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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时光集团的成功,汪晨露应该是高兴的。文洛伊却感觉到了她的闷闷不乐与刻意疏远。原来,她并不反感与他共处一室,而如今,只要他回到别墅,她总是想尽办法躲着他。

    他费尽心思,抛掷千金,只为博她一笑,可她对他已是完全漠视。

    他每次与她说话,她从不回答。

    他提议出去走走,她许久才答:“我累了,不想去了。”然后回了自己的卧室休息。文洛伊的怒火已经燃了起来,他站在她的房门前,而她躺在床里侧,背对着他。他狠狠地摔门离去。

    一日,他喝得有些醉了,回来时,见她在客厅里画画。自从书房锁上以后,那里成了禁地,她再也无处可去。他东倒西歪地走了进来,她也不扶他,只是放下画,转身回房。

    他看了眼桌面上的画,画的是伍妈。那一刻,他了解了她的寂寞,可只是一声厉喝:“站住!”

    她停下了脚步,依旧背对着他,双肩却在颤抖,她怕他!他一声冷笑:“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只不过是我一时兴起花钱买回来的玩物而已。”

    她听了一怔,觉得自己要站不住了,被千刀万剐,也不过如此。

    “脱衣服。”他说。

    她猛地转过身来,因为气,因为害怕,胸脯猛烈起伏,脸色由红变白。她往后退了一步,“不,不要了。”她说话颤抖,语气居然是软的、哀求的,不复冰冷。她见他步步逼近,猛地往自己房间跑去,正要关上门,他已经撞了进来,将门反锁上。

    房内的窗帘是拉上的,光线有些昏暗,她一步一步地退,脸上的恐惧是那么深切。他倒是笑了:“怎么,做了我的情妇,还不懂学乖?”他猛地向她扑了过去,所有的耐心,都已被她消磨殆尽。

    她已经被他压在了床上,他麻利地脱去她的衣裙,可她依旧反抗他。他吻她,她便咬他,他反手一扬,将她的双手固定在了头顶,他看着她无法动弹,可眸底分明写着绝望。

    他哄她:“别怕,好吗?只要你愿意,我会把一切给你。”他的另一只手在她身上点火,而唇也从她的下巴,一点一点往下吻去。她呜呜地哭着,他便再次堵住了她的唇。她的泪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其实,从答应他的条件的那一刻开始,她就该有觉悟的,他怎么会放过她呢?!

    见她已然情动,他便继续进攻,可只是一瞬,她便清醒过来,猛地一踢,人已从他的禁锢下逃了出来。她一手抓住裙子遮挡自己的身体,想逃,却被他横腰一捞,眼看就要摔倒在床,她用尽力气撞向他,被反作用力挡了出去,直直地往一旁的落地大花瓶摔去。花瓶先着地,溅起一地碎片,眼看着她就要倒在那堆碎片里,文洛伊一把推开她,自己却跪倒在了碎片里,顿时一片血肉模糊……

    她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一片碎瓷片刺进了他的腹部,而膝盖下更是扎满了碎片,惨不忍睹。幸而刺进腹部的瓷片不深,没有伤及内脏,只是做了一个简单的小手术,在医院养了几天,他就回到别墅里继续养伤。

    许多个夜晚,当他睡着了,汪晨露就会来到他的床前,一直看着他,直至天明。她会反复地问:“既然你厌恶我,又何必救我?”

    可等他清醒时,他一直望着门边,却没等到她来看他。他想,她一次也没有来看过他。

    到底年轻,底子好,很快,文洛伊便痊愈了。

    病一好,他就搬离了别墅。

    只是,汪晨露到底只是一个二十岁的女孩。在那样一座冷清的大房子里,每天只有她一人,她甚至学会了自言自语。

    她会对着窗台上的花问:“我什么时候才可以见到阿柏?”

    她会对着自画像说:“你真的是汪晨露吗?”

