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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像剑弩一样飞快袭来。“你既然知道这个故事,那一定知道最终结局是怎样的。你知道吗,西尼亚?”
她现在开始不舒服了。他能看出来她嘴角的弧线表现出来的内心苦痛,还有那紧握的双拳和颤抖的双臂。
“告诉我吧。”他坚持道。
她抬起头看着他的时候,泪水在眼睛里打转。“我不能说。”她小声说。
但他已经知道了。她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奥文背叛了她。”他说,顿时对自己心生厌恶,纵使他什么都没做。相同的故事被一遍又一遍地传诵。不同的男人和女人,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我猜对了吗?”他催问道。
她坚定地看着他。然后点了一次头。
欧文用鼻子吸了一大口气。“这些故事都是天意如此吗?故事一定要按照以前发生过的方式重演吗?”
她摇了摇头,否定了他的话。“总是有选择的,一直都是。”
他意识到生命中有太多事情都取决于选择了。失去与伊薇相爱的机会后,他选择了不再去爱。他这一选择让他失去了很多机会,但也为他留下了这一个。他能再次敞开心扉吗?他能冒险一搏,迎接可能带来的痛苦吗?但他已经有了答案——他必须如此。这样做才能帮助他效忠恐怖亡灵。他也必须承认,这样的一个选择也在其他很多方面吸引着他。那就是,她吸引着他。
他走近西尼亚,一把抓住她的手。“那我就来创造自己的故事,”他说,近乎粗暴地说。“你已经不惜一切代价努力帮我了。我不明白为什么,真的。我之前对你只有粗鲁虚伪。但我不会背叛你的,西尼亚。我需要做什么?我要怎么样才能加入你的阵营?你刚刚说我必须要发誓效忠于你?假使把那个小男孩扶上王位还无法阻止这一切的话,我不会看着我的子民毁灭而袖手旁观。前方的路必定困难重重,但我绝不会改变意志。我向你保证。”
她用衣袖轻轻拭去脸上的泪水,微笑着鼓励他。“我也是。你必须要正式对我发誓,我也会向你发誓的。然后这枚骑士之子就会在你戴上戒指的那一刻改变颜色。”
“我觉得我们需要个见证人,对吗?”欧文问她。
“是的,正合规矩。”
欧文用一只手牵着西尼亚的手,迫不及待地朝狄克诺招手,让他过来。他感到有些眩晕,心中满是害怕和幸福交织的奇怪感受。有个像西尼亚这样的人在自己身边,有了这样一位伙伴和同盟帮他对抗塞弗恩,一切不可能都有了可能性。肩上担负着如此重任,只让他倍感无望,而现在她愿意和他共同承担,与他一起谋划。
狄克诺走到了他们跟前,惊奇地睁大了双眼,连忙给西尼亚女士下跪。“我的女士,”他庄重地说道,“您大驾光临,真是我们的荣幸。我能为您做些什么?”他在话语间充满了尊敬之情。
西尼亚低下头看着他,露出甜美的微笑。然后她转身面向欧文,点头示意他继续。他在普勒默尔的求婚也许也有法律效力,因
为当时在场有不少见证人,但他还是希望真正说出誓言,让他们两个人的婚约更加正式。
“我,欧文?基斯卡登,现在在此向你宣誓,西尼亚?蒙特福特,你是我的合法妻子,我是你的合法丈夫。我发誓会忠于这一誓言,我以生命担保,用名誉作证。”
狄克诺脸颊微颤,洋溢着喜悦之情,双手紧紧扣在一起。
西尼亚紧紧握住欧文的手。她看起来容光焕发,但她目光中夹杂了一点儿小心谨慎,就好像她想相信他的话,可却做不到完全相信。“我,西尼亚?蒙特福特,现在在此向你宣誓,欧文?基斯卡登,你是我的合法丈夫,我是你的合法妻子。我发誓会忠于这一誓言,我以生命担保,用名誉作证。”
狄克诺颤颤巍巍地从双膝跪地的姿势站起身来。“愿圣泉保佑,不毁誓言。”
这位老人用知会鼓励的目光看着欧文,让欧文有些不知所措,后来他突然羞愧地意识到,他该亲吻她了。
当他转过身面对西尼亚的时候,她的脸涨得通红,看上去相当尴尬。欧文从未想到他自己真正的初吻会是在圣母殿里,旁边站着个患了痛风的老男人,在流水潺潺的喷泉边,旁边还有个古巫哲棋盘。
他抓着西尼亚的手,把她拉近自己。他紧张不已,心脏跳得很快,双膝微颤,似乎又变回了过去那个害羞的小男孩。此刻他处于极度恐慌之中,他想也许自己会吓晕过去吧。他努力让自己重新振作起来,微微低下头,看到她害怕的神情——毫无疑问和他一样——然后他闭上了眼睛,亲吻她。
他没亲到她的嘴唇。
他们用这种笨拙的方式,成功亲到了彼此的嘴角后,两个人同时抽身。这相当于只是亲在了脸颊上。
欧文感到有些羞愧。西尼亚露出略微失望的神态。
“好吧,”狄克诺说,在他面前握紧自己的双手,“吻得真……甜蜜。现在你们两个已经正式结为夫妻。你们已经在圣泉和我的见证下发了誓。我祝你们幸福!”
