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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氏璧乃我独孤阀势在必得之物,如有可能,绝不会容其留于旁人之手。
若孟公子实力平平,我等定会强行出手夺宝。
不过我们并不会下杀手,而是会废除公子的武功、束缚起来,将你这窃宝之贼送与慈航静斋,以与其改善关系……”
孟修远闻言点了点头,能听得出这老太太说的都是实话,当即开口应道:
“感谢尤老夫人的坦诚,既然如此,那此事便也就这么处理吧。”
“什么?!”
“姥姥乃我独孤阀第一高手,武功关乎我独孤阀生死存亡,不可废啊……”
“孟公子,还请你大人大量,换一种惩罚吧……”
“我愿替姥姥受罚,还请孟公子容许……”
孟修远此言一出,独孤阀众人不由皆是一片哗然。他们虽心知今日之劫难过,但听到孟修远要废尤楚红武功,却依旧十分难以接受。
孟修远摇了摇头,开口解释道:
“大家许是误会了,我所指并非只是尤老夫人一人,也包括在场各位。
你们若不想动手,我可以代劳。”
又听得孟修远此言,原本嘈杂的独孤阀众人霎时间安静了下来,一个个不敢置信地望着孟修远,没行到这刚才还饶过四大圣僧的仁慈少侠,竟会说出这般话来。
半晌,才见尤楚红目光灼灼地望向孟修远,咬牙开口道:
“孟公子,你这般惩戒,是否太过狠毒了一些。
今日在这里的,几乎是我独孤阀的全部高手。
若你将他们武功全都废除,那我独孤阀即便不会当即灭门,却也难免急速衰落。
四位圣僧与你全力相搏,你尚未曾伤他们根基。
我独孤阀不过是由凤儿和你稍过了几手,你何必如此赶尽杀绝呢?”
孟修远闻言轻笑一声,朝尤楚红答道:
“独孤阀霸道之名,我素有耳闻。
而且看贵阀今日对付我的手段如此肆无忌惮,恐怕平日里仗势欺人之事没少做吧?
敢问你一句,往常得罪了各位的平民百姓、无辜之人,各位是否曾好心放过他们一马,不与他们为难?
而若我今日武功不济,恐怕便也会功力尽废,落得一个凄惨下场。
既然如此,我又为何要饶恕你们呢?”
说到此处,孟修远声音稍顿,一双眼睛陡然扫视过船上独孤阀众人,眼眸之中隐显光芒:
“诸位之中若有生平从未仗势欺人、从未伤及无辜百姓的,可以请站出来,我也绝不会得罪。”
孟修远一声低喝,惊得独孤阀众人神情恍忽,那饱含精神异力的声音传来,让他们谁都难以自信迈出向前一步。
见状,孟修远再也不愿与独孤阀众人多言,当即足尖一点,从天津桥斜向下方两条船上扑去。
“不可!”
尤楚红反应最快,立时从大船上斜飞而起,直朝孟修远的方向截来,手中铁杖急挥。
这老夫人不愧独孤阀第一高手的名号,已算是江湖之中武学宗师级别的人物,修为隐在边不负、尤鸟倦等魔门妖人之上。
不过此刻她护儿心切,竟是飞身跃起与孟修远硬拼,实在是殊为不智,使得自己落入了极为被动的局面。
孟修远全力一掌间,这位老太太立时如炮弹般又被砸回了船上,撞得尘烟四起、木屑飞散,一艘大船近乎拦腰而断。
远方师妃暄见此一幕,不由心生感叹,才明白这位处处留手的孟少侠,原来竟还有如此果决的一面。
尤其是又想起孟修远要与师父梵清惠亲自见面,师妃暄担忧之意便愈盛,忍不住又遥遥望了一眼那彷若虎入羊群的身形,便赶忙转回头来,搀扶着四位圣僧悄然而去。
……
江湖之中,消息传得极快。
这夜天津桥上的一战虽好似并无旁人目睹,却短短时间之内便已经人尽皆知。
佛门四大圣僧力战而败、独孤阀数十位高手皆被废除武功,如此骇人听闻之事,竟是全然出自一位年轻人之手,实在叫江湖中人都难以置信。
可是事实就在眼前,独孤阀一夜衰落,再无有头有脸之辈露面;慈航静斋原本声势赫赫的“和氏璧择主”之事无声而终,原本针对孟修远这个盗取和氏璧贼子的行动也没了下文。
这些极为反常之事,皆是有力证明,江湖中人个个机灵,如何猜不到背后真相。
于是一夜之间,孟修远于江湖中的声势又上一层楼,已有许多人猜测这位年轻高手的武功更在在宁道奇、毕玄、傅采林三位宗师之上,只是成名时日尚短,所以威名尚未累积足够而已。
依照江湖习惯,好事之人纷纷给这位绝世剑客想起了称号,就好似「武尊」毕玄、「散人」宁道奇、「奕剑大师」傅采林这些一样,当孟修远被提起之时,许多外号被自然挂在了他的名字前面。
「月剑仙」、「天剑」、「谪尘公子」,由于时日尚短,所以这些称号尚未在江湖众人之中达成统一,许多人各有各的叫法,并争论不休、以此为乐。
作为当事人,孟修远虽对自己叫称号不太在意,但却也乐得江湖众人的这般讨论。
毕竟他这一战最大目的,便是打击佛门声望,此刻这事越多被江湖中人提起,那佛门过往所建立的高不可攀的形象,便会愈发产生裂痕。
而在风波之余,孟修远自然也没有闲着。
洛阳城中休息几日,将这一战心得收获整理完毕,孟修远便准备再次出发,转而对付魔门这个真正的敌人。
临别之际,李靖、李世民二人主动找上门来,再次于董家酒楼宴请孟修远。
孟修远本由要是就欲与他二人谈谈,自然不会拒绝,爽然赴约。
不过待到孟修远寻到酒楼、推门进入厢厅之中后,眼前所见一幕,却是让他陡然愣住。
只因一个意料之外的人,以一副意料之外的样子悄然立在了他的面前。
“孟大哥,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一道熟悉的憨厚声音传来,正是那翠山镇小饭馆出身、又在彭城以一场闲谈曾助孟修远突破的张勇。
三年不见,这铁塔般的汉子不仅愈发魁梧壮硕,面上也多了不少风霜之色,那略显沧桑的模样,似是比孟修远至少大了十几岁。
更引人瞩目的是,他那左边袖子虚虚荡荡,已然没了手臂在其中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