    只有陈诚来看过她,可她不愿在人前诉说自己的苦楚。每次陈诚来向她汇报时光集团的情况,她并不发表意见。直到一日,陈诚问她:“汪小姐,你有没有想过,借一个空壳公司收购时光,然后自己做幕后老板?”这样一来,她就可以摆脱文洛伊了。只要她不露面,那文洛伊就不会知道,就不会来为难她。

    “真的可以?”汪晨露的眼睛里露出了璀璨的光。陈诚很想把汪柏在花容集团的事告诉她,可汪柏说了,不可以告诉她,他不愿打扰她。文洛伊对她的宠,人人都看在眼里,且她是文洛伊的未婚妻,自己一个外人确实不好插手她的事,也就答应了汪柏的要求。

    汪柏还以为她结婚了,可他不敢把真相告知汪柏,因为他有把柄在文洛伊手上,他能做的,只是尽量帮她自行掌握时光集团。

    陈诚告诉了她该怎么做。

    可这一切,文洛伊都心中有数。他一笑,原来,她想离开他了。好,那我就如你所愿,三年,我要你不出三年,自己回来求我。文洛伊笑着,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着汪晨露自己来钻。

    伍妈忍不住给文洛伊挂了个电话:“先生啊,小姐总是茶饭不思的,你就来看看她吧!”

    “她并不想见我。”文洛伊冷冷地挂断了电话。他站于夜色之中,可他的心荒芜一片。最好的景观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可他无法掌控她的一颗心。

    笑了笑,他喝下了那杯红色的苦涩液体。酒精确实是个好东西,可以让他有面对她的勇气。他给司机电话:“备车,回别墅。”

    当推开别墅大门时,已是凌晨三点,她并没有睡。也许是她怕寂寞吧,竟将整个屋子的灯都开了,一室灯火通明。见他来了,她也不避他,只是窝在沙发里,默默看书而已。

    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她一怔,将双腿缩了缩,尽量离他远些。他眼角的余光看到了那本书,是一本老版的《喜宝》。

    他一怔,只觉得熟悉。这是她自己带过来的。

    他取过她的书,指腹细细摩挲书页与封面,书的纹路那样熟悉,却又那样久远……其实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她,在两年多前,彼此就见过面。在上海近郊的花田里,她遇见了当时因皮肤过敏而几乎毁容的他。她救治了他,而他送了她两样东西,一样是《喜宝》,一样是他一直贴身戴着的幸运项链。在花田里的那一次,才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当在土耳其再次见到她,他便明白,这辈子,他再放不下她了。可他什么也没说……

    而她一眼也不愿意看他!

    “见到我如此狼狈,你想必很开心吧?”他还是笑着,可看向她的目光冰冷,说出口的话也是带刺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陈诚在暗中搞些什么小动作。陈诚还不够这个资格班门弄斧。陈诚找来的那家空壳公司,其实是我暗中控股的,他用时光的资金,花费巨额买来的空壳公司,从一开始就是我布下的圈套。如今,他已经被发配到非洲去了。”

    那一刻,汪晨露什么也没说,只是茫然地睁大眼睛,就那样看着他,仿佛不认识他一般。

    “从明天开始,请你搬离我的住所!”他命令道,语气是掩饰不住的深深厌恶,“我会对外公告,我与你的订婚仪式将无限期延后。”他还是笑着,见她一点点苍白下去的脸蛋,他冷讥道:“怎么,离开我,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如今我成全了你,怎么是这副表情,嗯?”

    他的手抚摸着她的脊背,她身体一僵,只听他道:“宝贝,我对你已经很好了,我没有说取消婚约啊!不过我倒要看看,看你能不能独自让时光集团扛过三年!如果你后悔了……”他的手已经抚到了她的前胸,一颗一颗地解开她衣衫上的扣子。

    她蓦然明白过来,给了他一掌。

    他垂下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再也没有看她一眼。

    她跑上楼,马上去拿她的行李。其实,她的行李也真不多,只是一个小小的手推箱。她已走到了别墅门口,他怔了怔,以为她会回头。可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的别墅……

    原来,假的,永远真不了。

    就如她,哪怕在他身边再乖、再安静,待他再温柔,也是假的,只是她演的一场戏,为的就是摆脱他!

