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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点想妈妈。
晚上,清嫂给她用酒精擦了身子,程旬旬趴在床上,头发束起,盘成丸子状,整个人显得精神了一些,脸色看着也好了不少,同清嫂有说有笑的。清嫂还给她开了电视,房间内的气氛很好,程旬旬的心情也逐渐好了起来。
期间,周衍卿进来了一次,进来拿换洗衣服的,当时清嫂在给她擦背,身上没穿衣服。
周衍卿一声招呼不打就进来了,程旬旬有点尴尬,原本还在笑,一下闭了嘴,将脸颊埋在了枕头里,伸手不停的去扯被子,想盖住自己的身体。可清嫂老跟她作对,她刚盖上,清嫂就给她拉开了。
她低着头,咬着唇,脸颊有点热,偷偷的看了周衍卿一眼,他倒是很淡定,不动声色的进来,拉开衣橱的门,拿了换洗衣服,什么也没说,静静的进来,又静静的出去了,中间只看了她一眼,眼神没有丝毫波澜。
等他出去,程旬旬才娇嗔的叫了一声清嫂。豆乐上扛。
"怎么了?"清嫂笑眯眯的看她,明知故问。
程旬旬转头看了她一眼,皱着眉头没说话,脸颊红彤彤的,清嫂笑的暧昧,摇摇头,说:"本来就是夫妻,怎么还害羞了,淡定点。"
清嫂一边给她擦身,一边还给她按摩,不知不觉程旬旬就睡着了。清嫂给她擦了三遍身子,才帮她穿好衣服盖好被子,转身就看到周衍卿站在门口,穿着睡衣,双手抱臂,斜倚在门框上,也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了。
清嫂吓了一跳,很快就恢复了常色,说:"旬旬睡着了。"
周衍卿点了点头,目光扫了一眼安静躺在床上的人,很快就收回了视线,看了清嫂一眼,说:"辛苦你了,早点休息吧。"
"嗯,晚上只能让五爷多照顾着点了。"
"嗯。"周衍卿应了一声。
清嫂便识趣的出去了,等周衍卿进去,清嫂就顺手帮他们关上了门。
周衍卿掀开被子坐了进去,顺手摸了摸她的身子,凉凉的。他靠着床背坐着,伸手拿了遥控器,不停的换台看电视,余光时不时的看一眼安稳睡在身侧的人,他看了一会电视才关了灯睡觉,他给她盖了一下被子,才在她身侧躺了下来。
这一个晚上,周衍卿睡的不深,程旬旬稍微有点动静,他就会醒过来,夜里她的咳嗽有点厉害。她一咳,周衍卿就去拍她的背,起初还好,咳几声就没事了。
慢慢的就听她越咳越严重,周衍卿不管怎么安抚都没用,而且很明显她应该是醒了,他伸手开了床头灯,询问:"要喝水吗?"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温温的应了一声,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难受的那样,这喉咙也确实是吃不消,她用力的吞了口口水,喉咙特疼。周衍卿出去弄了杯热水进来,递给了她,程旬旬坐了起来,拧着眉头,接过杯子连着喝了三四口,一杯水一下就喝完了。
热水下去,喉咙倒是舒服了一点,程旬旬用力的吞了口口水,抬手擦了一下嘴,将空了杯子递给周衍卿,哑着嗓子说了声谢。
周衍卿又出去倒了一杯进来,程旬旬这会已经不咳了,就躺在床上看着他进来。她的目光没有丝毫的遮掩,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显得特别清明,看起来也很清醒。周衍卿看了她一眼,弯身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双手插在裤袋里,站在一旁,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想说什么?"
程旬旬坐了起来,哑着嗓子说:"对不起啊,吵着你休息了,我不是故意的。"
"然后呢?"
