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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还没有说完,青儿已经走了进来,笑着道:“原来二少夫人在大小姐这里,我去了两趟了没找到您,刚才碰到亚玉姐姐才听说你在这里呢。”
因为亚玉放假回来,所以骆羽杉又让青儿回去二姨娘那里帮手,毕竟是二姨娘用习惯的人,始终顺手些。二姨娘无奈,只好时不时让青儿两边走动。
骆羽杉正举杯喝茶,闻言微笑道:“姨娘有事找我?”
“嗯,看样子还颇着急的,请二少夫人赶紧过去一趟吧。”青儿点点头。
谭永宜有些担心地看了看骆羽杉,骆羽杉起身拍拍她的肩膀:“大姐早些休息吧,我去看看。”
谭永宜答应着,送了骆羽杉下去。
初春乍暖还寒时候,夜黑的早,风也凉,骆羽杉拉了拉身上的外衫,沿着回廊急急走进上房。已经有丫头上楼通报,所以骆羽杉刚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二姨娘就从二楼走了下来:“羽杉,你来了。”
“姨娘。”骆羽杉起身笑着问了安:“父亲休息了吗?”
二姨娘一边坐一边叹了口气:“还没回来呢,我让青儿去找你……”二姨娘看着骆羽杉笑着说:“打扰你休息了吧。”
“哦,还没休息,我去大姐那边吃饭,聊了几句闲话忘记时间了,害得姨娘派人找了几次。姨娘,您有事吩咐?”骆羽杉忙笑着问道。
二姨娘从青儿手里接过茶杯递给骆羽杉:“嗯。今儿个事情多,有件事一早本来想和你说的,她们说你去医院帮忙,后来你回来我又一忙给忘记了。明天是你杨叔家老太爷的七十大寿呢。”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骆羽杉一直吊着的心放了下来。杨震飞的老父亲过生日,又是人生七十古来稀的大寿,看来一定是热闹的,谭少轩不在,自己这个大帅府的少帅夫人是必定应该出面的。何况,自己还是顾横眉的干女儿,说起来还是老太爷的干孙女,这双重的身份,难怪二姨娘要特意和自己说。
“贺礼要不要我准备些什么?”骆羽杉想了想问道。
“不用,我都派人准备好送过去了。以前,老太爷的生日都是在丰县老家过的,说是因为是七十整寿,所以这次在凌州过,要大宴宾客三天,明儿个是头一天,大帅和我们都不可不到的。”二姨娘笑着回答。
“那有没有什么我该特别注意的?”骆羽杉放下茶杯,接着问道。自己嫁过来大帅府不久,很多事情都不太清楚,还是问明白,不要失了大帅府的礼才好。
“特别的……倒是没有什么。”二姨娘有些迟疑,有些欲言又止地看了骆羽杉一眼:“杨家老太爷是乡下富农出身,靠种地起家,没什么文化,人倒是厚道,就是有些认死理儿,不大变通,和现在的开明人士差别很大,若是看到有什么不顺眼的事儿,羽杉你不要在意。”
骆羽杉闻言微怔旋即淡淡一笑,杨家老太爷是怎么样的人,似乎和自己关系不大啊,怎么二姨娘特特这样嘱咐?自己也不过代表谭少轩去拜寿,能怎么样呢?不过既然二姨娘说了,便也答应着:“我记下了,谢谢姨娘。”
两人又聊了几句,骆羽杉告辞。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二姨娘轻轻叹了口气,看来羽杉还没有想到呢。明天会不会有什么不顺,还真是让人有些担心。
南方军政府数得着的人物杨参谋长家老太爷七十大寿,虽然没想铺张,但在凌州还是刮起了一阵旋风,不管有没有拿到那张烫金描银的请柬,除各地的军政长官外,甚至连北方军政府的一些要员也发来贺电,但凡凑得到边儿的,都送了贺礼来祝寿。更有报纸上刊登的各种小道消息如火如荼。南方、北方有名的“角儿”如小艳秋等齐齐受邀来唱堂会,倒着实热闹。
那一番热闹奢华就不必再说了。怎么这事儿干妈没提前和自己说呢?骆羽杉想到顾横眉,有些不解,不过天已经晚了,电话也不方便打过去,想想比便也算了。
次日早起,用了早饭,好好梳洗了,想到老人家生日,必定是喜欢喜庆热闹的,所以骆羽杉特意穿了一件水红绣金的旗袍,看着穿衣镜中那番尊贵奢华,眉目如画,亚玉看的移不开眼睛,笑道:“四小姐这衣服倒比新婚时穿的还喜庆,若是姑爷看到…...”话没说完,骆羽杉已经红了脸将羞窘的眼神横了过来。
亚玉嘻嘻一笑:“好好好,我不说还不行?”四小姐房里的灯夜夜亮到很晚,肯定是在想着姑爷呢,嘻嘻。
差不多十点钟,二姨娘派人来请骆羽杉,一起坐了车去杨府贺寿。谭少辅等男人们自行安排,颜宝航、邵云芝还有戴美思、四姨娘等也与二姨娘、骆羽杉一起,几台汽车先后到了杨府。
杨府门前,汽车堵了整整一条街,警备司令部拨了一对对军警来维持秩序。大门前还有真枪实弹的卫戍部队站岗。
路上实在堵的慌,于是一行人在大门前下车步行而入。杨府是与大帅府规制相似的,既是豪门,照例有宽大的影壁和气派的大门。转过去,迎面一栋洋楼气势非凡。
一进院内,来来往往、熙熙攘攘都是来拜寿的贺客,左边舞台上咿咿呀呀唱着《麻姑献寿》,右边彩棚高搭,嘻笑声不绝。顾横眉已经听说带着一群丫头婆子迎了出来,一行人走进二进院子。
二进是内眷居处,到了门前,便听到里面笑语声伴着麻将哗啦啦响的声音传出来。邵云芝一笑:“有这样的场合,麻将必然是少不了的,大嫂,今儿个要不要打两圈?”