    假的,永远也真不了……

    三年后。

    思南公馆的宴会大厅里,宾客涌动,香气四溢,处处流光溢彩。媒体也已到场,处处架着长枪短炮的摄影器材。会场布置透出法式浪漫,但又有东方的神秘。珍贵奢华的土耳其细密画挂在墙上,犹如面纱的帷幔垂挂着,随风轻扬。而波斯风格的地毯,踩上去又轻又软。

    一阵神秘的乐声响起,仔细听了,是土耳其的音乐,充满了异域风情。而侍者们端来了一只又一只的银质托盘,上面有各色美酒,任来客享用。发布会还未开始,宾客就已经先醉了。

    艺术总监在幕后准备着,问助手:“见到文先生了吗?”

    助手黄芬无奈地摇了摇头:“没见着。可能在公馆上面的房间里休息。”

    正当小助手们在为发布会做最后准备的时候,文洛伊果真待在楼上的总统套房里。

    这次的活动是他一手策划,为的是挽救已危机重重的时光集团。

    他不过是汪晨露外聘过来的时光集团执行总裁。

    文洛伊拿着画笔,若有所思,深邃的眼眸,只注视着画中人。她的眼睛,无论他画多少遍,依然画不出那动人心魄的光。

    而她就住在套房的另一厢,时光集团的继承人是不会卑躬屈膝地讨好自己的。而他要的,就是她的卑躬屈膝。

    听见偏厢的动静,他捡起另一张画,覆在了肖像画上。

    “文先生,您可以了吗?下面的人找您找疯了。发布会也快开始了!”她终于走了出来,直挺而纤细的腰身,娇美的脸,不卑不亢。她脸上没有笑意,那双眼眸漆黑如夜,又墨深似海,随时会兴起波浪,可再看时,依旧波澜不惊。她在请求,可依旧是一副骄傲的面容。

    只一瞬间,他就站了起来,只需几步,他高大的身影就如深浪向她袭来,逼得她只能步步后退,脊背吃痛,已撞到了墙上。他一手捏住了她的下颌,声音是冷的:“求人不该是如此姿态吧?”

    于是她只能放低身段,低低地说:“我的确是走投无路了,才来找您。也求您给我一条生路。就念在……念在两家联姻的情分上……”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三年后,她又回过头来求他,因为他说对了,她扛不过三年。他等着她来求他!可三年后的他,变得更暴戾,情绪更变化多端,城府更深了,对她再无半点耐心。而她,比起三年前更要怕他!他是一个魔鬼!

    看她泫然欲泣,他觉得痛快:“汪晨露,不要跟我提什么情分。你不过是我未过门的妻子,甚至连我在外面的女人也不如,凭什么要求我?!”看着她脸色瞬间苍白,他痛快极了!

    汪晨露努力闭了闭眼睛,没有再睁开,只说:“我不敢奢望您仗义出手,只是作为一个商人,我想,您也许对某些商品会有兴趣。”

    他笑了声:“比如?”手松开了她的脸,慢慢地滑至她的锁骨,头俯下,往她的颈项吻去。她的身体是有香味的,那香很淡,却致命。

    她想退,可退无可退,所以只能迎接她的命运。她终于睁开眼睛:“比如帕沙的庞大集团。”

    握在她腰间的双手一紧,她只觉得窒息,他却带了笑音,附在她耳边低语:“得到你,不就等于得到整个‘帕沙’了吗?”

    汪晨露的内心惊骇无比,可面子上仍是死撑着。她明白,平凡如她,他是不会看上的。一个男人想要的,无非权力与女人。

    可作为一个孤女,她无法拥有家族的权力,满足不了他的野心,她没有美色,他自然不会看上她。正因她看不透他,所以才害怕!如果说,三年前,他愿意帮她,是因为他想借时光的手打压香妆世家,而他也做到了,香妆世家被重创,也是近半年才缓过这口气。那他现在帮她,为的又是什么?

