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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秦城用计将他抓了个人赃俱获,也不需要再怎么询问。另外一些和赵虏同时被俘的汉子,则是被分开关押。
赵虏见秦城来到他的牢房外,瞥了他一眼,便不看他。秦城让人打开牢门,让秦庆之在门外候着,自己进了去。
“赵校尉,咱们又见面了,这几日在这里还住的习惯么?”秦城在赵虏面前坐下,好整以暇道。
赵虏也不看秦城,冷冷道:“老子已经不是什么校尉了,现在就是一个囚犯,你有屁就放,放完滚蛋,别在这碍老子的眼!”
秦城听了赵虏的话,也不恼,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道:“赵虏,你在这牢房中也有十来天了吧?可曾有人跟你说过一句话?你就不想知道外面的情况?”
赵虏眉头一跳,冷冷瞥了秦城一眼,却没有顺着秦城的话说下去,而是狠狠道:“秦城,你我距离如此进,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杀我?”秦城不由得笑出声来,好似听到天大的笑话。
“很好笑么?”赵虏的语气依旧冰冷,带着些恼怒。
“赵虏,你要是能杀我,你今天就不会在这里了。”秦城冷道,“你只不过是个失败者,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你只不过是一颗被利用完之后又被抛弃了的棋子,我要是你,我早就为自己这回的愚蠢反叛羞得撞墙而死了,哪儿还有脸若无其事的坐在这里?”
“你……”
“你什么你?我就不懂了,伊稚斜可是你的灭族仇人,你凭什么还要给他卖命?难不成你生就是三姓家奴的命?还是你骨头里就是犯贱的?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不顾也就算了,但是我纳闷的还不是这点,我纳闷的是你明知反叛大汉是九死一生,为何还要放弃眼前的大好前程?别跟我说什么大汉不容你,这都是屁话,在利益面前,什么种族都是瞎扯,伊稚斜给你许下了多少好处?你就真认为你的得到么?”
“秦城!”赵虏吼道,就要起身,却被秦城一把制住,将他一把推到墙上,胳膊顶在他下颌。
“赵虏!”秦城一声大喝,“你不是蠢蛋,但是你却做了一个忘恩负义认贼作父的鸟人,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我告诉你,不就是一个匈奴公主么?”
说罢,秦城松开赵虏,在赵虏目瞪口呆时整了整衣襟,将赵虏的表情尽收眼底,冷冷道:“毫不避讳的跟你说,我跟你这位匈奴公主在山洞里共处一室住了十日,而我,只不过是终结了她这个计划的对头罢了,而你,为她卖命,可曾碰到过她的衣襟?”
秦城冷笑一声,骂了一声“蠢”便不再多言。
赵虏先是目瞪口呆,接着是恼羞成怒,最后哈哈大笑几声,忽然死死盯着秦城,咬牙切齿道:“秦城,你认为我会相信你吗?!”
秦城淡淡一笑,恢复了笑容,“看来你是承认这码事了是吗?”
赵虏一愣,随即冷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这与你有关系么?”
秦城拿出一块布巾,丢给赵虏,笑容灿烂而邪恶,“既然你对你们的公主朝思暮想,那么这块布巾你想必认得吧?”
说完,秦城再次阴阴一笑:“要是还不放心,你大可以辨认辨认你们公主的字迹。”
赵虏接过布巾,粗略一看,脸色已变,等他再看到那上面的字迹时,脸色瞬间涨红,双眼迅速充血,只见其上写着:
小女此番幸得将军多次相救,感激之情已是无法言表,今日不辞而别,实为不得已,还望将军勿怪,他日相见,小女定会给将军一个交代。
如此内容,如何能不刺激到赵虏,他千辛万苦冒了多大的风险,背了怎样的罪名,到最后一败涂地性命不保,而他的公主,却对他们要暗杀的对方——秦城这个死对头说出这番话,这让赵虏如何能不怒?
提起头的刹那,赵虏大吼一声“秦城我要杀了你”,便向秦城扑来!
秦城三拳两脚将赵虏制服,最后一脚狠狠踹在赵虏的小腹,直将他踹得捂着肚子弓在地上。
“蠢猪。”秦城骂道。
“哈哈哈哈……”赵虏脖子耳根红的触目惊心,青筋暴突,他弓在地上,却是大声笑出声来。
笑声,说不出的凄凉,数不尽的落寞。
笑着笑着,赵虏笑声中,竟然带上了哭腔。
人生悲哀,莫过于一生信仰被信仰本身践踏,人生凄凉,莫过于生命到了绝境才发现自己支撑自己走到绝境的那根稻草原来只是一个泡影。
……
从大牢出来,夜幕已垂,寒风乍起,街道两边的灯笼晃晃荡荡,依稀行人匆匆裹衣而过,朦胧的月光时隐时现。
秦城和秦庆之策马从街上缓缓行过,一路沉默。
秦庆之落后秦城半步,看向秦城的眼神已经不是第一次炙热,也不会是最后一次炙热。
就在方才,赵虏最后跟秦城说起了那位匈奴公主。
当时,赵虏坐在地上,靠着脏乱的墙壁,头仰着,看向那一扇小小的窗。
他的语气很平静,很平淡,仿佛在诉说他人的故事。
而秦城,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听众。
“我二十岁那年,她才十三岁,他跟着伊稚斜,骑着白马,一身白装,缓缓而来,就在我面前静静看着我,一双能说话的眸子忽闪忽闪个不停,看我的眼神充满好奇,我想,那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好看最纯净的东西……”
