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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可避免的开始出现了伤亡。
一有人倒下去,立刻就有人补上缺口,奋力挡住叛军砍杀,以给进城门洞搬麻袋的弟兄争取时间。
城门洞的几十兵士已经开始快速的将麻袋搬离城门洞,那麻袋一个足有七八十斤重,但有的明军士兵急了眼,竟一手抓起一个扔出了城门洞。
常大勇一把大刀上下翻飞,勇不可挡,叛军在他手下几乎走不了两个回合,但好汉架不住人多,常大勇时刻面对着七八名叛军的刀剑,身上已是伤了几处,见周围弟兄伤亡越来越多,常大勇不得不大喝道:“后退,收缩!”
几十兵士立刻向后退去,防守阵型立刻密集起来,但叛军也随即跟着压上,双方的刀剑“乒乒乓乓”,密集如爆豆。
终于,就在常大勇等人快要抵不住的时候,城门洞的沙袋终于被搬空,宁夏城那厚重高大的南门,被明军士兵奋力推了开来。
城外蹄声隆隆,早已在城头叛军弓箭射程外等候多时的明军大队骑兵开始催马冲锋起来,暗夜里就如一条黑漆漆的长龙,泛着滚滚烟尘直向宁夏城南门灌了进来。
常大勇对面前的叛军大呼道:“操你们姥姥的,城已破了,你们还在这较劲,难道想一起被踩成肉泥吗?”
叛军都已看到了城外明军大队骑兵滚滚而来,手底下不由犹豫起来,攻击都是一缓,常大勇见状又一瞪眼道:“还不快逃命去!”
叛军士兵“轰”的一下如鸟兽散。
常大勇累得几乎脱力,但仍是竭力对众兵士大喝道:“快都让到一旁!”
就在最后一个兵士刚刚让出了城门洞的时候,滚滚的大明骑兵已是如一股洪流般冲进了城里,隆隆的蹄声震得整个宁夏城都为之颤抖。
南门这遇到了一番挫折,东西两门的情况却是顺利多了,因为东西两门原来分别是哱承恩与土文秀把守,根本没弄什么沙袋堵门之类的防御措施,因此东西两城门很快就被入城的明军一番冲杀之下打了开来,叶梦熊和萧如熏的兵马立刻冲进了城里,到处砍杀起来。
明军三路大军差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先后入城,逢着叛军就杀,一边杀还一边放火,嘴里大喊着“城破了”之类的话语,以图制造混乱,由于事发突然,且是凌晨时分,处了城门处及城墙上轮番警戒的叛军,大部分的叛军尚在城内营中睡得正酣,待他们惊醒反应过来,明军已经冲入了营中,对着手无寸铁的叛军大杀特杀起来,论人数虽然叛军也是不少,但却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都如无头苍蝇般四处逃命,躲避着明军的追杀。
一时间,成个宁夏城沸腾起来,到处都是火光,映亮了宁夏城的夜空,到处都是喊杀声,惊醒了城内百姓的美梦。
说实话,经过一番白日的内讧,刘东尚的亲信人马早被哱拜的人抓的抓、杀的杀,叛军实力受损不少,而更重要的,许多刘东尚的原有部属虽然没有反抗哱拜父子,但心里都是憋了一口气,如今明军半夜如从天降杀入城中,这帮人更是没了斗志,很多人都是明军一杀到,立刻成片成片的扔了刀枪,抱头蹲在地上投降了,这减少了不少明军的阻力,使得明军破城加快了速度。
半夜激战,天终于亮了!
城头上的守敌已被肃清,城内的叛军也被打散,顽强抵抗的都被明军砍成了碎片,大部分则都是乖乖投降被明军俘虏了。
麻贵迫不及待地领人进了城,进城后就立刻直奔刘东尚在南城的总兵府。
听到麻贵的大呼,杨宁和张为年等三人自废墟里钻了出来。
“杨兄弟,咱们成功了!”麻贵翻身下马,满脸激动地对杨宁道。
杨宁笑着道:“敌酋还未授首,还不算成功!”
