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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鹰,我想去看看他。”叶落轻轻地说。
黑鹰沉默了许久。“好。”
于是,她去了。那寂静凄凉得让心都是空落落的墓地,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说一句话。她在跟他生气,恨他一句话也没留下就走了。
她挺直腰杆在那一直站着,一直站着,直到一口殷红的液体喷出,才被黑鹰他们强行带了回来。
喝下医生开的药,叶落昏昏沉沉地睡去。
恍惚中,又梦到聂鞅躺在她身边,一手撑着头,一手落在她的脸上轻轻地描画她的五官,带着怜惜。
她还觉得困,挣不开眼睛,只是舒服地蹭着他的手。偶尔,被他弄得痒了,发出咯咯的笑声。
“妈咪,你起来没有啊?妈咪……”门外,起来了的诺诺在一边敲门一边喊。
她听到诺诺的叫喊,睡意便一点一点的淡了。掩嘴打了个呵欠,还闭着眼就要起来。却被他一把抱在怀里说:“不要起来,他等了一会没人理他,就会自己去玩的。”
“可是他想我陪他玩。”虽然他的提议真的很有诱惑性,因为这个有点冷但又不至于太寒冷的天气最适合睡懒觉。可是,儿子的开心对她来说也最重要。
他闻言,带了点不满又带了点撒娇在她耳边吹气说:“我也想你陪我玩。”说着低头在她的颈边啃咬,一边啃还一边咕哝道:“孩子就是麻烦。”
她被他逗弄得脑子发热心悸动,还不忘强调:“胡说,孩子最可爱呢。我啊……你别闹了……我想要一个孩子,要……要一个我们两的孩子啊……”
“不要!不要多一个小屁孩跟我抢你,我只要你就好了……”他的吻早已经转移阵地,从最初的逗弄变成满含欲望的味道。“宝贝,我们不要孩子了,就我们两个永远在一起,不要了……”
你说了,会永远在一起的。可是,如今你在哪里?说过的话,你怎么可以这么容易就忘了?一辈子那么长,没有你了我怎么办?是不是只有死了,我才能见到你……
昏昏沉沉里,她忍不住抽噎起来。心头又开始酸酸涩涩的,涨得难受,又空得难受。
朦胧中感到温暖干燥的大手插在自己的头发里,宠爱地拨弄摩擦着。仿佛怕吵醒了她,一下一下的抚弄,让人眷恋。
“别再这样了,宝贝。别胡思乱想,好好活下去。别死,什么情况下,都要好好地活着。宝贝,宝贝……”
熟悉的嗓音,仿佛在耳边,又仿佛在遥远的地方透过层层阻碍传递过来。她努力地去听清楚,可总是那样的朦胧模糊。争嘴想要开口跟他说什么,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然后,滋润的嘴唇带着强烈的烟草味,落在她的额头,她的鼻尖,最后吻上她干裂的嘴唇。他的舌头还是那么有技巧,总能巧妙地撬开自己的嘴,卷过口腔里每一寸。让她晕晕沉沉的脑袋更加的迷糊,那酸酸胀胀的感觉也似乎更加的强烈,想落泪。
“宝贝,你的嘴怎么这么干,都没有好好喝水是吗?”
听到他这样说,叶落很想回道:“我喝了水就想吐。不是不想喝,是喝不下去,难受。”
却费了半天力,没发出一点儿声音。
忽然对方哺了一口汤水进来,带着中药的苦味。叶落下意识抵制,无奈舌头和嘴唇都在对方的控制之下,
“咽下去,宝贝,别吐!”
