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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其他官兵走后,伊宁示意白梨松开了脚,那黑脸官兵这才爬起来,仔细打量着面前这四个女人,看着个头最高的伊宁时,这才想起了什么一般,立马跪下道:“伊女侠恕罪,伊女侠恕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也是奉命行事啊……”
“滚!”伊宁淡淡吐出一个字。
那官兵如蒙大赦,拱手转头就跑,伊宁不会跟他计较,她知道蒋忠是不会来的,上边的人都清楚,这瓦桥坊里有个人是不能惹的,这事只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除非皇帝亲自出面。
可皇帝会为了这小事亲自出面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伊宁自长袖里掏出一锭十两的银子,塞到周老汉手里,说道:“周伯,拿着。”
“这怎么使得?”周老汉连忙推脱。
“一点心意。”
不等周老汉接话,几人走到第二户设灵堂的人家,也送了一份心意,然后才离开这里,往远处的布庄走去。
周老汉泪流满面。
回去的路上,林萍不安问道:“宁姐姐,惹了官兵真的不会有事吗?”在林萍的印象里,官兵可谓是极其恐怖的存在。
小兰道:“不会有事的。”
白梨感慨道:“想不到朝廷已经烂成了这个样子……”
伊宁蹙眉,说道:“上不正……下自效之。”
回到闲园,到了院里,只见董昭正跟沈青打的难舍难分,两人拳脚相搏,你来我往,嘿哈声不断,看的一旁的汪澄眯着眼睛笑个不停。
见到伊宁回来,汪澄拢着手笑道:“伊宁啊,你看昭儿,都可以跟化境佼佼者过招了,打的还不错呢?刚刚他练《太乙经》的武功,现在跟沈青打,用的是拨云手。”
“是吗?”伊宁看了汪澄一眼。
“青儿!……动真格!”
“好嘞!”沈青满口答应,霎时间双爪如影,速度快了一倍不止,董昭应接不暇,正全神贯注防着沈青的双手,不料沈青欺身一爪扫过,董昭慌忙往左侧一闪,但右肩却被沈青扣住,董昭大惊时,小腿传来一阵痛,沈青直接给了他下盘一个勾腿,董昭身体失衡,沈青抓住这一瞬间,一手扣住董昭肩膀,另一手抓住董昭腰带,直接一发力,将董昭举了起来,往地上一砸,直摔的董昭七荤八素……
沈青用的居然也是拨云手……
“哎哟……”
白梨忙跑过去,“昭哥你没事吧?”
董昭从地上爬起,摆摆手:“没事没事,青姐真的好厉害啊……”
“你也不错了,年纪轻轻居然就入化了。”沈青拍着手赞许道。
“我还差得远呢,我要入虚,二十五岁前我就要入虚!”董昭道。
所有人目瞪口呆,汪澄道:“昭儿,你以为入虚很容易啊?你看看你爷爷我,我四十五岁入的虚,如今还是虚!他张青玄六十才入虚,慕容煦也是六十几才入虚,你二十五岁就想入虚,你想什么呢?”
“师姐可以,我也可以!”
“你跟她比?她就是个怪物,不说千年,也是五百年一遇的怪物!学什么会什么,一学就精,就连凝霜真气这种武功都能被她摸索出来,你的武功还是跟她学的,你怎么跟她比啊?”汪澄不屑道。
“汪前辈,宁姐姐不是怪物,她是好人。”林萍居然说了一声。
“丫头,你误会了,怪物是夸人,天才的意思。”
“哦……”林萍闹了个脸红,不吱声了。
沈青道:“董昭,入虚比入化可难十倍不止,你想二十五岁入虚,基本是不可能的,我劝你还是脚踏实地的好。”
董昭无奈点点头,他太想变强了。
正当此时,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小兰急忙去开门,门栓才打开,邵春那张脸就冒了进来,急切道:“师傅,不好了,瓦桥坊来官兵了,要强制拆周家跟秦家的灵堂!”
