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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敢挑本王的大喜之日,独来本王的王府。”
他抓住了萧青山轻佻的手,另一只手优雅的揭了喜帕,跳过了掀盖头的老规矩,直直看去红烛下的萧青山,她眉目如画,粉鼻小巧,口若含朱丹,气质仙兰,勾唇道:“青山和别的男子说话,都喜欢靠这么近吗?”,低头看握在掌中的手柔若无骨,一点不像是带过兵打过无数胜仗的王爷,咳了声,口齿腥甜道:“能来王府是个意外,拜堂是上天的安排,却不是我胆子大的缘故。”
萧青山顿目望去,端坐的男人年纪足了二十,估计快三十了。他星目璀璨,刀削斧凿的面颊,五官匠心独运,说是无可挑剔也不为过。
让人不由猜忌,他或许是细作,萧青山再看他唇角未干的一滴血迹,咯血好几次了,不像是在说谎,粗粗一猜,是被人追杀到无路可走,上了单王府空着的喜轿。
“本王好奇,你是什么来路”,立站起来的萧青山回头。
他颤着手从怀中掏出金皮令箭,红色的越字夺目出光华,眼睛上看向萧青山,“这是唯一能证实我身份的令箭。”
萧青山右手捏了那只令箭,越询两字亮于眼皮子下,这人叫越询不言而喻了。
“你叫越询,还是你的主子是越询”,萧青山严谨的再三确认。
越询眨了眨睫,垂下了目光,“越询没有主子”,抬起头,墨玉的眸子迎视萧青山一直看他的眼,“越询便是越询,一直都是越询。”
萧青山蹙起蛾眉,姹紫嫣红的喜房,陌生的越询,陌生的一张脸,没见过头面的夫婿这时太过镇定,她却镇定不下心来。
越询一叠声叫住要离开的萧青山,“我不是故意闯来王府的喜堂,青山,我愿意留在王府之中,心从此刻同留在这儿。”
打开门的萧青山听到越询的肺腑之声,心头震颤拔高,耳旁再传来他阵阵大咳,低头看证实他身份的令箭,回瞧越询,他双眼迷离,唇角的血流开始如丝,再是成细流,却坚强的没晕翻过去。
“王府不适合你,养好伤就走吧”,萧青山掏心一句,善心肠的再道:“公孙翎想必在吃喜酒,本王去叫他来给你治伤。”
越询眨眨沉重的眼皮,没有气力的平仰在喜床之上,凝视价值千金的月影纱帐,金线绣百子的大红锦面,呵!这是王府,不是寻常百姓人家,说安身便能安身的。
他再使力的撑坐起来,屋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再是吱呀的打开了门,萧青山回来了,她身后的男人雪锻青衫,药香淡淡的扑鼻而来。
“今晚的事,单是阿翎知道,不要向外透漏”,萧青山侧身让道:“越询交给你,他身上的伤,你一处不落的给他治好。”
萧青山口中的阿翎是恭顺王府的供奉,也是和她一同到大的知己好友,感情非同一般。
公孙翎走进喜房,笑中带有宠溺和提点:“姗姗交代的事,阿翎哪次都没马虎过,只是他不能睡在这,因为睡在这,一旦传开,姗姗的清誉便毁了。”
萧青山冷着嗓子一笑,王府的男人不少,说清誉,早就毁干净了,单存义没来,被抛弃的污点,要沾上她一辈子,也不在乎再多污染一团两团,“不用顾忌这些,去做你该做的。”
越询没看过来给他宽衣治伤的公孙翎,只是看一会儿在笑,一会儿低下头呼口气的萧青山,她觉察有人看她,看来他这,两人皆是微怔,皆是别过了脑袋。
喜房内这时静静的,公孙翎打来水给越询清理伤口,萧青山过来将床头的暗格打开,放好令箭,另一个暗格内取出药箱打开,拿了针穿好了羊肠线,挖断箭的匕首。
那锋利的匕首到了公孙翎掌中,刀尖正对越询的右胸,避开了大血脉,嗤的一声,灵巧的取出箭支,丢进盆内。
因拔箭支出现的伤口,用止血散包压按了一阵,没再大出血,公孙翎接了萧青山递来的针线在灯下开始缝合外翻的皮肉。
越询咬牙忍着拔剪、针尖刺进皮肉、拉线再刺的反复动作,额头和面颊上沁出了好些冷汗,凝成了汗流直下,越淌越多。
萧青山拾起床里侧的喜帕给越询抹了三次汗,回看去缝合不快的公孙翎,“他这样忍着很幸苦,阿翎你动作快点。”
公孙翎取剪刀卡断了线头,“姗姗,我已经是最快”,他再去穿线,萧青山占了他的空,“本王更会缝伤口,阿翎去门口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越询迷糊暗沉的眼,看着萧青山落下隔开公孙翎的床帏,自己被她按成了平躺,她的指尖再触来他小腹横着的伤痕,让他整个身子立刻紧绷成直线,呼吸慢下一拍,微张的口没闭上,塞了颗药丸进去,再想看她,眼皮千斤那般重的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