    “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汪晨露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晰。其实,她的声音很娇弱,一说出口,甜甜的、腻腻的,哪怕是生气时,音量也高不起来,让人听着很舒服。

    “我想要的就是——”他故意拖长语调,转而一笑,露出一个深深的酒窝,“第一,你得学会卑微。”

    她正要答话,却听见门外有动静,门是虚掩着的,只听公司里的一个小助手说:“公司里新请回来的执行总裁好帅啊!听说还是特意由香港聘请过来的呀!可那上海话说得多好!”

    另一个声音响起:“是啊!尤其是他一笑时,露出一个酒窝,多迷人啊!”

    他离她如此近,身体贴着身体,她只要稍稍抬头,就能看清他似笑非笑的眼和脸颊上的酒窝。他显然也听到了,笑意渐浓,那酒窝更深了,可他的眼睛,却是冷的。

    另一个脚步声响起,来人很急,不多会儿就听见黄芬的声音:“你们看见文先生了吗?会场出事了!陈总监急着找文先生啊!你们快帮忙找!房号多少来着?23,还是31?你们给我逐层逐间敲门找,快!”说着,还不忘拿起对讲机,将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让手下快找。

    只是一瞬,文洛伊的脸就变得沉着刚毅。他放开她,以一贯的姿态,不紧不慢地走了出去。

    “发生什么事了?”

    他的镇定,让慌乱的黄芬也稳定下来。她清了清嗓子道:“这次发布会将要推介的新香水‘鸦片’已经被香妆世家首先推出了。他们定名为‘欲望’,可主调跟我们的‘鸦片’相近。香妆世家的发布会刚结束!媒体已经开始报道了,可我们……”

    黄芬的话被文洛伊打断,他只是挥了挥手,让黄芬安静下来,眼睛注视着前方,似没有听见一般。汪晨露的心却是咯噔一下,坍塌了。她的公司已是危机四伏,现在商业机密被对手窃取,如此一来,只怕要穷途末路。她眼前一黑,摔倒在地。在她晕过去前,她似乎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朝她奔来,一把扶住了她,那样爱怜,那样不舍……

    “让陈总监马上将‘檀思’香氛蜡烛点上,然后进入‘无惧高清’妆容展示,随后法国过来的杜雅小姐会献唱爵士乐,邀会场的宾客一起跳舞。嗯,如果我还是没有下来,让陈总监去请花旗投行的徐文加美夫人和徐小姐到场,徐小姐会为大家讲授护肤心得。因为我们这次是香水发布会,一定得推出香水产品的,由于香水名称并没有对外公开,我们就以‘秘密’为主题,把下一季要推出的香水率先推出,结束流程。”文洛伊把事情交代好,迅速回到了套房里。

    按文洛伊的要求,一个小团队迅速进入思南公馆的套房里。一系列精良仪器分布在众人眼前,而文洛伊已经在调制试管里的淡粉色液体了。墙上挂着的小黑板上,已经写满了分子式,可文洛伊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他曾是法国著名调香师的关门弟子,只是,他想要的更多,所以离开了调香行业。因此,见到他调香,这个精英团队已经是见怪不怪了。首席调香师是个法国人,让·保罗上前一步,接过他手中的试管,一嗅之后,打开了脑中丰富的想象力,最后说:“你想要的,是雨后清新的味道,像漫步在尼罗河的花园,潮湿、炎热但也清凉。雨后的花朵缀着露珠,露珠滚动,跌落私密的土地,随后是小草的秘语,清清凉凉,木香飘散,拂过爱琴海,轻盈地落在美丽的玫瑰之城。”

    “是!这是我想要的效果。这款香水的灵感很早就有,只是没有付诸行动。分子式也列得差不多了,这半个多月,我与小团队一直在调试,在寻找最接近的香,而昨晚调试了一夜,始终差一步。”文洛伊点了点头。

    保罗想了想,刚要回答,一个窈窕的身影跃入众人眼帘,随即一股淡淡的香一现即逝。那女子的出现让众调香师眼前一亮。

    “原来如此。”第二调香师陈华微笑道,和保罗是一样的想法。在香氛界,陈华跟文洛伊是师出同门。所以只一眼,就明白了文洛伊灵感的由来。“嗯,好香啊!”陈华嬉笑道,往汪晨露的方向嗅了嗅。

