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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座，徐涛指着那妞对我说： “你没见过吧？这是萌萌。” 我说：“这不就见了嘛。” 徐涛又指着我对萌萌说：“这是马杰。”
想不到那妞跟我一点头，捏着嗓子说：“叔叔好。” “噗”一声，我一口茶水向她喷了过去。没喷到她脸上，她举两手挡住了。一
时间空气就非常湿润，弥漫着很多水分子。牛犇拎出一张报纸，把菜盖住了。我说： “咱俩谁大？没准我还没你大呢。你叫我叔叔，你跟徐涛可是*啊。” 徐涛抹着萌萌的跟个发套似的头发，像是安抚她的受惊，头点一下我，说： “这我们一个班的。” 萌萌看着我，顺势做出小鸟依人状，偎到徐涛的怀里，冲我又叫一声： “大哥哥好。” 看着她一脸无辜又无知的表情，我估计等会儿吃饭时徐涛得一口一口喂她了。 牛犇问徐涛：“高老师在吗？” 徐涛说：“今天周末，他要是不约会，肯定在。我打电话问问，看他在哪儿呢。”我知道牛犇说的高老师即我们的班主任高可全，心想莫非还要请他来？说： “叫他吗？等他过来，菜都凉了吧？” 牛犇摇摇手：“领导嘛，就是要做好以后再请，哪能让人家坐等。” 果然是官宦子弟，懂得挺多，我心服口服。过了二十多分钟，高老师还真来了。
一走过来，牛犇和徐涛都站起身把他往长沙发的正中间让，说： “来来来，高老师，您还坐您这主位。” 可见他们一伙在这里聚的不是一次两次了。 水陆毕陈，碗筷摆好，酒都满上，牛犇左手端杯，右手托底，给高老师敬酒，
相当官派。我自愧不如，碰杯喝酒，装傻吃菜。酒是茅台酒，烟是中华烟，都是牛 四儿他爸免费得来的，这两样东西真不赖。但他们还是把话题集中到我身上，好像 审查我是否可以加入他们的腐败圈子似的，连我身边的人也审查一遍。高可全说：
“你跟杨伟一个宿舍的哈？那小哥挺逗的。” 我说：“是。我们的开心果。”
高可全叹气：“杨伟家庭条件比较差，找过我几次。我给他推荐了个家教的活， 到人家里上了一次课，让人给退回来了。人家嫌他糙，怕把孩子教坏。”
我想起我的极品室友这时候恐怕正在宿舍里郁闷，说： “他人还是挺好的，很仗义，还会武术。你没跟家长说，他教出来的孩子绝对
文武双全。”
高可全说：“人家长说，他口音太重，怕孩子将来一口河南话。” 我们都哈哈大笑，高可全对着徐涛说：“这一次，给他评个奖学金吧？照顾照
顾他。”
徐涛紧着点头：“能行，能行。” 我脑子里“轰”地一声响，想不到我们班让人垂涎的奖学金都在这儿呢，赶紧
觍下脸，死皮赖脸地说： “高老师，也不给我评个奖学金啊？我也是无产阶级。”
高可全说：“没多少钱，也就一千块钱，管不了什么大事，也就是个意思。大 学毕竟不是福利院。”我说：“也不少了，够我吃三十次麦当劳了，每次还可以加个‘新地’呢。” 徐涛给我使眼色，不让我说。高可全又说：
“你们宿舍那个李舒男怎么那样啊 ：‘好可爱哦’‘好好玩哦’‘讨—— 厌——’？”
扭捏作态，把李舒男的娘娘腔学得惟妙惟肖。我们又笑。高可全说： “笑吧，还‘吼吼吼吼’，跟女孩子似的。像他这样的，找女朋友都困难。将
来毕业去单位面试，都是个问题。” 我说：“人已经有暗恋对象了。” 高可全也很八卦，睁大了眼睛问：“谁呀？谁呀？” 我们笑着不吭声。
高可全说：“你们一个宿舍的，你们得帮他矫正矫正，不指望他像个男子汉， 做个正常人总可以吧？”
我一拍胸脯说：“成，这个包在我身上。” 高可全一高兴，又把他领导的关心转到我身上了：“马杰，你女朋友呢？” 我笑着说：“像我这样的二蛋，谁要我呢。” 高可全摇摇头说：“人生不在大学谈恋爱，纵使做鬼也遗憾。” 叹口气又说：“想当年我就是没有珍惜机会啊，不然我现在孩子都大了。唉，
遗憾啊！”
萌萌仰脸问徐涛：“什么是二蛋？” 牛犇替徐涛回答：“二百五加傻蛋，合称二蛋。” 我补充一句：“还是无产阶级的。” 萌萌就嘻嘻嘻地笑起来。徐涛似乎想让人知道他其实很聪明，驳斥牛犇说： “二百五加傻蛋是二傻，二百五加笨蛋才是二蛋。” 牛犇似乎想让人知道他更聪明，说：“二百五加奶妈，合称二奶。” 我以为魏紫和萌萌都会笑，谁知对牛犇的解释都扭捏不安。可见遇到二奶这一
名词，女生的反应都很腼腆。我端起一杯酒去跟高可全碰，接上前面的话说： “您不遗憾，好的都在后面呢。”魏紫在旁边给高可全抛媚眼，脸上笑得跟蒙娜丽莎似的，说： “我们班有女生在暗恋着您哦……” 高可全的酒杯就停在了嘴边：“谁呀？谁呀？” 我们也都一愣，饶有兴趣地盯着魏紫看。每次高可全召集我们去教室开会，或
上辅导课，女生们伺候高可全的水杯跟伺候亲妈似的；散场后还围到高可全身边发 嗲，说要请他吃饭；也听说高可全经常请女生们去吃某某家常菜，以表示他对吃了 女生的炸酱面的感谢，究竟有哪个女生暗恋着高老师，这真让人好奇呢。可是魏紫 却不说，只抿着嘴乐。知道魏紫是要吊人胃口呢，我们又端起酒杯去高可全嘴边碰， 说：
“高老师，这个就得您自己夜深人静时，一个人瞪着天花板翻篇了，一幕一幕 的……”
这杯酒下肚后，高可全有点痴呆，估计我们领导的脑子里已经开始翻篇。茶几 上杯盘狼藉，空隙处都是骨头和餐巾纸。牛犇和魏紫的手艺还算不错的。高可全长 出一口气，叉腿伸长了，仰靠到沙发上。牛犇和徐涛笑嘻嘻地斜靠在他两边，头出 溜在他的腋窝下。魏紫和萌萌坐在牛犇和徐涛旁边的小沙发上，哧哧笑着发短信， 屏幕把脸映得白花花的。我隔着茶几坐在高可全的正对面，觉得他们五个人摆出了 一个大大的“人”字。这个感觉在脑子里闪了几闪，挥之不去，猛然惊觉我可能已 经喝高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