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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另一个看守轻哼了一声，耸了耸肩，轻轻拍了一下，继续在火前搓着手。随后他挺直了身子，一只手放在匕首上：“我听到有人上楼的脚步声。”
圣泉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欧文感到呼吸变得困难起来，寒冷刺入骨髓。
门锁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然后门开了。让欧文大吃一惊的是，第一个进门的居然是国王。凯文站在国王身边，面露不安的神情，可仍然努力保持着镇静。他胳膊下夹着那个巫哲棋盘。几位和国王穿着同样颜色衣服的守卫跟在后面，欧文感到一个隐身人最后进了门。德拉甘也在这里，但他在使用自己的隐身魔力。
“我没想到您能亲自来看我，我的陛下。”欧文说道，他感到困惑不解、焦虑不安。他想要定位德拉甘的具体位置，但只有个大致的范围，这个小偷靠在远处窗户旁边的墙上。
“好吧，我们明天一早就要出发，去粉碎那场进攻，”国王异常冷静地说，“你死之前，我想听听你的回答，欧文。我想这么做只是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我不想在满屋子的人面前和你讨论这些问题。”
欧文吞了下口水，耸了耸肩。
“你是从哪里拿到巫哲棋盘的？”塞弗恩问道，“自从艾瑞德死后，棋盘就不见了。我过去常常看他下棋。这个棋盘寄托了我很多的回忆。”
欧文很吃惊。“您知道这个棋盘？”
塞弗恩点了点头。“我当然知道。这个巫哲棋盘在我家族中世代传承。可笑的是，还被盗了好几次。我哥哥一直坚信，只要手里有棋盘，就不会打败仗。他这样想当然是迷信。我确信即使没有棋盘，他也会打胜仗的。但我知道沙特里约恩的父亲、祖父，都惧怕这个巫哲棋盘。他好几次想要把棋盘偷走。”他狡黠地笑着，“但就像我之前说过的，我哥哥称王后，棋盘就丢了。你是从哪里找到的？是女公爵给你的吗？棋盘一直都在布里托尼卡吗？”
欧文摇了摇头。“不，棋盘在王宫下的水池里。在我还是您的人质时，就在那里第一次见到了棋盘。”
国王噘起嘴巴。“真是了不起。我从未想过要搜查那里。我哥哥死后，有很多宝贝都不在金库里。我以为他妻子把棋盘还有其他的金银珠宝一齐带到了圣母殿。”国王开始踱步。“不过都只是一堆垃圾而已。没有法力无边的巫哲棋盘帮我，我不也从来没吃过败仗嘛。”他嘲笑
似的轻声哼道。
欧文眯起双眼。“这不是迷信，”他低声说道，“巫哲棋盘引发了这场暴风雪。”
“我妻子去世的时候还发生过月食呢，”塞弗恩嘲弄道，“傻瓜总能很快把一切噩兆归在星象或者天气身上。”
“傻瓜才把自己的敌人错当成真正的朋友，”欧文反驳道，“巫哲棋有自己的规则。纵然您是国王，也无法改变游戏规则。暴风雪来袭，就是因为多年前，您打破了圣母殿的庇护规则。”
“那我要问问你，为什么暴风雪又停了？”
欧文攥紧拳头。“因为巫哲棋盘之前被放到我们的领地之外了！棋盘之前一直放在圣彭里恩的圣母殿里，直到我把它带回来。”
国王用手指指着欧文。“你把它带回来了。”
欧文吞下了口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我相信预兆，塞弗恩。我活这么大，对于圣泉做出的各种终极审判，我已经司空见惯。您自己是泉佑异能者，您怎么能不相信给予您能力的圣泉呢？”
