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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休养,听候发落。”
裴炎没想到这么快就将他免职了,心中实在不是滋味,便不服气地争辩:“万岁,臣身体尚好,为了国丈独掌朝纲,将臣赶回家中,这未免……于理不合。”
“这大唐天下是朕的,文武百官也是为朕效劳的,朕要用谁就用谁。今天朕就是让百官们明白,漫说擢升国丈一个侍中,朕就是把天下全给韦玄贞,你们反对也无用。”
“是谁要把天下送与韦家呀?”随着一声问话,皇太后步上殿来。不过她的身后还有一千名铁甲武士,为首者便是羽林将军程务挺。
李显不得不从皇位上站起:“母后前来朝堂,也未使人通报一声,儿臣也好降阶出迎。”
“哀家可是生受不起。”太后面对百官,径自到皇位上端坐,扭过头来问李显,“听说皇上要把天下送给韦玄贞。”
“母后,这是没有的事,怎么会呢。”李显明白这句话是失言了,刚才不过是同百官赌气,没想到就让母后给听见。
“怎么,说过的话还要不承认,哀家便已听得真而又真。”
“母后,儿臣不过是想要擢升韦玄贞为侍中之职。是要他为朝廷出力,绝无送天下之意。”
“他做侍中,就因为他是国丈吗?”
李显想起了韦皇后嘱咐的话,早晚得和太后摊牌,不能太软弱了,应该拿出皇帝的派头硬气起来母后,你说的是其中原因之一。国丈是皇亲,毕竟比外人可信。侍中本宰相之职何其重要,由国丈任职决不会与皇儿分心。再者说,韦玄贞也颇具才华,足以胜任,他做侍中,没什么不妥。儿臣是大唐皇帝,任命谁当宰相还是有这个权力的。”
“哼!”太后冷笑一声,“你有权力让韦玄贞为相,没想想你这个权力是谁给的!身为一国之主,不思安邦治国,而是皇权私用,为安插亲属扰乱朝纲,如此下去,这国家还不尽毁你手!”
“母后这样断言,儿臣不敢苟同。”
“行了,和你那为后的媳妇韦氏,到太乙宫闭门思过去吧。”皇太后当殿宣布,“即日起,废皇上为庐陵王。”
李显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朕这皇帝说废就废,那这皇位谁坐。”
太后早巳成竹在胸:“由李旦继任皇位。”
百官们这时都开口了皇太后英明。”因为他们以为太后定会自己登上皇位,没想到由她的第四个儿子继位,大家感到皇太后还是英明的,这才齐声称颂。但是,太后接下来的话,使百官又都大为意外:“鉴于李显的前车之鉴,李旦没有监国经验,为避免朝政紊乱,哀家决定临朝摄政。待到旦儿能够独立处理国事,哀家再还政与他。”
至此,百官还能说什么。裴炎想着李显说罢免他的官职,一句话就给免了,还得期待太后给他官复原职,率先表明态度:“太后英明天纵,临朝摄政,万民幸甚,天下幸甚。”
百官们谁还看不清这一点,全都叩首三呼:“太后英明。”
裴炎更会趋炎附势:“太后临朝,当时与先皇亦并称,二圣,,臣以为不宜再呼,太后,,本是作为天子临朝一般,当称为,天后,。”
百官即刻再次跪拜:“天后陛下万寿无疆!”
自此,皇太后改称为“天后”,裴炎的宰相之职,自然也得以保留。天后将东都洛阳也改称“神都”,自己则住进了迎仙宫。
大唐走马灯似的更换皇帝,而太后要正式登上皇帝宝座的意图,已是昭然若揭。裴炎的心中不觉隐约腾起一个念头,这大唐的气数是否已经尽了,是不是该要改朝换代了。俗话道将相本无种,难道这皇帝只是他李家人做的?当年的李渊,不也是从杨家手中夺得江山的吗。
一天,裴炎在院中的石榴树下乘凉,家童近前向他禀报:“相爷,最近这些日子,有一群孩子,在咱相府四周玩耍,唱着一首歌摇。”
“噢,说说看,是何内容。”
“相爷,你听,他们又在唱。”
裴炎侧耳听去,院墙外的童声童气清晰可闻:
一片火,两片火,绯衣郎,当殿坐。
裴炎不禁若有所思,对于童遥,他是有深刻体会的。童谣可是千万不能忽视的,博学广闻的裴炎清楚地记得,在西汉末年,民间曾传唱一首童谣,说是“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结果暴发了黄巾起义,最终导致了汉朝覆亡;还有,贞观年间,大将侯君集奉太宗之命出征高昌,当地也流传了一首童谣,道是“高昌兵,如霜雪;唐家兵,如日月。日月照霜雪,高昌兵自灭”,唐军果然所向无敌,打得高昌兵溃不成军。而今,这京城的童谣又有何预示呢。裴炎搜索枯肠,绞尽脑汁,但百思不得其解。
管家前来通报:“相爷,有客人来访。”
“不是吩咐过吗,来客尽量拒之门外。”
“此人可声名赫赫,他是胳宾王。”
“是他!”裴炎真是大喜过望,这个大诗人胳宾王名满天下,他本远在扬州,是何时到了神都?关于童谣不正好向他讨教吗?“快快有请。”
裴炎见来者风流倜傥气度不凡,急忙延至上坐,待为贵宾:“素闻先生大名,今日方得相见,实实恨晚。”
“造次登门拜访,承蒙裴相不弃,真乃三生有幸。”
“先生,老夫正有一事欲在台前讨教,不知尊意如何?”