“我没问题,你能坐得那么久?”颜宝航看看她的腰身,戏谑地说道。
顾横眉一笑,却没有带她们走进去,而是越过了这几间屋子,到了旁边另一间客厅,走进去便见富贵堂皇,只有不多几个人正在笑着聊天。
却是杨震飞的正妻何氏的客厅。聊天的几位,大多都是骆羽杉认识的,老虎叔家的夫人孙宝钏,二姨娘,长媳王玫瑰、段叔家的几位姨娘等,自然都是关系密切而且地位上配得上的。
大家热热闹闹见了面,客客气气说着问候的话,一时也颇是热闹起来,丫头们端茶倒水,一通桌子椅子乱响,众人坐了下来。
杨震飞的发妻,是乡下女子,蛰蜇瘪瘪场面上的事也应酬不来,当年杨震飞也曾想过休妻,无奈老父死活不许,而且还有老虎婶孙宝钏为何氏抱不平,直闹到谭嗣庆面前,最后是顾横眉相劝,事情不了了之。何氏保留了自己在杨府名义上的夫人之位,顾横眉屈居如夫人,却深得杨震飞之心。
顾横眉不仅知书达礼,而且见多识广,杨府的对外应酬也落在她的身上,所以外面不少人,只知秋水山庄顾夫人而不知杨府还有何氏夫人者也很多。骆羽杉就是初次见到何氏——或许结婚时何氏也在,但那时骆羽杉的心根本就不知在哪里,哪还记得谁是谁?
大家说笑着聊起来,骆羽杉坐在一旁,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听着。或许是外面几棵大树树树荫浓密,遮了窗前的日头,窗帘后面有些暗,她伸手拉了拉窗帘旁的流苏。这次堂会听说来了不少角儿,热闹的锣鼓声似乎也被树荫遮蔽,听到耳中只剩下清婉的腔调,水一样洒进耳内。
聊了一会儿,何氏夫人邀大家打牌,于是丫头们安了桌子,一行人嘻嘻哈哈或作或立开始打牌看牌。骆羽杉谢绝了邀约,坐在原处没有动,耳朵里只是听着那婉转的调子,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颜:遍青山啼红了杜鹃,那荼蘼外烟丝醉软,那牡丹虽好,他春归怎占的先?闲凝眄生生燕语明如剪,听呖呖莺声溜的圆……
这调子婉转,词儿也美的妩媚明艳……正想着,却听旁边王玫瑰正与二姨娘笑着低声聊天:“二姨娘你说,但凡老二是不是就特别不一样?少帅出了名的风流多情,我们家这位老二,现在又痴了一样,迷上了严小姐,听说严小姐受伤,恨不得提枪上去毙了那几个浑蛋呢……”
“唉,老二也真是,那几个追着要嫁进来的看不上,不理人家,看上的这位严小姐好像又对老二没什么感觉,真正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事儿还不知什么时候尘埃落地呢。”二姨娘笑着叹了口气:“你说,老二也算一表人才,家世也数得着,那严小姐……”
“不是听说那严小姐和那个老二……”王玫瑰悄悄看了骆羽杉一眼:“不过也只是传闻,我们走的这么近也没看到过不是?现在有了这个才貌双全的少夫人,那个老二也早该万事足了吧。那天我提醒海文,他倒冲了我几句……反正算不清的糊涂账……”
“你父亲可是不愿意,说什么演戏的就没个真心,让我劝海文。”二姨娘低声道:“这怎么劝?海文那孩子也倔着呢。”
看来王海文对严霜华有意的事,竟然是真的了,骆羽杉也觉得有些不解,王海文自己见过,虽说还太过年轻,少了些男子气概,但却多了眉清目秀,磨练几年说不定也是烈烈男子汉,严霜华真的看不上他?
