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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贾母得知原委先把凤姐腮帮子一掐,又把她往黛玉面前一推:“掐吧,掐吧,没有做嫂嫂样子,照实该掐!”
黛玉果然就把凤姐腮帮子一边拧一下,却也没下力,话说回来,黛玉没得四两力气,下力也不疼呢。凤姐就咯咯笑起来,拉着黛玉不放手:“哎哟,妹妹再掐几下好不好,妹妹怎么掐得我香喷喷的呢,妹妹倒是百花仙子下凡尘呢还是香喷喷香玉呢!”
黛玉身上有一种淡淡幽香味儿,只是谁也没说破过,宝玉曾经追着黛玉说是黛玉身上藏了什么精巧香囊,当时惹得黛玉恼了,啐了他,心里却暗暗欢喜的。
不想今日凤姐嚷嚷出来,顿时羞了,一啐,把脸伏在贾母怀里:“老祖宗,您快些掐她嘴,旧爱胡扯编排。”
贾母呵呵笑着:“还是饶了她吧,可怜见得,那嘴巴已经映红了,再掐,你二哥哥还以为猪八戒下凡来瞧他了!”
这话落地,满屋大笑不迭,黛玉迎春趴在贾母身上直抖索,就连张氏一贯正经,也笑得直憋气,何嫂子忙着替她摸背顺气。
凤姐娱乐了大众,上元节还没到,大家已经心情舒畅了。
贾府各人从初十开始就开始吃元宵酒了。
初十这日,凤姐一只没归宁,因为十五也不得回家,这日带了儿女回家去过节吃酒。
十一这日,贾赦张氏出钱请了酒戏进府,两府之人乐了一天。
十二这日,荣府就去了宁府吃酒。
贾赦贾政贾琏等在外院摆席。贾母张氏凤姐迎春黛玉惜春湘云等姐妹被尤氏婆媳两个迎到内院大花厅就做,戏台上唱着席。
尤氏得了凤姐提示,将后街几位本家老太太请了来跟贾母搭台子斗牌。
尤氏便带了三个人来拜见贾母一干亲眷,迎春正跟黛玉惜湘云几个观赏插瓶里的一枝红梅春,抬眼瞧见尤家三口,不免错愕。忙着拿眼去瞧凤姐。
凤姐因为跟尤氏关系好,很热情的招揽二尤姐妹,当着贾母好一番夸赞,只说二姐秀丽三姐俏丽。
凤姐忒的热情,自己夸赞已有不足,受了尤氏暗示,又带迎着二尤认识迎春黛玉姐妹们。
二尤按说是惜春正经亲戚姑娘,众姐妹却见惜春不拿正眼瞧那姐妹二人。湘云黛玉也不好太热情驳了惜春面子,凤姐介绍到面前,各自微微额首。
迎春心里只怪异,这已经完全脱离了前生轨迹。
前世二尤在大伯父临死之前从未被就贾府人正经认识过。东西两府之人从没拿尤家老娘当作正经亲戚,她夫死不满周年就改嫁了,在世人眼里占了寡情□□四个字。
阖府之人也瞧不起尤氏。因为尤氏家无隔夜娘,还有个这样庸俗继母娘。她的地位比邢夫人还不如,没有一抬妆奁。她是跟珍大哥先认识有了情,后才说的亲。贾母当时不大乐意,贾敬也不大欢喜。无奈贾珍只说好,尤氏如何温柔如何贤惠能干。说人家父母双亡可怜见的,能逃出一命也很不错了。又救了惊马受伤的自己。
贾母贾敬这才不反对了,左不过是继室,身份也不好挑剔。贾珍急急忙忙把人娶进了府。
索性尤氏却是温柔娴静,有口无嘴,贾母慢慢也就欢喜了,时不时还要压制贾珍。
对于尤家拖油瓶女儿二尤,就更没有人作兴了,除了把他们当成玩物的贾珍父子与贾琏。
如今竟然全变了。
迎春愣了。
却说二尤各方行礼,姐妹无不额首作答,唯有迎春默默静坐不应声。
尤氏甚是尴尬,一双眼睛瞅着凤姐,央她转圜。
惜春也不喜三尤,以为二姐姐为了自己受冷遇抱不平,心中欢喜,却是悄悄扯扯她的衣袖:“二姐姐?”
迎春这才反应,一福身,算是见了礼。为了掩饰自己失措,迎春坐到了贾母身边。
迎春瞧不上尤家姐妹很正常,尤氏凤姐尴尬之余,也不好怪的,谁叫自己尤家门风不佳呢!
