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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看起来毫无表情，里面却汹涌着他无法承受的怒火。
他猛地浑身一颤，惨白的脸立刻低下去。
“好，好得很。”慕霆怒极攻心，他脸色冷冰冰的，两只眼睛像锥子一般直盯着前方。
这个助手已经跟了慕霆许多年，慕霆知道他不会背叛自己，他的疏忽也不过是因为全心全意为自己做事，说到底，正是自己对小凡的关心不够，在这么重要的时刻却一直没去看她，放任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生孩子，手下的人不过是见机行事而已。
说到底，是他自己的错。
“给我查，参与这件事的一个都别想跑！”
慕霆的眼睛像两个火山口，四周都是红的，心像是被针尖扎过，又滚在油锅里烫了几回。
“小凡……”他有种预感，他可能真的要失去她了。
张小凡被带到了一家小小的不起眼的医院里，原本毫无意识地昏睡着，这时模模糊糊地清醒了些，她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瞬间是飘在空中的，眼皮十分沉重，像是坠着千斤顶，艰难地睁开双眼，稍稍一动，浑身的麻痹感，和麻药失去作用以后的疼痛一起向她袭来。
“啊，痛。”她全身一阵痛苦的颤栗，无助地*起来，挣扎着想要爬起身，又无力地倒在病床上，只好颤抖着闭上眼睛，任凭泪水漫流划过脸颊，落入发丝间。
都想起来了……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在她的脑海里重现，从婚礼的喜悦到与慕霆水乳\/交融的娇羞，到生孩子时的害怕，到如遇见魔鬼般的绝望……所有的这些经历都挤在她的脑海里，好像快要把她的脑袋挤爆了。
她大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握了握自己的手，手心里似乎还残留着慕霆的温度，但此刻他已经成为了除张静以外她最痛恨的一个人。
一个恨不得杀了的人。
张小凡本就不笨，不然也不会以一个普通家庭子女的身份进入慕言所在的大学，并获得慕言的青眼，此时她冷静许多了，再次思索，从事情发生的前前后，到手术室中那两个医生的对话，所有细微的线索串联起来，已经足够让她完全肯定一件事了。
那就是，所有的所有都是，慕霆和张静，为她设下的一个圈套，一个为了拯救他们自己孩子而利用她，并且扼杀另一个小生命的圈套。
“原来，那个毁了我的人就是你。”张小凡此时悔悟过来，那个夺走了她的初夜，让她陷入不贞和被迫与慕言离婚的人就是他，慕霆。她痛苦地歪着头，苦楚的痉挛掠过她的嘴旁，肌肉颤动着，像两丝苦涩的微笑。
因为爱上慕霆，所以内心将真相蒙蔽。
其实，他的身上一切，他的每一次靠近，尤其是那好闻的气味，都和当初那个闯入的人是那么的相似。只是她傻傻的，竟然还被蛊惑，甚至爱上他，事到如今才回过神来。
“慕霆，呵，慕霆，原来我还没有离婚，你们夫妻二人就算计上了我，算计着让我离婚，假意收留我，再骗我生下孩子。你们真是自私得可以，也丧心病狂得可以，呵呵！”
张小凡怒极反笑，凄美的脸上绽放出一抹妖艳而绝望的笑容。
这时，楚子凡拎着食物进来，看到了这样一幅景象，心一下子被触动了，跳得很快，这是一种完全陌生的感觉，与坐过山车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他甚至觉得自己这辈子大概再也不会有相似的感觉了。
“你醒了，吃点东西吧。”他呆愣了片刻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将手上的东西一一摆在床头的柜子上。
大大小小的几个餐盒里是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鸡肉粥和几样色香味俱全的蔬菜，色泽美妙，香气逼人。
张小凡被来人的说话声一惊，伸手擦干了眼泪。被陌生人看到这个样子，真是太尴尬了。
“是你救的我吗？真的很谢谢你。”略一思索，张小凡大概就想到这应该是救她的人，或许是那辆车的主人。
“我，我不知道怎样感谢你，等，等我有能力的时候我会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她不知道怎样感谢他，毕竟她现在一无所有，只能磕磕绊绊地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不用客气啦，顺便而已，不过……诶？那个，难道你不记得我了？我可还记得你哦。”楚子凡听到张小凡的话略有些羞涩，又为她不记得自己而生气。自己这般天上有地下无的帅哥，这个女人居然也会不记得！
“我们，我们认识？”张小凡看着面前长得像个妖孽的男人，是与慕霆完全不同的俊美——不不，怎么又想到他了？
张小凡拒绝自己再想起慕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