虽这么想,表面上却连连点头:“有理有据。”
胡仙姑更有理有据地说:“这要是再打下去,恐怕整个北域外会被惊动,再隔着个山头就有个堂口,到时无论是他俩谁胜谁负,恐怕是不小的动静。”
梅问情跟着点头,仿佛是信服:“们五家同气连枝,有本事的人着不少,又有黑娘娘起坐镇北,就算我的贺郎打赢了,恐怕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何况我跟柳家的柳先有点不愉快。”
胡仙姑无可恋道:“知道就好……呃,什么不愉快?”
“小事小事。”总不能说在她上身的时候把她拽下去了吧。
胡仙姑脸“完了我要被做成狐皮围脖了”,神情悲痛地看着自己的老姑『奶』『奶』,正觉走投无路时,梅问情忽然道:“有个办能帮到的太姑。”
白狐来了精神:“什么,快说。”
梅问情慢悠悠地道:“只要拿起把刀,把我这么挟持,然后威胁贺郎,说他不从就刀刺死我,那不就拿住了软肋把柄?”
胡仙姑先是愣,然后眼前亮起,正要点头,就猛地被扣住肩膀,眼前花,把小刀冷冰冰地抵在脖子上。
梅问情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制服了她,在眨眼间就将自己的策略贯行到底,她笑眯眯地道:“这不就行了么?”
不等胡仙姑面『露』呆滞,她就抬起头对着天上的胡云秀喊道:“老人家,天上冷,是下来跟我们聊会儿吧。”
胡云秀正在酣战当中,凶『性』止止不住,闻言低眼扫,瞳孔微颤,被贺离恨刀击碎了护体金光,倒飞去十余米。
她气血上涌,声音化作狐狸般的尖细:“若杀了我孙女,我要碎尸万段、百倍偿!”
梅问情的小刀轻飘飘地切破白狐的肉皮儿,面带微笑:“稍安勿躁,要从头开始碎呢,是从尾巴开始?”
说罢,那小刀便作势要刻入胡仙姑的脖颈当中。
胡云秀见她并不手软,反手挡住魔刀,手中的九节鞭死死地缠卷住刀锋,绷咯吱咯吱的摩擦声,她奋力甩,从空中落下,面沉如水:“叫家小爷们停手。”
梅问情望了过去,贺离恨只跟她对了眼,便收刀入鞘,徐徐下落。
胡云秀嘴上凶残狠辣,可却没坐视子孙受到欺凌,更不想胡仙姑因此送命。她们能够镇守北,本就区别于般的邪魔外道,多守护为责。
只是这些野仙,脾气大冲了点。胡云秀手中的九节鞭重新化为拐杖,她道:“放开她,要聊什么,老身奉陪就是。”
梅问情信手转动着小刀,语气温柔:“老太姑到筑基之境了,也在择道修行,可见并不想耗死在人间,可又为什么不去往修真界,不比这里好多么?”
胡云秀警惕地看着她:“信口雌黄,升仙修行之路飘渺至极,本就要靠机遇,岂是说找就找的?”
梅问情叹息道:“唉,既然什么不知道,叫我声先,我就告诉好了。”
贺离恨虽然也知道如何前往修真界,但听了这话是不免侧目,心中默默地想着——这么喜欢当别人老师,她这改不了的僻爱好。
“满口谎言。”胡云秀道,“仙家数百找不到的地,区区介凡人……”
话音未落,那把小刀就又冷冰冰地贴着胡仙姑的脖子了,这只白狐眼中含泪,想起这切的缘由,悲伤至极地道:“姑『奶』『奶』救我,我后痛改前非,再也不好『色』了!”
梅问情跟着点头,赞叹道:“在我的助人为乐之下,替胡家拔正了根修仙苗子,我真是有名师的潜质。”
胡云秀气青筋直冒:“小畜,把的嘴闭上。”
胡仙姑脸委屈地乖乖闭嘴。
梅问情似乎认定胡老太姑不会反口,便松开手收回那把小刀,并没威胁到底,她转身勾着贺离恨的腰带,轻轻把他带过来:“手帕。”
贺离恨握住她的手,将绣囊里的丝帕抽来给她。他原为对要擦拭那把匕首,结梅问情拿过丝帕,另边托起了他的手腕。
蛇牙化成的荆棘已然消退,手腕上的伤口被心迅速地修复着,并无大碍。但梅问情是忍不住蹙起眉尖,流『露』股苦恼的神『色』,掰着他的手用丝帕给包扎着系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