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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瞧着,摇摇头,“杀猪的器具?”
绿荷随着点头皱眉,叹了口气:“虽说皇上和百官很少能见到杀猪,但这荒唐了些。”
冯善伊默不作声地笑,摊好后才道:“不是对付猪。是用来收拾人的刑具。我好说歹说才要来一套弃用的旧货。看看看,你们都不认识,更何况我们高居殿堂不染尘秽的帝王将相了。”
绿荷摸上去,指尖滑过斑驳旧色,轻念出声:“墨、劓、剕、宫、大辟。这竟是——”
“肉刑五器。”冯善伊点头接道。
“自汉皇室废除肉刑已有数百年。魏宫竟还存此陋刑,实叫人毛骨耸然。”绿荷似有些明悟其中的深意,仰头时咬唇,“你真的要奉上这些?”
汉孝文帝十三年,便废除肉刑,百年之后,酷刑卷土重来,并且充斥刑牢。上至天牢,下至郡地官衙,天子不知,百姓却承受酷刑之苦更不能述。刑至断肢体,刻肌肤,终身不息,这并非为民父母之意,却是当下盛行的恶风。幼年随家人没入刑牢,便亲眼目睹,酷刑之惨烈。往有恶案,自圣意入尚书台,百官府,层层施压,刑审官员为结案,不惜酷刑逼供,肉刑五器,不过其一,更有甚者,是她求也求不到手的。可笑拓跋濬稳居金殿之上,看着他的清平盛世,却不知他以法为度刚正严明的天牢一如地府,丑态百般;刑官腐化之深,用刑之烈,远超乎想象。
“你知道这么做,意味着什么?”绿荷突然压低声音问她。
冯善伊百无聊赖,倦倦一笑:“与百官为敌。”
“一定要这么做吗?”
“你以为。”冯善伊将手缩回袖子里,摇着袖口,“我一路走来又意味着什么。”
青竹在侧忙低下头,揣了顺喜眼神示意他调节气氛。顺喜干着嗓子不知该说什么。
冯善伊将刑具以帕子擦好,放回筐子里重新以布蒙好,才又说了一句:“早晚都是敌。”
青竹往前凑了凑,掏出怀里的纸递过去,神神秘秘:“李娘娘那边据说齐全了。我托太和殿的几个丫头照着模子画出来。李娘娘的东西,实在瞧不透。”
绿荷先是接来,见那纸上画着平扁得盘子,中央置放一只石头雕刻的小鱼。绿荷瞧不懂,便推给冯善伊,冯善伊眼瞅过去便乐了:“这是要做红烧鱼吗?”
“说是请了京都有名的工匠连夜打造,莫不是什么秘器。”青竹添了半句。
“暗杀什么的?”冯善伊着实看不明白,直接丢回青竹,“李申她脑子里都是什么东西。”
顺喜来了主意,诡秘地笑:“主子,要不咱把她那个偷过来,然后然后——”
冯善伊忖度着:“如果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准了。”
“你们都出息点!”绿荷一人丢个杯子砸去裙脚,揉着脑袋,“就是输也要输得有骨气。”
冯善伊拍着顺喜肩膀越过他回屋:“瞧见不,不是我不想支持你。得,明天咱喝整天的骨头汤,缺啥补啥。”
冯善伊只觉这一夜睡得尤其沉,浑浑噩噩,连做了几番梦,终于被青竹哭醒。醒来时近午时,青竹哭得气都没了。冯善伊面瘫着挨着床边半卧,听得青竹哆哆嗦嗦把小偷夜入昱文殿一事汇报齐全。而后冯善伊气也没了,挠着榻壁雕件问:“你是说,我那五件宝贝没了?”
青竹点头,豆大的泪仍挂着。
绿荷步入来替青竹说清,劝着劝着便把话头往李申身上拐:“必然是常老太太还有李申她们,怕她们赢不了,便使坏。”
冯善伊看了绿荷一眼,声恹恹的:“李申比你高尚。”
绿荷敛声扯袖子,憋出半句话:“反正,丢都丢了。”
“关键时刻,你掉我链子,拆我墙角,扔我宝贝。”冯善伊满脸无辜,“还嫁祸人。你把我耍赖出千可耻无敌的招数全学过去了。我以后还怎么混。”
绿荷幽幽站起来,见顺喜端着骨头汤而来,她抬袖子一挥,扶着桌子坐下,闲在在道:“晚上炖猪心,给你们主子补个心眼。”她心里只一个念想,宁愿冯善伊输了首盘,也不能率先将满朝文武得罪光。这才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冯善伊套上褂子,裹着厚重的袍子而出,由热气蒸了满目,凝着绿荷,如今脚下换了一双棉靴,正踩着步子准备。绿荷见她这模样,以为她是要拼命,将手中汤勺放了放,坚定言:“你那几样宝贝石沉大海了,别费心思找了。”
“我要出宫。”冯善伊只道。
“输不起脸面,打算逃了?”绿荷又问。
“出宫,寻宝回来!”
天爷爷,她不过是想做个皇后,不料这个皇帝爱寻宝。(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