"谢谢你照顾我。"她说的认真。
周衍卿轻挑了一下唇,轻哼了一声,弯身坐了下来,掀开被子坐了进去,说:"你以后少跟我说对不起,说了也没什么用,不如就别说了。"
程旬旬低头干干一笑,有些无奈,其实她一点都不想给他惹麻烦,只是不知怎么回事,跟他扯上关系之后,好像频频出问题。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她明明可以很乖的。她无奈的弯了一下唇角,转过头看着他的侧脸,也不说话就是看着他,其实他挺好的。
"还要喝水吗?"默了好一会,他转头,对上程旬旬的目光。
两人之间隔着一点距离,灯光下,周衍卿的表情看起来十分柔和,不知道是不是她病糊涂了,程旬旬竟然在他的眼里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一丝关切,她的心底忽的冒出了一丝暖意。此时此刻,他们躺在同一张床上,盖同一张棉被,这说明了什么呢?
他这样又是什么意思呢?做真夫妻吗?程旬旬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两人对视了数秒,程旬旬扬唇,摇摇头,转开了视线,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不停的搅啊搅的,心莫名的有些慌乱,有点虚,对手那么强大,这一场夫妻之情,处处是险,胜负难测,说:"不用了。"
她低着头,沉默了许久,忽然身子一歪,脑袋靠在了周衍卿的肩膀上,说:"我以后不跟你说对不起了,再也不会说了。"周衍卿不说话,目光落在床铺正前方的电视机上,黑色的屏幕上倒映着他们两的身影。
见他不说话,程旬旬便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她扬了扬唇,"刚刚清嫂给我擦了身子,感觉好多了,你放心吧,我身体很好,很快就会好的,你不用太担心我。日后我一定尽量不给你惹麻烦,不当你的麻烦精。"
"但愿如此。"
"我们拉钩。"程旬旬坐直了身子,笑嘻嘻的冲着他伸出了手指。
周衍卿斜她一眼,嗤笑一声,并没理她,说了声'幼稚'就关灯睡了。
房间内一下全黑,程旬旬还坐着,片刻之后,她只觉手臂一紧,紧接着整个人就倒了下去,侧躺在了床上,隐约能够感觉到他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两人的距离似乎很近。
"睡觉。"他说。
程旬旬仰着头,面朝着他的方向,过了好一会,才'嗯'了一声,紧接着她便听到了翻身的声音。程旬旬睁着眼睛好一会,等眼睛适应了黑暗,才慢慢看到周衍卿隐在黑暗里的侧脸,她只能看到一个轮廓,周衍卿是仰躺着的,睡姿规规矩矩的。
她侧躺着看了他好一会,才侧了一下身子,同他保持了同样的睡姿,仰躺着双手交叠搭在肚子上,手指轻轻的在手背上点了点,时不时的转头看他一眼,不自觉的扬起了一丝笑容,觉得挺好笑的。她在心里吸了口气,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许久之后,才入了梦乡。
周衍卿再没过问那天程旬旬失常的向他索取拥抱的时候,眼里看到的人是谁。
之后的几日,在清嫂和周衍卿两人细心的照顾之下,程旬旬的感冒日渐好转,也没有吃药,慢慢就好了,就是喉咙还有点异样,声音还没有恢复过来。不过整个人已经精神很多了,清嫂怕她整日里在家会被闷坏,这几日出去买菜,天天都把她带在身边,也是想让她多出去走走,见见人,别老是闷在家里。
孕妇本就情绪不稳,老是一个人闷在家里的话,心理肯定是会出问题的。
生病期间,程旬旬特听话,他们说什么她就做什么,从来也不反抗,也没有任何异议。清嫂让跟着出去,她就跟着出去,周衍卿这几天每天都早早的回来,跟她一起吃饭,日子过的出奇的融洽。他们之间的互动,清嫂全看在眼里。
清嫂看见了,就表示窦兰英看见了。
这天,清嫂在打扫卫生,程旬旬坐在客厅里无所事事,看着清嫂忙活,就怎么也坐不住,去阳台拧了块毛巾,擦擦柜子什么的,收拾茶几的时候,才抽屉里看到了两本毕业证,她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把向冉的毕业证给她呢。
这么些天过去,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她想了想,决定现在就出去一趟,把这毕业证给向冉送过去。
她的手机卡被拔到今天,周衍卿还没给她补个新的,整个人跟与世隔绝似得,这会连手机丢到哪儿去都不知道了。
程旬旬丢了抹布,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出来,清嫂见着,问:"要出去啊?"