    “文先生,您的应对方法如何,可以和我说一下吗?”汪晨露礼貌问道。

    那陈华是美国做派,喜欢开玩笑,总“美人”“美人”地叫她,对此,汪晨露也只是一笑而过:“叫我汪晨露就可以了。”

    “没想到时光的继承人如此年轻啊!”陈华依旧嘴贫。而汪晨露已转过脸等着文洛伊给她答复。只见她眉头紧锁,那道眉,又轻又淡,略透出黛青色,显得瞳仁又黑又亮,透出楚楚可怜来。让人生怜的女子,就连陈华也收起了浪荡性子。

    而一旁的保罗,在一阵忙碌后,取过试管说:“Troy,在你之前的配方里,去掉了巴西木花香精,加入了白睡莲、幽兰、夜皇后,如果能有黑玫瑰与生石花,香味将会更加清幽,余味不绝。以‘秘密’为主题,只是提前现身,并不发售,现场送出一些香水样本,如此一来,反倒吊人胃口。只需一个小时,这里可以批量生产出一百支五毫升样本应付。瓶身就以原来的构想,放在一个黑色的类似西方古代毒药瓶的玻璃瓶子里。这是上个月出厂的香水瓶,每瓶二十毫升,可以装十瓶左右。”

    Troy是文洛伊的英文名。可这是汪晨露第一次听到,却觉得熟悉,仿佛在梦里听到过,尾音轻柔,任谁读来,像在呼唤,又似呢喃。特洛伊,居然以一个悲情的符号作为名字。她一抬眸,对上的是他冰冷的眼睛。

    文洛伊与小团队调制出来的香氛,和她身体上的味道相似,她从小就接触化妆品与香氛调制训练,自然不会错认。

    “与汪小姐的体香多像啊!”陈华的一句玩笑话惊醒了梦中人。

    有一刹那,汪晨露觉得文洛伊就要扑过来了,然后狠狠地撕咬她,将她吞进肚子里去。他是恨透了她!

    一时之间,室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最后,还是文洛伊打破沉默,他对着汪晨露冷冷地说:“把下一季的主题改为‘私语’,服务于这个主题‘秘密’。我会以‘秘密’取代原本的‘鸦片’,这个香调比起鸦片,更有诱惑力。”

    他的话被陈华抢白:“这种自内心私密生出的欲望,比香妆世家的‘欲望’要浓烈和隐蔽得多,最后的木香与麝香的结合,简直就是将欲望演绎得淋漓尽致。”说完一笑,陈华心道:原来,她就是文洛伊心底的秘密。

    方案敲定后,众人就散了。

    预备好多个方案,一向是文洛伊的风格,他绝不会打没把握的仗。

    一场危机,就这样解决。

    当文洛伊携了汪晨露的手,出现在会场上时,果然引起了轰动。发布会流程早已修改好,发放了下去。舞池正中,法国美人唱着暧昧的爵士乐,舞池里的人脸贴着脸慢慢起舞。而他不容她逃脱,搂住了她的腰,状似亲昵地将头俯在她的肩上,说着暧昧的话:“你想我入股,那是不可能的。你的价值连一个亿也不到,倒是把你的大小公司清盘了,分拆再卖,可以值三两个亿。你看如何?”

    她的身体蓦然一僵,平静的脸上终是起了波澜:“无耻!”他明明知道,时光集团的身家是五十个亿,可如今,他连时光集团也要践踏!

    “怎么就无耻了?我真不懂!”文洛伊一笑,酒窝深深。

    这张迷人的脸,她恨不得撕碎了才好!

