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到文祥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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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记和县长开门见山也好，推心置腹也好，总之是两人说着，下边的领导们都自觉不自觉地漾起了笑脸。会议室里的气氛也变的活跃了不少。

    这些年，机关干部里面的等级变的越来越森严了。尤其在重大活动或重要会议，重要场合，出席都有哪些干部，谁在前，谁在后，开会的时候，谁坐什么地方，讲话的时候，谁先说，谁后说，都有不成文的规定。如果在这个地方乱了次序，对不起，遇着官僚的领导，把你劈头盖脸日骂一顿，说你没素质，没文化，没轻重，没大小之分，本应该提拔的就此往后靠靠。这就是伴君如伴虎呀。是啊，沿途的风景很美，但风景只是风景，看过恋过之后，接着上路便是。

    看看时间不早了，苗茁壮接过时部长的话头，站起身，郑重其事地表态说，“客气的话我就不说了。个人服从组织，下级服从上级，这是我们党的基本组织原则。无条件执行组织的决定，是一个党员的起码觉悟。在这里，我坦白地说，即来之，则安之。以后我将会和大家一起同甘共苦，克难创业，为文祥县的致富奔小康共筑好梦。”当然，他抬头看了一眼时贵祥，继而环视了一下在坐的其他领导，接着说到，“这也仰仗于我们县委、县政府的凝心聚力，用付笛声的歌所唱的众人划桨开大船。”他挥舞着手显然是有些激动，脸颊泛起红晕，“如果我们每个人的思想素质都提高了，整个班子也都提高了，也就会众人拾柴火焰高。在白纸上，就能画出精美的图画。毛泽东说，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谈笑凯歌海，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

    有气势，有魄力。时贵祥副部长带头鼓掌叫好，在座的各位领导也都为苗茁壮的豪言壮语所感染，情不自禁地一起叫好。也都忘记了每次迎接新书记，新县长重复雷同的欢迎，拥护、决心、紧跟、团结、围绕---之类的恭维之词。紧接着，时贵祥副部长接了一个电话，就起身挥手作别，他略显歉意说，“本来想陪苗书记在一起吃顿饭，看来时不我待呀。另有个会议，只好作罢。苗书记就此交给你们了。”他笑笑就转身和他人一同走出了县委小会议室。之后，苗茁壮也和四大班子领导打过招呼之后就一头扎进了县委他的办公室。

    文祥县在乾阳市的西边，是乾阳市有名的贫困县，在中南省也是挂着号的。其他七个县市区由于地理位置优越，经济、文化都较为发达。三年前，市委、市政府采取各种措施，甚至发动四大班子和经济专家多次研究讨论，如何把文祥县的经济搞上去。没有工商业，没有大的产业，就连金融部门，除了几家传统的国有银行外，交通、浦发、广发、中信、招商---股份制银行一家也没有。人们群众仅靠几亩土地上栽种的烟叶，香菇---还有比较拿得出的旅游业，这几年算是有了不少的变化，三十八万人的温饱问题基本得到了解决。但和其他县市相比差的太远，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这么大一个县城，连一个地标性建筑都没有，更别说其他了。省委、省政府就是因为这一点，才把他空降下来，为的就是让他尽快改变这里的落后面貌。他感到了肩上的担子有多重，压力有多大。他又想起了临行前省委组织部领导的谆谆教诲和殷切希望---哎，每个人都是一幅完整而独特的风景，不能只用眼睛去领略。

    别想那么多了，既来之，则安之。稍事休息后，苗茁壮叫来县委办主任解改革，让他介绍一下县里的基本情况。解改革，四十五岁，个子一米七多，身体发福，大脸盘，大眼睛。脸白皙，一头乌黑的头发衬托出他的精神气爽。实践证明，解改革的工作能力是没啥说的。他上传下达，上协下调，配合县委书记及其他领导把工作做的滴水不漏。几年的官场生涯，把解改革思想思维打磨的圆润光滑，卑亢结合、软硬有度、大中有小、方圆双向、棱角分明，可以说是登峰造极，炉火纯青。本来他还想有进一步的想法，可突然之间前任书记出了事，他也受到了牵连，被纪检部门叫去审查调查了几次，给出的说法是积极配合调查，有事随叫随到，外出需得请假。这等于给他的脖颈上套了根项圈，就好比孙悟空头戴的紧箍咒一样，随时都会有疼痛的折磨。一段时间以来，他的思想也被禁锢了，头脑放不开，话语不敢说，无论做什么事都是瞻前顾后，生怕一旦有失就连贯其前面的让他新账老账一起算。到那时就是有理也说不清，这辈子就算玩了，与其这样，还不如当初在教育上安稳牢靠，即使当个教师又该多好。哎，不想过去了，正视现实吧。现在新来的书记，他不知道是啥特点，啥个性、啥脾气、啥爱好、开会时喜欢啥时间到、讲话稿喜欢那一种方式、业余时间有哪些爱好、喜欢不喜欢琴棋书画、摄影、钓鱼、古董、旅游---老家是哪里人，周边的关系跟谁走的近，家人又是在哪个单位工作的---这些都需要他去熟悉，了解，研究的，也是他今后工作的一项重要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