"是啊,忽然想起来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
"你先等等,我给你叫个司机过来,让司机跟着你去。"清嫂停下了手上的活,也不管程旬旬同不同意,拿了手机就开始打电话安排司机。
程旬旬本想拒绝,可想了想,还是什么也没说,随她去了。只问了一下清嫂自己的手机放在哪儿了,等找到手机,用微信联系了一下向冉,不过她等了好一会对方都没有反应。程旬旬又连着发了好几个,均是没有丝毫反应。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问一问陈枷枷,她两的关系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倒是给她问着了,向冉在学校收拾东西。随后,程旬旬让陈枷枷拖住向冉,她很快就过去。陈枷枷只说尽量。
清嫂已经给她准备好了车,出了楼道就看到车子已经停在花坛边上了,司机立在车边,看到程旬旬毕恭毕敬的冲着她笑了笑,并替她开了车门,叫了一声,"周五太太。"
程旬旬到的时候,向冉已经收拾好了,正准备走,程旬旬开门进去的瞬间,她正好走到门口,两人正面碰上。自那天分别之后,她们之间就再没有联系,程旬旬走的有点急,这会正微微喘着粗气,站在门口,于向冉对视了数秒,才微微扬起了一丝笑,说:"幸好赶上了。"
开门的瞬间,向冉吓了一跳,这会已经恢复了常色,脸上带着一抹疏离的表情,挺直了背脊,看着她,说:"你找我?"
"这个,你的毕业证书。本来早就该给你了,只是之前我有事不在栾城,回来之后又感冒发烧,所以就搁置了,对不起啊。"程旬旬说着,将手里的毕业证书递给了向冉。
向冉眼眸微微动了动,她似乎还不知道,眼里有掩饰不住的诧异,目光缓缓的移到她手上的毕业证书上,眉头微动。默了许久,才吞了口口水,伸手接过,翻开看了一眼,终是露出了一丝笑。
向冉抿了抿唇,手指紧紧的捏住手里的毕业证书,三个人站在寝室门口,谁都没有说话,气氛有点微妙,又有点尴尬。三个人之间,曾经的气氛已经荡然无存了。
程旬旬看着她们,中心有些挣扎,默了许久之后,终是鼓起勇气开口,咬了咬牙。
谁知道,她们三个却同时开了口。
程旬旬:"我请你们吃饭吧?"
向冉:"谢谢。"
陈枷枷:"先进来坐会吧。"
话音落下,三个人互看了一眼,紧接着噗嗤笑出了声。
已经是傍晚了,差不多快到饭点了,笑完之后,程旬旬又说:"我请你们吃饭吧,好吗?"
陈枷枷看了看向冉,想了一下,笑嘻嘻的过去挽住了程旬旬的手,说:"好啊,我们三个很久没有一块吃饭了,你们两个现在提前毕业了,日后能聚在一起的机会很少了,这饭一定要吃的。向冉,是吧?"
向冉看了要她们一眼,默了一会,点了点头,"嗯。"
程旬旬见她点头,吁了口气,扬起了一丝笑。
陈枷枷打算换身衣服,三个人正要进寝室的时候,忽然一个声音横插进来。
"枷枷。"
三人闻声同时转头,程旬旬见着来人,脸上的表情微僵,微不可察的蹙了一下眉。
唐未晞站在门口,笑容腼腆的扫了她们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陈枷枷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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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更完了,明天第一更两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