    “你想亮出我文洛伊三个字来解决危机。这三个字可是金字招牌,三年前,你就明白这个道理。可你最好弄明白自己的斤两,不然当初帕沙家何必巴巴地将你给我。”

    汪晨露心口一痛,可依旧仰着头,笑得艳若玫瑰:“你我合作,其实我可以给你更多。”她的身体在抗拒,可现实不容她退缩。

    他不答话。舞步依旧不停,二人一直跳着。他仿佛就是要折磨她,她脚上踩的,可是十厘米的高跟鞋!其实她的个子不高不矮,可纵使踩了十厘米的高跟鞋,他对她而言依旧太高了,她只能仰头配合他。

    他俯视着她,低语道:“抬起头来,看着我。对,这样多好,第一,你得学会卑微,不要忘了。”随后,他沉默了,只是专注地跳舞,不停地旋转,不允许她停下来。她看着他,他还是笑得那样恶毒,她心里的冷一丝丝地沁上来,他始终没有松口。

    他说的没错,他的名字就是权力、地位与财富。他可以帮她,亦可以彻底击垮她。“想通了吗?”他仍是笑意盈盈的。

    “文洛伊,”她低声唤他,那一句尾音那么动人,让他痴痴地生出错觉,只盼望她能一直如此唤他,温柔地待他,可她的下一句让他清醒过来,“你可不可以放过我?”她在乞求他,眸中水光让人疼惜。

    可他一笑,一字一句道:“不可能,永远!你还是不明白?要我放过你,不可能

    。但我可以帮你渡过这个难关,就如三年前一般。只是你打算怎样报答我?”

    她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徐文加美夫人,徐夫人才是他真正的实招。

    “你终于明白了,孺子可教。”他点了点头,“只要我介绍你给她认识,那其余的银行家都会借贷给你们。”

    不容她多想,他带着她到了徐夫人面前。四人一并移到了舞池边的餐桌处,聊起天来。

    徐夫人娘家姓文,与文洛伊是远房亲戚,而徐小姐等于是他出了三代的表妹。大家攀谈起来,倒也热闹。

    席间,徐夫人只喝了杯鸡尾酒,随后,手不经意掠过刘海时,轻挠了挠耳后,微笑,颔首,聊天,举止优雅无比。徐夫人很美,尽管年过五旬。

    “徐夫人,您真美!就像伊斯帕塔湖区最美的那一株玫瑰。”汪晨露由衷赞道。

    “汪小姐,你也很美。”徐夫人含笑答了,再看向文洛伊说道,“洛伊的妈妈才是真正的美人,我与她比,差远了。”

    汪晨露捕捉到了文洛伊的一丝不耐和厌恶。原来,他与妈妈的关系并不好。这是难得的机会,她并不想他离开,她需要结交徐夫人,于是指了指徐夫人的脸颊:“您的耳背红了,怕是过敏了吧?”

    徐小姐一惊,道:“妈妈,你这边脖颈也红了呀!”说完,她取出化妆镜,帮妈妈查看,同时不忘向文洛伊撒娇,“表哥,这怎么办呀?晚上妈妈还要参加酒会的呀!”

    汪晨露莞尔一笑:“他一个大男人的,哪懂这些?”说着从坤包里取出了一个小瓶子,道,“夫人,您试一下这款露珠花水吧!它能迅速缓解皮肤过敏,还能保湿补水,即使带妆也能用,喷头设计,使用方便。”

    徐夫人一笑,承了这份人情。用过后,她惊奇地发现皮肤不痒了,十分舒服。惊喜之下,她连忙问道:“这是你们自家的品牌吗?是真的有效果。”

    汪晨露挥了一下手,田秘书小跑过来,手里还拿着两个装饰精美的玫瑰形状的化妆包。

    “这是我们新研发的产品,是为新的药妆系列铺路,已经过了人体测试,就连孕妇也能使用。这套护肤品的核心能量来自法国小镇的活泉、土耳其最珍贵的大马士革玫瑰与云南的石兰,不仅能舒缓过敏,还有保湿与美白的功效。您用着好,那是我们的荣幸。这是送您和徐小姐的。”汪晨露将袋子双手递到了徐夫人与徐小姐面前。

    徐夫人接过,倒是徐小姐撇了撇嘴,并没有接,看向文洛伊时话锋一转道:“我可是用惯了欧美大牌的。”