塞弗恩蔑视地看着他。“我相信魔力。我之前也相信魔力之源，”他平静地说，“我曾经相信过，但现在却不再相信了。我如果活在安德鲁王时代，我会成为他的骑士。我会相信韦尔图斯准则。但那不是我们现在所生活的世界，欧文！这是一个有很多王子、充满毒药、净是权力的世界。安德鲁是个神话，是个传说。也没有恐怖亡灵。你想利用传说篡夺我的王位，别不承认。哦，你还说到某个小孩儿，这让你编造的谎话听上去更加合理。尤其是那个长得像我死去的侄儿的小男孩。我已经识破你的诡计了，欧文。‘艾思斌’怎么可能找不到那个小男孩的亲生父母呢。我知道你脑子里是怎么想的。还有那个你编造出来的预言！人们现在都在讨论。某个小男孩将会从圣母殿的水里拿出一把剑。好吧，让我来告诉你，等我把叛国的雅各和伊蕾莎白扔进河里之后，我会做些什么。我要把所有八岁大的小男孩都召到帝泉王宫。”他走近了一步。“然后我会把他们全都推进河里，看看谁能活下来！还有你的那个娃娃。”他恶毒地哼了一声，抬起手。“哪个王子，哪个国王要是敢有一星半点儿反对我，我就让他们王国里所有的孩子也都遭遇相同的命运。”
欧文越发惊恐地盯着他。“您的心已经冰冷似铁了。”
国王毫不畏缩地和他对视着。“对，寒冷麻木，这已经有段时间了。你也即将亲身体验。”他看着凯文。“我们天亮前就出发。确保我们离开城市之前，所有道路都铲清了积雪。我已经派军队和凯茨比一起去北坎征战。”他转身离开。
“您要带着德拉甘一起去吗？”欧文挑衅地说。
国王站住了脚，脸上露出厌烦之情。他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示意让守卫打开门。凯文握着棋盘，绝望无助地看着欧文。塞弗恩冲那两个负责守卫的“艾思斌”点了点头，让他们也一起离开。门关上了，只留下欧文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戴着手链脚铐，房间里还有德拉甘。
这个小偷在他面前现了身。他拿出一根长管烟斗，溜达到火盆旁边。借助一把钳子，点燃了烟斗，里面的烟草开始发出嘶嘶的响声，在房间里散发出有毒的烟雾。
德拉甘用牙齿叼着烟斗，深吸着，两个大拇指勾进腰带间。
“国王明早动身之前，我求他恩准我一件事。”他沾沾自喜地说。
“我猜到了。”欧文说，他对这个男人只有憎恨和厌恶。
“一个小忙而已。我告诉你，国王不反对这个主意。我心里想过，确实，我这么想过：‘德拉甘，那个兔崽子撺掇你的亲生骨肉跟你作对。’对，他这样做了。他做了一件最不近人情的事情。孩子首先应该忠诚于自己的父母。我说，你一直都是个不近人情的孩子。背叛了自己的家族，效忠塞弗恩陛下。够不近人情的。好吧，你让我女儿为了保护你，牺牲了自己。”他眼中怒火中烧，“博思韦尔答应我了，不杀她，因为我求过情。但她却因你而死。”
“因为我？是你把他放进城堡的！”欧文说，感到自己被冒犯了，怒火中烧。
德拉甘摇了摇头。“我只是个简简单单的人。我看见你都对她做了些什么。看到你是怎样让她讨厌自己父亲的。好吧，我想要得到补偿。我从她房间里拿走了金银珠宝。你要是问我的话，那些东西加起来值不了十克朗。一些好看的药瓶，小摆设什么的。”他开始掰着手关节，“但我不会原谅你的。另外，沙特里约恩说他会为你的左手付五万。左手，听着。我不知道那样一个国王要你的爪子干什么。但仍然值五万。我还会再去那个水池看看的。也许那里还有很多小玩意儿呢，对吧？”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刀。“现在做个好孩子，我动刀子的时候别动。国王答应我了，这是我应得的。反正你过不了多久也用不上这只手了，我估计，也就是等你冻僵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