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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胡说,现在的医学这么发达,什么病治不好。”沈宗文急忙说道。
陈年也附和,“姨夫说的对,别说您还没检查出什么病,就是真的有,也肯定能治好的。”
吴香梅摇了摇头,面色平和,“不治了,反正多旭去世的时候我就想跟着他去了,他一个人在那边孤孤单单的,我正好去陪他。”
“梅姨,您说什么呢,如果多旭哥在世,他也一定会建议您听大夫的话的。”陈年劝道。
吴香梅的目光一下子恍惚了起来,“是啊,如果我们多旭在世的话,他现在也是个大夫了……”
多旭的名字让大家再度沉默了起来。
“我帮妈妈把东西收拾好,明天一早我们去医院办手续住院。”沉默了会儿,多熙起身说道。
“我说过我不去医院。”吴香梅冷冷的声音响起。
多熙回头看了父亲一眼。
“别固执了,这一次就听女儿的。”沈宗文这次坚定地站在了多熙这一边。
“让我去也行,不过我有个条件。”吴香梅沉默片刻,忽然说道。
所有人都静了下来,看着吴香梅。
“我要多熙和陈年结婚,只要你们登记之后举行了婚礼,我就去住院治病。”吴香梅说着,面无表情。
多熙呆住了。她无法把为母亲治病的事和嫁给陈年这件事联系起来。
陈年和沈宗文也是吃惊的。尤其是陈年,他张了张嘴,终于小声地说了句:“梅姨,您在开玩笑么?”
“你见我什么时候开过玩笑?”吴香梅扭头看了看陈年。
陈年尴尬而茫然地笑了一下,“但结婚这种事怎么能说结就结呢?”陈年没有说出口的话是,别说钟珉不会答应,多熙也不会答应的。
多熙一直没有说话,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吴香梅面色淡然得很,一副打定主意的模样。
多熙有些气恼,有那么一刻想着干脆离开,不管母亲去不去住院了,但是她的脚步定在原地,她做不到不闻不问,大夫的那句“我初步怀疑……是肺癌”的话在她脑子里盘旋,她知道母亲有多固执,她也知道肺癌有多可怕,所以她在原地思量了几分钟后,静静的说了句:“好,我听您的。”
听到多熙说好,陈年只觉得自己的心怦然炸了。
“那明天,我陪着你们去登记,登记之后定个酒店,通知几个亲朋好友来参加你们的婚礼……”吴香梅依旧平静,却把一切都梳理的清清楚楚。
多熙咬紧了牙。她原本想和陈年去做个假证糊弄一下,把母亲骗进医院就行,谁知道母亲一步步已经打算好了,怎么办?糊弄一下可以,如果真的要和陈年登记结婚,钟珉怎么办?
“妈,您别为难陈年了,他已经为我们家付出太多了,不能再让他连终身大事都搭上啊。”多熙说着,声音不自觉地抖了起来。
“小年,你愿意娶多熙么?”吴香梅没有理会多熙,直接扭头问陈年。
陈年咽了咽内心想娶多熙的欲望,违心地摇了摇头。
多熙松了一口气。
“那好,既然你不能做我女婿,我觉得活着也没多大意思了,这病治不治都无所谓。”吴香梅起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陈年和多熙对视了一眼,多熙已经完全没有主意了,她不能没有钟珉,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有病不去治,这种情况下,她到底该怎么办?
“梅姨,我愿意,我明天和多熙去登记。”这么多年,陈年第一次喊了多熙的名字。
吴香梅停住脚步,回头:“明天一早你来接我和你姨夫,我们一起去婚姻登记处。”
哎,好。陈年点了点头,又对愣着的多熙说道:“多熙,我有话跟你说。”
“爸,您好生照顾我妈,我和陈年先走了。”多熙恍惚地对父亲说出这句话,然后木然地跟着陈年离开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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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熙一步步仿佛踩在棉花上,有些虚有些软,从得知自己的母亲也许得了肺癌,到母亲让她和陈年登记结婚,每一件事对她来说都是毁灭性的打击。
陈年把木着的多熙塞进车里,走了好久,多熙只是呆呆坐着,一句话也没说。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多熙才回过神来,从包里拿出手机,钟珉两个字让她的眼泪迅速涌出眼眶,“钟珉……”
这两个字刚一出口,多熙就哭了。
钟珉在那边慌了,“多熙,你怎么了?你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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