    汪晨露倒也不恼,依旧笑道:“土耳其也是欧洲国家呀!”那“呀”字说得跳跃活泼,十分俏皮。

    文洛伊忍不住看了看她,她光洁白腻的脸庞上有着淡淡的红晕,笑时眼睛弯弯的,唇瓣晶莹透明,那一刻倒十足像个孩子。

    见文洛伊注视她,徐小姐不高兴了,歪过了头,连礼袋也是徐夫人接过的。汪晨露如何不晓得彼此心思,于是解释道:“其实‘时光’是中外合资的牌子,旗下的高端品牌‘时光的秘密’和‘时光之钥’真的很不错,分别针对熟龄女性与喜欢走轻奢路线的年轻人的。你若喜欢,我……”

    “不必了。”徐小姐的一句话,将汪晨露的殷勤结交打回了原形。

    而文洛伊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着,并不打圆场。

    还是徐夫人接了话:“不好意思,她被我宠坏了,不懂规矩。你的好意,我接受。”

    汪晨露一怔,旋即道了谢:“徐夫人太客气了,叫我晨露就好。”

    徐夫人莞尔,从坤包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她:“有时间可以约出来喝喝茶,也聊一下护肤经。”说着她站了起来。

    “那是我的荣幸!”汪晨露也递上自己的名片,并让侍童将徐夫人的车开到公馆门口,送母女俩出去。

    临上车前,那徐小姐甜甜地对文洛伊道:“表哥,我们再约。”

    “好的。”文洛伊替她们拉开车门,笑着作别。

    一切都是那么优雅完美,真是个彬彬有礼的绅士!汪晨露腹诽,加快了脚步,只想离开。

    “怎么?认识了银行家,就想走了?”他的声音懒懒的。

    一句话将她打回原形。她努力忍住了生气,才开口:“你想怎样?”

    “我帮了你,你打算怎么谢我?”他似笑非笑的,露出一个迷人却恶毒的酒窝,说,“忽然想去游泳了。”

    她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本能地在答:“我陪你。”手不自觉地抚摸着膝盖,天又开始下雨了,秋凉,连雨也是凉的。

    “乖,这样才听话。”他摸了摸她的头,如同在摸一只对他摇尾乞怜的小狗。

    他在和她玩一场游戏。

    那她只能奉陪。

    游泳场在一家高级酒店的顶端,天幕是玻璃做的,晶莹剔透,衬着墨蓝的夜空,听着小雨打在穹幕上的滴滴答答声,在秋意里诠释出一种安静的美感。

    偌大的泳池,只有他们两人。

    他一掷千金包场,为的只是一时心血来潮。

    “我没有泳衣。”她难住了。

    他摊手:“这我可帮不了你。”

    他已经除去了整套西服,露出结实挺拔的身躯。他竟然如此无礼,只穿着CK就下水了。她的脸已经红透了,猛地背转身去。

    “怎么了?你又不是没看过。难道你忘了?”他笑,胸腔带着颤音,嗓音低哑得迷人,似在诱惑。可听在她耳里,却是万劫不复的开始。

    是的,她不可能忘记,永远不可能忘记那一场噩梦。

    三年多前的那一晚,也是如今夜一样,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她被送到了他的家里。

    他的家,她早不记得了。她曾经在那里被他囚禁了大半年,每每从噩梦中惊醒,还心有余悸。所以,她一直在逼自己遗忘,可她仍记得有一个很大很美的花园。

    花园里,种满了粉色的玫瑰,是移植的大马士革玫瑰。

    那花累累叠叠,非常繁盛。绿叶鲜翠欲滴,衬着丝缎般的粉红玫瑰,真如粉妆玉琢一般,美到了极致。

    三年多前她第一次走进他家的那一晚,夜雨淅沥,溅起薄薄的雾气,那玫瑰就如隔了一层纱,晶莹的露珠缀满枝头,芬芳的香气萦绕四周。花海随着夜风轻轻起伏,在夜里划出最深最美的花之浪,美得触目惊心。