这时,有小校飞马来报道:“城头已完全被我军控制,城内叛军也基本已肃清,哱拜与土文秀率手下三千‘苍头军’残兵,退守到了西城的老巢大宅里负隅顽抗,此刻已被明军团团包围!”
杨宁问道:“那哱承恩呢?”
小校答道:“没听说他退进了哱宅,东门城破后,此人下落不明!”
杀刘东尚的罪魁祸首不见了踪影,杨宁心里不由一沉。
麻贵笑道:“杨兄弟,先别管他了,咱们先去擒了那首恶哱拜!”
杨宁点头,众人翻身上马,直奔西城哱拜的大宅而去。
此时天色已大亮,一眼望去,城内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尸体和鲜血,以及被大火烧得乌黑的残砖砺瓦,到处都有手持兵器的明军兵士挨家挨户地砸门,以搜索残敌。
杨宁骑马走在最后,望着周围的一片狼藉景象不由感慨不已:战争,永远只是能够带给某一方一定意义上的所谓“胜利”,但带给整个人类和社会的,却永远只能是创伤和灾难!
当众人骑马经过一个街道口时,杨宁看到前面有几个明军兵士正在盘问一个穿了一身脏兮兮平民衣服的百姓,这人个头高大,长得甚是凶恶,杨宁不由多看了一眼,然后也没在意,就自这几个人旁边策马而过。
当骑马刚走过这几人身旁时,一个刺耳却熟悉的声音却传进了他的耳朵,“军爷,小的真是这宁夏城地地道道的百姓!”
杨宁一个激灵,霍的勒马转回身来,对那几个明军兵士大喝道:“他就是哱承恩,抓住他!”
那几个明军不由一愣神,还没等反应过来,那凶恶大汉却是眼里精芒一闪、怪笑一声,劈手夺过了一个兵士手里的长枪,反手一抡,带起呼呼风声,几个明军士兵就被他扫到在地。
“嘎嘎,原来你就是许朝带进城的小太监,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你拿命来吧!”哱承恩怪笑着,猛地挺枪就朝杨宁扑了上来,其势甚是凶猛!
杨宁不由一惊,待要拔马逃开,但他骑术本就不好,心慌之下竟驱着坐骑向着哱承恩方向奔来。
眼看哱承恩手中长枪就要戳杨宁个对穿,“匹夫敢尔”,一声大喝,一只大手猛地抓住了长枪枪杆,将长枪带开了一旁。这却是张为年回身感到,由于他回马时已冲出去太远,奔回来时本离着还有一段距离,他情急之下,竟是纵身离了马背,飞身自空中跃出丈余,才及时抓住了就要戳进杨宁身体的长枪。
杨宁慌得拔马逃开,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
哱承恩见好事被坏,不由大怒,双手一较劲,就要发力戳向张为年。
张为年落地,单手执着枪尖一头,任哱承恩如何使力,却是面不改色,还吐声赞道:“你这汉子倒也有把子力气!”
张为年那轻松潇洒的气势,看得杨宁一阵羡慕,深深后悔当初没有好好和法空学些功夫。
哱承恩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却不能将长枪推前分毫,不由望着张为年惊疑不定,张为年微微一笑道:“不陪你玩了!”
说完,也没见他如何使劲,那长枪“啪”的一声就断成了两截,由于巨大惯性,哱承恩猝不及防之下身子已向张为年冲去。
张为年面上杀气一闪,手中横握枪尖,就要顺势插向哱承恩咽喉,杨宁早就全神戒备,见状急忙大呼:“要活的!”
千钧一发之际,张为年手一偏,那闪着寒光的枪尖擦着哱承恩的脖子而过,划出了一道血痕。张为年左手一扬,顺势一个手刀砍在了哱承恩的后脑上,哱承恩没等扑倒在地,就已晕了过去。
杨宁这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