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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人家又说:“他们啊,听说很严重,聚众冲击国家机关,破坏国家机关正常工作秩序,很严重,很严重啊。”
他一连说了几个很严重,赵姐也不敢问下去了。
刘哥和赵姐等人办完手续回来,把买卖就停了,也没敢在家住,一是怕几个被抓年轻人的家长上门‘讨主意’,二是想四处走动走动,多筹点点钱,最重要的是怕沈浩脑子里哪根筋不对了,在对他们来个不依不饶。事实证明这有点道理,因为凡是那天给他们打电话的人全被片区警察‘约谈’了。
又过了一两周,有被抓的年轻人被放回来了,最严重的也只是拘留了几天,亲戚朋友们走动了一下关系,也就放了,可惟独发卡女孙莉和另外两个小伙子因为当时‘闹’的最厉害,说是要劳教。赵姐一听就越发觉得内疚了,因为发卡女孙莉开始是不愿意去的,是她亲自劝说了两回硬把她推到前头的。
由于是在受不了良心的谴责,赵姐就托了一个拐弯的熟人亲戚,拜托着见孙莉一面。会见的那天,赵姐买了吃的喝的还有女人用的,一大包东西,提着去了。结果一见着孙莉,孙莉就哭着喊着:“赵姐,你救我啊,你不是说过没事的嘛。”
这一哭闹,属于情绪不稳定,会见也就被迫提前终止,上来两个警察就把孙莉给拖回去了。赵姐也哭了一个泪流满面,无奈,只得拜托管教干部把东西转交给孙莉,又在孙莉的账上存了几百块钱,好让她花用,谁知她回到家又被老公骂了一顿:“你也不看看什么时候,别人躲都来不及,你还往上头贴?”
这次孙莉算是得了教训,原来谁说话都是靠不住的:刘哥赵姐等人说‘不会有事’靠不住;就像去请愿的时候某个接待官员说不会‘秋后算账’也靠不住;现在想想倒是当初冯楠的话是金玉良言,只可惜,冯楠也只是能帮她挡挡城管,现在的局面怕是也搞不定。而且冯楠和她原本就无深交,人家话已经说到,也算是尽了同街摆摊的情分了。
以泪洗面了半个多月,孙莉算是完全想明白了,劳教一年半而已,咬咬牙也就过来了,所以到了临出发那天她已经相对的坚强起来了。
去劳教所在上车前,孙莉又见到了和她一起请愿的两个小伙子,也都判了劳教,但男女劳教去的地方不一样,所以分别上了两辆车。见面的时候大家相视无语,有话警察也不让说,只催着上路。
孙莉这辆车上一共有四个警察:一个开车,一个带着枪坐在副驾上,另外两个警察一男一女,都陪着孙莉坐在车后箱的警备区,带铁笼子的。临上车时那个男警还逗孙莉:“你不错哦,专车。一般重刑犯才有这待遇。”
孙莉被他这么一说,眼泪又差点下来,再是专车,可按上囚车俩字儿,也不是什么好事啊,而且和谁比不好,偏和重刑犯比啊。可无论孙莉的心情如何,也改变不了她即将面临的命运,她只有乖乖的上了车,然后随着车子的开动,她也就随之离开了这座城市,而且越来越远。
孙莉要去的女子劳教所位处深山,是个极其偏僻的地方,好在近年来搞村村通工程,大部分的公路也上了等级,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是山间公路,其中有几个急弯,非常的险峻。这次囚车的司机是个老司机,也常跑这条道,经验丰富,在介绍在这种路上跑车的经验时常说:“在这条路上跑啊,关键要养成一个习惯,无论出现何种情况,去的时候右打盘,回来的时候左打盘,这样就算是撞上了山坡,也比掉下山去的好。”
这次这位老司机的经验算是用上了。下了等级公路,又往前颠簸了半个多小时,有个急弯,才一打盘子,就看见一个人大摇大摆的站在路口,眼看就要撞上了,司机赶紧往右一打盘,就把自己卡在山坡上了,才要张口骂,就见那人一扬手,一个燃烧瓶就扔了过来,在汽车引擎盖儿上砸了一个粉碎,那火苗子腾的一下差点连驾驶室都包围了,司机也顾不上骂人了,慌的就开了车门往外跳,结果一出来就挨了一棍,顿时觉得手脚发软,眼前发黑的倒了下去,在倒下去之前,他眼睁睁的看见那个人把另一个燃烧瓶扔进了车里。
孙莉原本坐在后车厢正那自哀自怜呢,先是忽然一打盘,弄得她失去平衡,手铐把手挂了个生疼,紧接着就听见轰的一声,感觉到车前头一亮,火已经起来了,前头的司机和另一个警察第一时间就冲出车外。后箱里的男女警察也是慌神的,女警察去开门,没打开,急的也快哭了,还是男警察厉害,伸手把门打开了,并随着门开自己个儿也几乎是‘跌’出去的,女警察虽然吓的腿软,但逃命的本事还是有的,也随之跳出车外,只剩了一个孙莉,不是不想逃,手被手铐靠在车栏杆上的,急的哭喊道:“你们也救救我啊!”
这时原本已经逃出了的那个男警察又从车门露了头,但见火光熊熊的也不敢上车,只扔过一串钥匙来颇为内疚地说:“对不起……”然后就逃的无影无踪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