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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高原和余芝姬进行一番贴心交谈,立即做出决断,缩短婚期刻不容缓。今天下午,利用工作之余,他们到民政部门进行结婚登记。因为高原事先进行了咨询预约,他们从走进去到走出来,前后不到十分钟。
这十分钟,高原宣布结束孤男生活;这十分钟,余芝姬通告割断寡女历程;这十分钟,他们成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合法夫妻。同事同行都没有想到,他们的身份瞬间发生大转变。
下午放了学,余芝姬和高原都各自先回到自己的住所。
余芝姬住得是一居室。因为她是老师,工作情况特殊,这一居室就是单位对她最大的照顾。她把贴身的用品衣物收拾收拾,装进一个小提包。她对室内又检查了一遍,看看窗户有没有关好。她看看手表,拿起小提包就离开了家。骑上自行车,向着高原居住的方向奔去。人逢喜事精神爽,心情振奋的她,真想一步跨越距离到达目的地。她不由地脚下生风,那车速比平时快了不少。
余芝姬并不知道,她的背后,正有一双贼眼紧紧地盯着她,悄悄地跟踪着她。
高原在市内找了一家饭店, 这是专门跑来迎接余芝姬的,同时,他今天要和余芝姬共进晚餐。这是她们组成家庭的第一顿团圆饭,也是他们的新婚喜宴。从不喝酒的高原,还特意要了一瓶红酒,以示庆典。余芝姬更不会喝酒。不喝也要摆一摆样子,这种喜的气氛一定要有,尽管没有伴郎,没有伴娘,没有司仪,没有前来祝福的亲友,他们二人要自己享受新婚的喜庆。高原还特意挑选了个靠大街的
房间。
高原站在饭店门口里面的暗影里,他看到余芝姬兴冲冲地骑车而来。高原把目光放到余芝姬的身后。果然有个大男人跟踪余芝姬。当余芝姬在饭店门口放下自行车时,那个跟踪的男人急忙躲进大树背后的阴影里。余芝姬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饭店,她也许是太兴奋了。那个跟踪的男人急忙紧追了几步。余芝姬没有注意门口暗处的高原,而是直接奔向那个预定的房间。跟踪的那个男人也悄悄地跟了过去,还在那个房间门口略为停顿了一下,侧耳听一听房间里面的动静。
高原把这一切都看了个清清楚楚。他故意绕了个圈子,和跟踪者迎面擦肩而过。他也不回头,直接走进自己预定的那个房间。
常言说:屋内说话,墙外有耳,路上说话,草中有人。所以,说机密话的人总是防了又防,结果是防不胜防。高原高谈阔论,好象是在大会上做演讲,可是他面前的听众只有一人,既是这样,他的话仍然是妙趣横生,把余芝姬逗得不时开怀大笑。从养母去世后,余芝姬从没有象今天这样兴奋过,从没有象今天这样开怀大笑过。
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晚上,余芝姬一直象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因为是晚上,他们的饭吃得很慢。与其说是吃饭,还不如说是来这里聊天,是来谈心,进一步加深理解和感情。晚上十点多钟,二人才喜气洋洋地离开了饭店。
“芝姬,你的车呢?”
高原一边问一边四下搜索,到处找车。其实,他眼睛的余光是在寻找那个目标。
高原帮着余芝姬搬出自行车,然后用手往
自行车后座上一拍,大声地说:“走,回家!”
余芝姬一听,心里格外地高兴。从今天起,她也有家了,再也不是孤身一人了。这时的余芝姬并不明白,高原的话还有另一种含意。他是告诉盯梢的人,余芝姬要跟我走。
高原推上余芝姬的自行车,去找自己的自行车。余芝姬兴奋地紧紧地跟在高原的身后。高原不时回过头,和余芝姬说上几句。高原眼睛的余光,是在看一看,跟踪者来了没有,跟上了没有。
二人骑上自行车,向高原的住处驶去。高原不时地跳下自行车,看看车胎,摇摇车链子。余芝姬也就停下车问:“怎么了?车子有问题?”
高原笑笑说:“不是车子有问题,是吃得太多了,老感到车子气不大。”
余芝姬笑着说:“你是不是兴奋过头了?到处疑神疑鬼?”
“如果我抓个鬼给你看看,你害怕不害怕?”
“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不害怕。”
“好,一言为定。”
余芝姬睁着吃惊的大眼睛:“你真会抓鬼呀?你别老吓唬我。”
高原心里明白,有三个人在跟踪他们。高原知道,今天晚上他们的洞房花烛夜,是个不同寻常的夜晚。
高原住得是外廊楼。说是一间半居室,其实就是一大间,旁边再加上半间套间。这还是从一位老干部手中接过来的。
高原把两辆自行车放进楼下的小平房里。他跟余芝姬开着玩笑大声说到:
“记住,房号是211,别走错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