“之后,她被当作一个男子送到你们大汉境内,学习你们大汉的文化,了解你们的风俗,研究你们大汉的军事,这一晃就是八年过去了,直到一年前,她找到了我……”
“或许,是我想的太多,或许,是我太过天真,一厢情愿……”
“不过,人这一生,活着又是为了什么?自从来到你们大汉,我就只想着报仇,报仇,可是我真的有机会吗?这些年,我杀了多少匈奴人,每一次就是一种煎熬,那是我的同族,仇没报成,我的心却已经疲惫了……”
“回去,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那里有美丽的公主殿下……”
“我不后悔……虽然我回不去了……”
“我对得起公主殿下了……”
……
秦城缓缓吐出一口气,叹了一声。
“将军。”秦庆之在一旁唤道,“要不要停下来吃点东西,今日您尚未进食……”
“不用了,还是快回军营吧,本将还有诸多事务没有处理。”秦城道,一扬马鞭,战马嘶鸣一声,狂奔而去。
……
回了军营,秦城吩咐帐外守卫军士令人送两份饭食来,然后再让人将骑兵新营前曲军侯纪铸叫来,自己就和秦庆之进了军帐。
独自在这世上闯荡,如鱼饮水,冷暖自知。秦城不会亏待自己,这饭点可以不守时,但是吃是必须的,如今秦城茕然一身,自己不懂得照料自己,自己忘了吃饭别人的肚子可不会饿。
纪铸到秦城军帐的时候,秦城叫的饭食也到了,安排秦庆之和纪铸入座,秦城一边吃着简单的饭食,一边朝纪铸道:“本将对骑兵新营前曲有一个期望,那就是在此次新兵训练中给后曲和左曲做出表率来,前曲中的诸位教头本就是此次五百教头中最优秀的,因而本将希望你等训练出来的骑兵也是三个曲中最优秀的,不仅如此,此番陛下给上谷派送的五百套骑兵军备本将也会优先装备你们前曲,届时,骑兵新营前曲当作为骑兵新营第一支出击匈奴的部曲,本将特授予你们骠骑曲的称号。当然,这一切都必须基于尔等确实有这个资格领受。”
纪铸霍然起身,神色不可谓不激动,抱拳道:“秦将军既然看得起,小将必当鞠躬尽瘁,不让秦将军失望。”
“纪将军坐。”秦城一边往嘴里喂着饭食,一边道,“本将希望的是,不是你一人不让本将失望,而是你整个骑兵新曲都不让本将失望,纪将军,能办到吗?”
“能!”纪铸决然道。
“很好,不过这事儿虽是内定,你也不要宣扬出去,明日校场,本将对后曲和左曲也会如此说,到时候你可要好好表现。”秦城道。
“属下明白!”
秦城这才点了点头,又和纪铸就这些时日以来的训练情况交流了一番,该说的都说了,便让纪铸退下。
等纪铸走后,秦城这才向帐门的守卫道:“去,把骑兵新营后曲的军侯候补给我叫来!”
“诺!”
秦城对纪铸所说的话,自然是原封不动的又送给了骑兵新营后曲和左曲的军侯。
做完这些,秦城又拟定了日后的骑兵新营训练大致方针,待来日与众位骑兵新营军侯们商议了,便以此作为标准。
秦庆之看秦城做完这一切,不由得目瞪口呆。秦城对他一笑:“不要惊讶,本将告诉你,你执法队也有安排。”
“请将军示下!”秦庆之抱拳道。
“方才本将只是煽动了这些军侯们,但这还远远不够,真到了训练的时候,普通军士也要有人带头,所以这是你们执法队的任务,明白了吗?”
秦庆之一震,抱拳道:“执法队绝对不会让将军失望!”
翌日,清晨,校场,骑兵新营军士集结。
秦城大马金刀立在点将台上,静静扫视了一遍台下众人,缓缓开口道:“骑兵新营,将士两千余人,尔等的使命是,成为上谷军营骑兵中的精锐,成为铁骑,日后出击匈奴,横扫大漠,让匈奴人闻风丧胆,终结匈奴人的生命。”
“此番训练,为期五个月,考核成绩最优的部曲,领陛下御赐军备,封骠骑曲!考核成绩最差者,全曲将士,为军营倒夜壶一个月!”
秦城此话一出,全营哄笑。
秦城信奉的是,军令一定要上传下达,所以这次骑兵新营训练的标准,他要当着众军士的面交代清楚。既然此番骑兵迫切需要挑选出一支能长途奔袭的轻骑,那么对于轻骑需要的速度、箭术、灵活性等等标准,就是秦城考核的标准。
其实秦城心中已然有数,这骑兵新营两千将士日后都是轻骑,毕竟来年春末,军营还有许多戍卒入营,充实军中骑兵力量。而至于剩下的一千五百骑兵老兵,秦城则是打算将他们都训练为重骑,这也是考虑到之前军营骑兵的战术训练,权衡之后做出的抉择。毕竟长途奔袭是新的战术,用新兵来训练,好接受,效果也要好些,如此相对而言,骑兵老兵训练成为重骑也是择优的选择。
秦城如此训练骑兵,还要军队制度的配合。因为此时汉军的常规军备制度是成年男人在郡服役一年,再在中央服役一年。所以秦城要启用战时军备制度,延长军士的服役时间,要不然,训练一支铁骑都需要几年,他还拿什么去打匈奴?不过现在大汉与匈奴已经正式开战,秦城相信他上奏的这个请求是不难被允许的。
秦城在给骑兵新营的军士训完话之后,过了一个中午,又集合了军中的老骑兵,跑去给他们训话,重点无非是告知他们,他们之后的训练方向,以及他们与骑兵新营军士的区别,最后自然不忘强调一下他们的重要地位,比如说现在要是有匈奴骑兵入境,还得他们去解决这些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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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来八千,稍后还有一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