“相爷有话尽管吩咐,敢不竭尽全力?”
“近期以来,相府四周常有孩童反复唱诵一首歌谣,老夫不得其解。先生才名冠绝天下,定能领会内中含意。”
“但不知歌遥为何?”
裴炎将童谣背诵了一遍。
骆宾王口中反复叨念着,他忽地一拍大腿:“哎呀,可是不得了。”
“先生,缘何这般惊讶。”
骆宾王晃晃头:“说不得,说不得。”
“还望先生明教。”
“事关重大,实实不能明告。”
这话越发吊起了裴炎的胃口,他起身一躬:“先生,老夫拜求了。”
“这叫晚生如何当得起,”胳宾王左右看看,“乞请屏退闲杂人等。”
裴炎挥手令下人退走:“先生,而今只你我二人,说出话来唯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胳宾王并不说话,而是对裴炎纳头便拜:“相爷大富大贵,而且是贵不可言,三年后必有应验,请大人不必再细问。”
裴炎更加要知道所以然,他将骆宾王扶起:“先生,这不将我装在了闷葫芦中,令我寝食难安。”
“相爷这是逼我泄露天机,必将折我阳寿。罢罢罢,晚生也就实说了吧。”胳宾王又打住了,“不过,信与不信,相爷自作主张,也许灵验,也许不灵,可不要怪“先生只管讲来。”
“相爷,这,一片火两片火,,加起来就是个,炎,字;,绯衣郎,,,非,、,衣,不就是个,裴,字,岂不是暗含你的名字!,殿上坐,,就是说你要坐上金殿。相爷是有天子之命啊。”
“啊!”裴炎确实吃了一惊,不过这也是他所企盼的。因为他一向自命不凡,对骆宾王的推断,他几乎是深信不疑的。不过他反问,“先生之言,可有何依据口阿?,,
“相爷,唐朝气数已尽,这是明摆着的。太子李弘和李贤先后被杀,太后又废李显,其意在自立。女主临朝,天下还不大乱?多少有识之士,皆欲匡正朝纲。眼下便有一绝佳的机会,是相爷登上大宝的天赐良机。”
“但不知机会安在?”