热孝进门继母,肆意出入姐夫家的小姨子。尤氏甚悔,今日不该带着妹妹过来。
其实,迎春并非鄙薄二姐三姐,而且对他们遭遇给予同情,只是二尤之死后来成了贾府坍塌的一根稻草,迎春就有些膈应了。
迎春间或看一眼凤姐,再看一眼二姐,一个爽朗飞扬,霸气横生,一个娴静贞雅,犹如睡莲静静吐芳。
迎春叹口气!
心里静静默算大伯父归天日子。心忧二哥哥再上了当,虽然二哥哥今生没再胡作非为,可是若遇见尤二姐这样女子,跟凤姐完全两个极端,二哥哥不动心才稀奇呢。
当年二哥哥心甘情愿娶了凤姐,还对尤二姐有几分真心,如今岂非更加有理由纳娶二房?
迎春盯着凤姐紧张的思索破解之法,怎样才能将一切消弭在萌芽阶段呢?
忽然间迎春听着贾母问起了二姐三姐岁数,二姐回答十七了。
迎春故作懵懂‘噢’,拿眼把二姐很盯了几眼:“怪的可卿称赞有个二姨聪明灵巧,可惜了金玉人品……”
迎春说着忽然莞尔,收了话。
凤姐听她说起可卿,不知道这个小姑子又要变换什么幺蛾子,正在仔细听着,应缓存忽然打住了,被人尚可,凤姐就急了:“金玉人品才好呢,正好寻个好女婿,倒是可惜什么呀?”
迎春只是装糊涂微笑,一双眼睛却有意无意瞅一眼尤氏。
尤氏正在不自在,却见迎春那样冷嗖嗖的眼神看自己,心神一凛,笑道:“可卿大约是可怜我这个二妹妹自小指腹为婚罢!”
凤姐嘴里一嗤:“这有什么可怜?”忽然顿悟:“莫不是夫家不好了?”
尤氏点头:“他家坏了事,妹夫浪荡街头,无力迎娶,这才拖到这般田地,唉!”
贾母正在细细端看二姐三姐,心里爱她们灵巧,心里想起了后廊上贾芸,那孩子年年跟着她母亲磕头,听说读书也不错,正向着要不要帮助他家几两银子,来个亲上加亲,因为辈分不对,正在犹豫,忽然听了这话,不免遗憾,也立时打消了念头,一声咳嗽:“姻缘前生定,宁毁十座庙,不拆一门亲。既是你的妹子夫家艰难,宁府多的是铺子田庄,何不叫珍儿与他个差事,帮他些银两,助他们完婚,这可比在庙里供奉金像的功德更甚呢!”
尤氏听了欢喜不得,忙着拉了妹妹给贾母磕头:“谢老祖宗垂怜!”
贾母微笑,伸手一抬:“起吧,日子定了告我一声,我也随个分子,凑个热闹,沾些喜气,哎哟,好几年没办过喜事了。”
这话一出几位老祖宗又一阵沉默,都忘记出牌了。
这几年荣宁街上拉出去三具棺木,还不包括那用草席子拖出去的赵姨娘。
七老太太为了活跃气氛,贾母甩出一张二万,她忙着摊牌,和了,清一色要三万六万凑句。
贾母吩咐鸳鸯给钱,鸳鸯却伸出手对着七老太太:“给钱吧,双份儿,您是诈和!”
贾母闻言,忙把眼镜戴上,哈哈笑起来:“哎哟,我一句牌也没有竟然赢钱,感谢起七婶娘哟!”又笑骂鸳鸯:“笨丫头,什么双份,是十倍翻赔,快去七老太太钱匣子里抓钱去,越多越好,这钱都许你卖果子吃了。”
一时三方丫头都去七老太太篓子子抓钱。七老太太昭关钱夹子,帮着数钱小丫头锁儿见她们抓了十几把还在往兜里装,顿时发急,将身子扑在七老太太装钱匣子上面,四脚乱摆:“不许,不许,你们赖皮,早够数了还在抓,太贪心了!”
大家不过逗乐子,逗老祖宗们一笑,小丫头却这样的一根经,简直就是钱迷傻大姐。
众丫头们虽然泼辣粗糙些,也没见过这样撒泼赖皮的,一时愣了。
四位老祖宗被她团鱼是的四脚划动模样逗乐了,齐齐笑起来。
七老太太笑得直擦泪,伸手拍拍锁儿背:“真是老祖宗好锁儿!等下你去算算,她们抢了多少,你的赏钱翻倍!”
锁儿顿时乐了,忙抹抹眼角,扑通跪下:“谢老太太赏!”
鸳鸯等人又是扑哧一笑,谁说她傻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