伊宁脸色一变,问道:“谁带的头?”
“蒋忠。”
“反了他了!”
伊宁说完便要出门。
“我们也去!”白梨道。
“待着别走!”伊宁喝止了她们,径自跟着邵春出了门。
待伊宁冲到周家时,官兵已经开始着手拆了,一个个凶神恶煞,看样子不仅要拆灵堂,还要拆家!
“住手!”伊宁大喊道。
官兵回过头来,蒋忠自官兵群中闪出,挺着肚子,手扶着刀,说道:“官府办事,你不要多管闲事,方才打本官的兵,本官很大度,不跟你们计较,但这灵堂,说不能摆就不能摆!”
伊宁闻言,身形一闪,霎时间冲至蒋忠面前,蒋忠根本没反应过来,直接被伊宁抓住衣领,劈手丢翻在地,然后被一只脚踩住后背,痛的他面容扭曲不已。
“我管定了!”
旁边的士兵吓得后退,他们可听说过瓦桥坊这尊大神,谁也不敢上。忽远处一个声音传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伊宁,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你以为你真的能为所欲为吗?”
一身红斓锦袍的徐经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几十个皂卫。徐经冷冷看着伊宁,嘴角微微上扬。
“是你啊?”伊宁淡淡道,一脚踢开了蒋忠,云淡风轻的看着徐经。
“你现在该称呼我为徐都督,本都督如今掌管外庭,你居然敢在京城犯上作乱,你真以为京城没人治得了你不成?”徐经满脸自信道。
“出手啊。”伊宁眼眸紧盯徐经,还是淡淡开口。
徐经看着伊宁这副有恃无恐的模样,一时心里也打起鼓来,他正在想着要不要让身后的皂卫去送死,把事情闹大。让他出手?除非伊宁重伤或者武功尽失,否则,他怎么敢触这个霉头?虚境高手都不够她打的!
“哎,万事和为贵,徐督主,你这又是何必呢?”
一道沙哑的声音传来,伊宁一看,是汤铣,汤铣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朝着伊宁拱手见礼。
“是你?”伊宁警惕性的朝着汤铣喝了一声。
“玄女好记性啊,正是在下啊。”汤铣笑着答道。
“你想干嘛?”伊宁蹙眉问道。
“玄女不要误会,在下是来出主意的啊。”汤铣放低了姿态说道。
“什么主意?”伊宁有些疑惑。
“呵呵呵呵,依我看啊,这事如此简单,两位何必争执呢?”汤铣笑着道。
“哦?”徐经看向了汤铣。
汤铣笑道:“这白幡,挽联,纸扎物,放进门内就可以了,让这大门虚掩起来,让老百姓在家里祭奠,莫要声张就行了,待风头过去,自然下葬便是,如此一来,两难自解,岂不美哉?”
汤铣倒是提了个折中的方案,伊宁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好。”伊宁说了一个字。
“好。”徐经也说了一个字。
两人同时转身,谁也不想跟对方多待片刻,伊宁忽然回头,冷冷看着汤铣,看的汤铣直发毛。
“你叫什么?”伊宁只听他自称汤某,确实不知道他的名字。
“鄙人汤铣。”汤铣依然露出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伊宁稍稍点头,深深看了这人一眼,转身便离去了。
此事就此在汤铣一两句话中化解了。而当夜,御书房内,汤铣跪在皇帝面前,将此事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清楚楚。
皇帝听罢,失笑一声:“她倒是,只为百姓着想啊……罢了,那瓦桥坊,随她折腾吧。”
“圣上,臣有一求,还望圣上准予。”汤铣抬头道。
“嗯?讲来。”
“臣多年未回家,想年前回一趟老家看看。”汤铣低头道。
皇帝一笑,他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就这种合乎常理的请求,这汤铣比徐经会做人的多啊。
“准了。”
“谢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抿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