“柳州司马徐敬业,在扬州已暗中联络十数万人马,准备相机举事。届时,只要义旗一举,天下必定群起响应,匡扶李唐天下还不成摧枯拉朽之势。相爷大可在京城,作为义军的内应,居中调度。灭武之日,便是相爷登基之时。”
“先生,该不是为徐敬业做说客吧。”
“相爷,有道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童谣已谶明你为帝,就当乘势而上,把握机会,无须多疑。”
裴炎已然是热血沸腾:“好,就烦先生复信徐大人,说我在京中配合,愿他早举反旗。”
“相爷,慢则三年,快则一年,这天下就是你的了。”胳宾王大功告成,迅即离开相府。他内心深为自己的智谋得意,那童谣其实是他编的,他等的就是这一天。
大唐文明元年(公元684年)九月,正是丹桂飘香金菊怒放时节,徐敬业在扬州打起了反旗。一时间声势浩大,旬日间便聚起十几万人的队伍。成功策反裴炎的骆宾王,作为徐敬业的谋士,用他那生花的妙笔,激扬的文采,写出了一篇令世人叫绝的讨伐武皇太后的檄文,极大地鼓舞了叛军的士气。
消息传到洛阳,太后带着新主李旦上殿,召集百官议事。李旦不像几个兄长那样有政治企图,他在上朝时从来是不发一言,对其母后的决策唯唯诺诺。
裴炎将骆宾王所作檄文呈上:“天后,号称文章四杰的胳宾王,竟也为敌所用,还写了一篇漫骂朝廷和天后的檄文。”
太后接过,倒是认真地阅读起来。看到精彩处,甚至念出声,不由得赞道:
“这个骆宾王果然名不虚传,真是个文章魁首。辱骂哀家的话语如此尖刻,犀利如刀,笔笔见血。”
御史大夫蹇昧道奏道天后,如此舞文弄墨的小丑,竟敢对天后大不恭,生擒活捉之后,定要将他凌迟。”
“现在不是议论如何处置反叛逆贼之时,而是当议怎样尽快平息叛乱。”太后环视百官,“众卿可各抒高见。”
侍御使鱼承晔当先开言:“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千古一理,发大兵进剿就是。请天后挑选大将。”
文武百官纷纷启奏,不外乎发兵讨伐之论。只有一两人提议,派钦差前去招抚,以求不战而胜。而最为重要的顾命大臣裴炎,却一直没有开口。
太后觉得反常,便和气的发问:“裴宰相,还没有听到你的高见啊。你是首辅,要为哀家拿主张啊。”
“天后,臣与众人见解有所不同,不知当讲与否?”
“只管讲来。”
“天后陛下,徐敬业起兵的檄文中声称,反对女主临朝女人干政。何必给他这个口实?天后还政于万岁,叛军便没了号召天下的动力,也就无人响应,必不攻自破,也就不必急于发兵征讨,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裴炎的想法是,拖延出兵,给徐敬业争取时间。
太后丝毫没有动怒,而是笑着问群臣众卿以为如何?”
有反对太后当政的大臣,在平日里只是敢怒而不敢言,今见宰相竟然直言提出,也就跟上来了。大臣刘景先奏道:“臣觉得裴相之言甚为有理。天后毕竟已是花甲之年,何必再费心操劳国事?不如在后宫颐养天年。”
大臣胡元范也附和:“天后,皇上年少,应让他多多历练,若天后常此执政,万岁待何日才能纯熟治国?还是让万岁亲政吧。”
“天后,万万不可!”凤阁舍人李景湛急奏,“万岁全无治国本领,当此叛军嚣张之际,天后还政,岂不令万岁手足无措,朝政失常?反给了叛军可乘之机。还政之说,纯属误国呀!”
鱼承晔更是一针见血裴炎所论包藏祸心,他是为叛军赢得初战的进展时间。臣怀疑他是叛贼的内应。”
裴炎可是受不了啦鱼承晔,排镑诬陷当朝宰相,你该当何罪?”
“是啊,鱼大人,”太后询问,“怀疑也要有证据。”
“在徐敬业反叛之前,徐的谋士胳宾王,曾经秘密进人过裴府!”
“你,胡说!”裴炎矢口否认。
“天后,他不敢承认,就说明他之心虚。”鱼承晔胸有成竹,“他家的小厮当时在场,一问便知端的。”
蹇味道也有奏闻:“天后,叛军右长史薛仲璋,是裴炎的外甥,徐敬业将其甥儿委以如此高位,还不是因为裴炎在朝为相,可为叛军内应。”
“天后,他们这都是无端猜疑,臣是忠心为国的。”裴炎此时后悔已晚,他明白不该听信骆宾王的鼓动。
太后对于裴炎的主张,早巳有了反感,此刻传旨:“蹇鱼二卿所奏,事出有因。即着二卿审理裴炎之案,准予搜查裴府寻找罪证。在无确凿罪证之前,不得对裴炎用刑。”
裴炎顿首辩白:“天后,臣堂堂宰相,怎么转眼之间就沦为阶下之囚了?以后这朝中议事,哪个还敢表达不同见解?”
“审审又有何妨,没有证据,自然定不了你的罪,也还你一个清白。”太后不再听他申诉,“蹇鱼二卿,下去办案吧。”
裴炎被带走了,太后发布圣旨命左卫大将军李孝逸为扬州道大总管,马敬臣、李知十副之,统兵三十万,克日进剿。令左鹰扬大将军黑齿常之为江南道大总管,统兵三十万,即日出发,与李孝逸对叛军形成夹击之势。务需一举荡平贼患,还江南民众以和平。”
六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向扬州进发。骆宾王精心策反的裴炎,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徐敬业的前途,已是岌岌可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