西尼亚扭头看向别处,双手上上下下地搓着胳膊,显得很紧张。
“谢谢你。”欧文说,点头示意狄克诺慢走。这可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他沮丧地咬紧牙齿,真希望这里能有个人拿鞭子抽打他,他真是愚笨到家了。
“我必须要走了,”欧文说,“我要赶回帝泉王宫,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坏事。”
“戒指?”她说,满怀希望地看着他。他糊里糊涂的,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他从腰带处解下袋子,从里面拿出鲁元帅的戒指。
她用手势示意欧文把戒指给她,他照做了。她把玩了一下,将金环倒了个个儿。这枚戒指是白金和黄金组合起来的,上面雕刻着环环相套的圆环,光线可以从中透出。她拿起他的手,把戒指戴进他的手指,边做动作嘴里边说出一个古语词。戒指正合适。
她紧握着他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眼中再也看不到之前没有亲吻成功而流露出的尴尬神态。“你不必惧怕回到帝泉王宫,”她告诉欧文,“你觉得国王为什么会给你寄那封信?”
他不必问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问题是我已经背叛了他。在很多方面都背叛了他。但现在我转念一想,这可能是另一项考验,考验我的忠诚。看我会不会回去。”
她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他长着胡须的脸颊。“你比想象中的自己拥有更强大的能量,”她说,“就像任何一盘巫哲棋一样,你用不同的方式下,到最后会有不同的结果。我们已经做出了这个决定,我和你一起。塞弗恩也会做出他的选择。我们将一起打败他。我一直都希望我们能打败他,但不将他杀掉。请记住这一点。国王不是死去才算输。他只需要被人打败而已。”然后她陪他一起来到喷泉边。“你要怎么处理这个箱子?”
欧文瞥了一眼那个箱子,注意到棋盘上代表他们两人的相邻两枚棋子现在成了相同的颜色。“我想我应该带在身上。我可以把它藏在圣母殿喷泉里。等我告诉国王我做的梦之后,我可以说再次下雪就是预兆。有这个箱子就能保证万无一失。”
她冲他微笑着。“你真是聪明伶俐,欧文?基斯卡登。我喜欢你这一点。你怎么从冰洞里把剑拿出来呢?已经有个绝佳的机会等着你呢。”
“不错,”他说,“凯茨比是个傻瓜。我只需要在北方稍微撺掇一场叛变就行了。我们也需要其他同盟。我感觉雅各会加入我们的。但是给他寄信很难……”
“我能给他送消息,”西尼亚保证说,“你只管写信,然后把信放在箱子里,箱子放在喷泉水里就好。我们可以用这种方式联系彼此。现在,关于巫哲棋还有另一个诀窍。只有某些人才能移动棋盘上的棋子。那个小男孩是恐怖亡灵,他可以。塞弗恩也可以。但如果他动了棋子,他就能赢得这场胜利。你把这棋盘带回帝泉王宫的时候,让那个小男孩帮你挪动棋子。他的选择将会决定世界上的事情以怎样的形式发展。教他巫哲棋的规则,教他怎么下棋。有了这套棋,我们一定可以打败塞弗恩,把阿根廷家族真正的继承人扶上王位。”她闭上眼睛,把棋盘交给欧文。
“现在到时间了,你该走了。来,和我一起走进水里。我把你送过去。”
“我今天就能回到帝泉王宫吗?”他吃惊地问道。
她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伸出手抓住他的胳膊。
基斯卡登大人:
我小心翼翼地写这封信给你,因为我不想给你增加更多的负担。眼睁睁看着我外公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一切毁于一旦,真是令人难过。从离开敦德雷南的那天起,我们每天都饱受凯茨比公爵的侮辱蹂躏。此刻本应是以庄严之态,表达悲伤之时。激动的情绪如火焰般熊熊燃烧,我们一直不断地收到请愿,希望我们拿起武器,夺回自己的继承权。求求你了,欧文,你一定可以做些什么阻止凯茨比,不让他把这一切都抢走。我听到的故事一个比一个恶劣。请替我亲亲我的女儿。
伊蕾莎白?维多利亚?莫蒂默?卢埃林
阿塔巴伦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