    她忘了恐惧,因为已经害怕到麻木了,只一抬头,二楼窗户后的人影就隐在了夜色里,只余珍珠白的抽纱窗帘随风飘动。

    她没有被允许进入别墅,就那样站在花园里,淋了一小时的雨。直到她全身沾满了玫瑰夜雾的香味,才听到女仆的声音:“先生醒了,你可以进去了。”

    进了大厅,那样安静,她被美丽的女仆直接带到了二楼他的房间,就是方才人影闪过的房间。

    “坐。”那是他说的第一句话。他没有转过身来,依旧站在窗前,任由沾了玫瑰芬芳的雨水打湿了地毯,任由窗帘卷动勾勒他的脸庞,他就那样隐于黑暗里。

    淋了冬雨,她冷得发颤,就连牙关打架的声音自己都听得一清二楚。而他只是轻声一笑,指了指外面的玫瑰:“是不是很好奇,它们为什么能在冬季开花?我是以‘地下温泉’浇灌的。我想它何时开,它就该何时开。”

    地下温泉是没有的,那只是一个可以加热保温的循环水系统而已。她听了他的话,一时冲动,反驳回去:“真正的大马士革玫瑰不该是这样的。全年里只有六月才是它的花期,那个时候开出的才是真正的玫瑰!”

    “说得那么有骨气,那你又何必来这里?踏进这个房间,意味着什么,你该懂得。你只不过是一份礼物,该懂得学会卑微。”他冷诮的话语透出颤音。

    他竟然在笑!

    他慢慢转过身子,就那样直直地看着她,看得她全身发寒。那是一双犹如饿狼的眼睛,直恨不得生啖她血肉。

    她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全身都在滴水,仿如刚从冰海里打捞上来。

    她很害怕,却无法逃脱,只能在心里默念:阿柏,你为什么不来救我?阿柏,阿柏,你在哪里?我的阿柏,你在哪里?泪顺着脸庞流下,她早分不清,那是雨水还是泪水了。

    就在这个时候,女仆敲门进来,然后不容分说地推她进了一旁的浴室。女仆脱她的衣服,她惊得要反抗,可那女仆的力气那样大,扯掉了她的衣裙,将她推到了浴缸边,带着嘲讽道:“帕沙的女继承人不该是这个狼狈样子的,这点规矩也不懂吗?整理整理你自己吧!”然后丢下一条薄纱一般的睡裙就走了,那纱裙透明得连她看了都羞。

    她慌得将自己浸入浴缸里,浴缸里铺满了玫瑰花瓣。浴室的墙壁也贴满了玫瑰花的墙纸,贝壳形状的白橡木镜框,雕刻有玫瑰的天顶,被薄薄的雾气蒸着,一切都不像真的,这里热得难受。

    一冷一热间,她觉得自己病了,迷迷糊糊的,只觉得一阵头晕。她的头很沉,身子越来越无力,沉沉地滑落到了水里。

    铺天盖地的玫瑰花向她袭来,犹如一场永远无法醒过来的噩梦。她拼命挣扎,可于事无补。她觉得窒息,直至一切恢复平静。

    当她睁开眼时,是在一张宽大的床上。她一惊,坐了起来,潮冷的空气侵袭她的肌肤,令她只觉得冷。她的身上穿着那条薄纱一般的睡裙,她羞得无地自容。

    这与裸体暴露在他眼前没有什么区别。

    “你是不是该感谢我把你从水里捞了起来?”他站在床脚,带着嘲弄地看向她,慢慢朝她走来,然后掀开了她的被子,手掀起她大腿边上的睡裙,笑道,“这土耳其舞娘款式的裙子挺适合你嘛,听说你曾在土耳其生活过,确实有那么几分异域风情。”

    她不能反抗,从知道家族联姻那一刻起,她就明白,自己的一生结束了。她默默垂下了头,不再看他。

    而他不耐烦地除去了衣衫,衣衫落地的声音,令她的全身毛孔都在恐惧。只是,他没有如她所想像一头狼一般扑向她,相反,他很温柔。

    她在想,或许她还是该感谢他的温存的。

    他轻轻地吻她,连爱抚也似带了情感;他还会说情话:“等明天,我会为你举行一场盛大的订婚仪式,你喜欢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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