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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睛望向龙天皓，张了张嘴，原本期待的目光中，突然布满了犹豫的神色，急切的低下了头。
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似乎也不知道他是否会相信她的话。
“晴儿，你说说看。”龙天皓的脸，又向天晴的脸，靠近了两分，烛光下，气氛有些暧昧不清。
天晴的脸上挂了泪珠，怯懦的抬起头，小声道：“我梦见师父又要离开我，无论我怎么恳求，都不肯。后面又有一些我不知道的画面，有大火，有人欺负我，我很害怕，害怕就头痛，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塞到我脑子里来，我的头好痛，我好害怕。”
泪，如大珠小珠，轻落玉盘。
龙天皓了然，定是痴傻后的天晴，开始恢复往昔的记忆了。
九皇叔不也如此么？
龙天皓没有深究什么，轻声的安慰了天晴许久，才不放心的一步三回头的离开。眼里尽是化不开的温柔。
天晴的，猛烈的动了一动。
帐门外，龙天皓望着方才悄然离去的暗影，心里顿了一顿。
好，这较量，现在就算开始了。
刚刚进入账营的龙云天，掸去身上的雪花，心口依然揪的发紧。
龙天皓竟然如此珍视那个该死的女人！
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
能让一个德才兼备有望做储君的人，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混账！
儿女情长的人，如何能够承担起一国之责任？
那高高在上的龙椅，又岂是风花雪月的？
那高位，高处不胜寒！承载的是天下的百姓，承载的是万年的基业！
这个该死的女人！红颜祸水！
心痛再一次袭来。
当初，若不是他身居将军之位，负载大楚百姓安居乐业的己任，他怎会放下刚刚成亲的青儿，放下青儿腹中的孩子，一路战到边境？
也从此失去了他最心爱的人，他的心，和他的生命？
天皓，你可知道皇叔心里的痛？
“来人，请将军！”抑制不住自己满腔的怒火，挥手便扫去了书案上的文房四宝。
墨汁飞溅，纸张翩飞，一地狼藉。
不多时，龙天皓便掀门而至。
“皇叔，您找我。”此时的龙天皓没有了在其他将士面前的凛冽和凌厉，只剩下敬重和谦卑。
“皓儿，你不该和那个女人走的太近。”
对于这个自己这个侄儿，龙云天一向很疼惜，二人年纪差的不多，虽是叔侄，却更似兄弟般亲昵。
龙云天也从来不在龙天皓的面前做丝毫的掩饰，开门见山。
“皓儿，皓儿知道了。”龙天皓弓了弓身子，低声回到。
“皓儿，你天资聪颖，心怀江山社稷，若是你无心大楚基业，皇叔自然不会对你耳提面命，说这些大道理。但是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应该知道身居高处的无奈和寂寞。得失，都在一瞬间。皓儿你可明白？”
“皇叔，不想你走皇叔的老路。”
龙云天，手扶桌案，一字一顿，却无法掩饰，眼神里的落寞。
龙天皓恭敬地点了点头，回瞥了一下地上沾染了墨汁的画像，转身退出营帐，未言片语，眼底一片恶寒。
九皇叔，你当真无心于皇位？
九皇叔，未来的路，你我怎么会知道？
九皇叔，父皇说的，果然是对的。
九皇叔，既然你也动情，那我们就来一分胜负。
账外，风刀阵阵，账内，风起于涌。
龙云天眯了眯眼睛。
这个侄儿，似乎越来越不一样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