正听着八卦,却见一个小丫头走进来,附在顾横眉耳边低声说了什么,顾横眉点点头,抬眉看了骆羽杉一眼,把手里的牌随手递到邵云芝手里:“云芝替我,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我有点小事……”邵云芝自然明白今天顾横眉的角色重要,所以一笑接过来坐下:“姨娘尽管去忙,只赚不赔这么好的事我打着灯笼还找不着呢。”
众人笑起来:“怪不得人说,越有钱就越孤寒,四少夫人这样的富家婆还把这几个小钱看在眼里?”
邵云芝忙笑道:“哎呀,一句话得罪这么多位姨娘,我哪里敢造次?好好好,我只输不赢好了吧?”
大家又笑,顾横眉已经起身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走回来,二夫人问道:“是不是要去前面给老太爷拜寿了?”
顾横眉笑着点头:“参谋长吩咐准备摆宴,姐姐们,我们是现在去还是再等会儿?”
三姨娘温柔一笑:“拜寿是大事,我们快过去吧,打牌也不能耽误了大事不是?”众人七嘴八舌地应着,纷纷起身,一起往前厅而去。
骆羽杉跟在二夫人身后,随人们走进大厅。却见里面正面挂着寿帘,两旁配有“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等古语对联。八仙桌上摆有香炉、蜡千、寿蜡、“本命延年寿星君”的神码儿,以及黄钱、纸元宝、千张,使之下垂供案两旁。条案上摆了寿桃、寿面等寓意长寿的食品。八仙桌正前方地上放置着一块红垫子,应该是拜寿者跪拜时所用。四围墙上挂满各色人等送的喜障、贺联,人围得满满当当。几名侍从副官看到顾横眉一行,低声请客人让路,一行女眷走了进去。
骆羽杉随众人站定,抬头见正位上坐着一个瘦小精悍的小老头,想来就是杨震飞的老父亲,今天寿宴的主角了。旁边,谭嗣庆大马金刀地坐着,杨震飞却刚刚在给父亲磕头,这会儿正爬起身来。
顾横眉推了推何氏的胳膊,示意该她上前,何氏看着周围的人群,有些畏缩地走上前,一边低声说着祝福的话,在中间的垫子上跪下来行了大礼。
接下来是杨震飞的一儿一女上来给爷爷磕头祝寿。骆羽杉有些惊讶地看着面前的一切,这个时候很多新潮家庭已经时兴鞠躬为礼,象这样实打实的在人前磕头自己见得还真是不多。正想着,却见顾横眉已经仪态端雅地上前,认真磕了三个头,一边笑着说道:“媳妇恭祝父亲寿比南山,福如东海!媳妇新近收了个干闺女,请父亲也见一见可好?”
骆羽杉闻言一愣,想不到自己这个干孙女这时要出现。旋即想到,自己该怎么办?磕头,还是鞠躬?
周围的人闻言,刹时都向骆羽杉望过来,连谭嗣庆也似乎不经意地看了她一眼。二姨娘就更是有些担忧,有些欲言又止地看过来。
骆羽杉心里一沉,忽然明白过来,今天自己接下来的动作竟是为所有人瞩目的。从顾横眉一边说,自己是干女儿,给辈分上的干爷爷祝寿磕几个头是应该的,算不得什么;但是,自己却又身份特殊,既是谭少轩这个内定少帅的妻子,又是大帅府的二少夫人,从这一身份地位来说,这个头自己又不能磕,何况自己只是顾横眉的干女儿,连杨震飞都是依然叫杨叔的。
一转眼,看到顾横眉含笑的眼中似乎也有些说不出的味道,而杨震飞虽然若无其事一脸笑容,但是一双眼睛却时不时地扫过自己。不由又想到,这件事既然这么重要,二姨娘和干妈为什么都没有提前和自己说呢?
骆羽杉哪里知道,从昨天二姨娘就已经在想这件事了。想来想去,都觉得有些左右为难。撇开骆羽杉世家小姐、少帅夫人的身份不谈,人家是英伦回来的洋学生,必定是不兴磕头这些老规矩的,结婚时连对谭嗣庆也不过鞠躬而已,现在让她在那么多人面前对着一个乡下老头磕头?也实在是有些难为骆羽杉。想了又想,不知道该怎么才好,所以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想,只能任由骆羽杉自己决定,所以尽管担忧也没有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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