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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后,狼头人山寨后山,一座新修的坟墓旁。
罗曼摩挲着墓碑上“科里恩·杰西恩”的名字,稍显蹩脚的刻痕不甚美观,一看就是出自于不习碑刻的骑士之手。
众骑士告别礼毕后已经各自退去,莫拉格父子和狼头父子为他敬献花环后叹息着离开,泪眼婆娑的莱哈蜜克也被雨儿扶回了房间。
现在,坟墓前只剩下了诺亚和罗曼两人。
“他为杰西恩付出了那么多,现在他累了,想休息了,可我连为他找一个好的工匠都做不到。”骑士团长说着低下了头。
在东西大陆的边境线上,只有少数几个村落有专业的刻碑工匠。就算诺亚知道他们的住处,前去请一位也至少要花一个星期的时间——这还不算对方愿不愿意来狼巢这种恶言相传的地方,而骑士团等不了那么久。
诺亚走到墓碑旁边,看了眼那一方矮矮的坟包,又想起了科里恩的音容笑貌,不管他是否欺骗过自己,诺亚都知道那是为杰西恩的不得已而为之。
想到这,看破生死的前猎龙骑士也不由得长叹一口气。
“骑士团已经减员到不足半数了吧,还有些重伤员,而且你也见识到领主龙的力量了,之后的猎龙之路可要比现在凶险的多。”
“诺亚先生您的意思是?”罗曼起身问。
诺亚转过身直视罗曼:“科里恩去世前的的话你也听到了,他求你返回尼瓦克放弃猎龙,你是否打算听从一个老人的遗愿。”
罗曼又低下头看着墓碑上的名字,面无表情地说:
“诺亚先生您知道吗?其实这次猎龙之行我是有私心的。”
“哦?”
“自从我曾祖父纳尔塔萨·杰西恩杳无音讯后,杰西恩家其实就走上了下坡路,到了我父亲这一代已经可以用‘家道中落’来形容。而父亲他在我和莱哈蜜克出生几年后便早早病逝了,杰西恩家族能撑到现在,我们兄妹能在尼瓦克的政坛中占有一席之地,很大程度上都依赖于科里恩老管家的苦心经营……不过这仍然改变不了杰西恩家族多年无半点功绩的现实,我想要打破这一局面。”
“所以你就来猎龙了。”
“是的。”
“那你有对他说过这个理由吗?”
罗曼苦笑着摇了摇头说:“老先生他虽然是个精明的人,但在政治上就……我说了他也不会明白。老先生一生都在为杰西恩家付出,用他自己的方式,而我也想用自己的方式为家族做点什么。”
诺亚点点头,跟罗曼一起看着墓碑说:“所以,罗曼·杰西恩——你的回答是?”
罗曼弯下腰,轻轻拂去墓碑上的落叶,双唇微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