唇被紧紧地封住,耳边是低声熟悉的呢喃。虽然那种喝了又吐出来的感觉让人难受,她却不忍拒绝。于是喉骨滑动,刚咽下去,对方的唇舌便缠上来。那是她期盼了很久,等待了那么久,也没有忘却的感觉。像夏日的倾盆大雨泻下,像冬日的阳光洒下,像春日的威风抚过,像秋日的落霞满天,深深地勾起她的依恋和幸福,只能沉醉其中。
在叶落还意乱情迷,不能自已的时候,又一口汤水哺了进来,然后还是那么投入的吻。这样反复几次,叶落的身体沉浸在世间最美好的幸福里,对那入侵的食物竟忘了排斥。
熟悉的宽厚的胸膛贴上来,把她的头拥在怀里,呼吸间都是熟悉的味道。大手一下下温柔地抚摸,轻拍着,在她耳边一直耳语,声音很低。
叶落想要清醒过来把这个声音所说的话听清楚,但怎么听也听不清,却又很享受这种呢喃一样的安抚。在那或远或近的声音里,她着急而又安心地想要醒来却只能沉睡。迷迷糊糊,恍恍惚惚。
那人说了很多很多话,可是听不清也记不住。只除了一句,那人反复说的,叶落无法错过,不能遗忘:
“活着,宝贝儿,为了我,一定要活着。”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快中午了。太阳照在开着的窗户上,光折射后照射在地板上,缭乱了眼睛。
叶落愣愣地看着地上特别亮的地方,又抬头看向窗外明亮的天。一时不能分辨,昨夜那宛若真实的梦境。
她连眼也不眨,愣愣地盯着那束格外刺眼的阳光。她不要白天,她想回到夜晚的梦里去,她不想从梦境里醒来。
她侧过脸,在枕头上摩擦,回味着昨夜温柔的怀抱,想再次闭上眼走入昨夜的梦,却忽然顿住了。枕被之间,是一股不同于消毒药水的气味,尽管散得只剩淡淡的,但她还是一下认出来了。
很快,有人端着盘子进来了。里面有她的药,还有特意准备的食物。
她把东西含在嘴里,刚刚送到喉咙,便一个俯身吐了出来。一阵强烈的呕吐之后,泪水浸湿了眼眶。
一个星期后,叶落因为进食不足,再次晕倒。聂鞅走后,她一直没什么食欲,吃得很少。医生警告说,她的症状很象厌食症,要注意观察。情况却在一个星期内迅速恶化,她的进食情况开始无法控制。即使她很配合,按照吩咐准时吃饭,却吃米吐米,喝水吐水,身体不仅对食物极端排斥,甚至连气味,进食的想法都受不了。整个人迅速消瘦下去,到最后不得不入院。
然而,入院并没有帮助她恢复,反倒越来越糟,每日各种营养液流水一样打进她的身体里。家人朋友日夜陪伴,黑鹰甚至请来了最好的心理医生,无奈叶落象一株过了绿叶季节的植物,一日枯似一日,体重只剩不到七十斤,这让所有人都恐慌起来。
终于有一天,医生跟他们说,治疗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而且这个阶段的厌食症,已经威胁到生命。也就是说,她随时有病危的可能。
大家想尽了办法,想解开她心里的那个结,可最终都是徒劳。就连诺诺在身边,也不能起到一分一毫的作用。
叶落昏睡的时间越来越多,有时候眼睛睁着睁着,就睡过去,一睡就是一整天。
草长莺飞的三月已经走远,天气越来越暖和,越来越舒服。正是万物疯长的季节,叶落却在这个时候像一朵熬不过时节的花,几近凋谢。
在最糟糕的时候,她坚决要求回到家里,不愿意留在医院。她说,家里有他的味道。
无奈之下,黑鹰只好把医生安排在家里,随时待命。
又是一天傍晚,叶落看着落霞满布的天空,绽开一抹梦幻般的笑容。她眨也不眨地盯着那些飘移的云,仿佛那上面有她最想见到的人。
很快,她又感觉到了无边无际的疲惫无力。缓缓地,闭上眼脸,她想:一辈子有多长?还好,这个一辈子马上就要结束了。
扯着唇角,她沉睡过去。梦里,有她魂牵梦绕的身影,又磁性宠溺的呢喃。
“宝贝,乖,别睡了。宝贝,我来了,我来了了……”
“宝贝,我再也不让你受委屈了,你醒来好不好?”
“宝贝……”
是谁,这样温柔地呼唤她?是谁,用这样温暖的怀抱拥抱我?不要给了暖和,又突然地消失……鞅,是你吗?
叶落努力挣扎,她隐约知道,自己并不是靠在枕被上。那种温度不是枕被可以给的,只有一个人,能将气息传递给她的同时,让她这样安心。
很想,看一眼……
用尽身上残余的力气,慢慢地,将重若千斤的眼睑,掀开一丝,再一丝。进入眼帘的还是漆黑,叶落一阵失望,缓缓转着眼珠,渴望地找着。
鞅,我不知道你会离开。我以为,你会等我回来,你说过,要陪我到永远的。
是不是我让你的等太久了,所以你生气,就一个人走了?
我不知道你会突然走了,没有给我留下一言一语,就这样走了。
鞅……
“宝贝,你醒了?你看看我,看我一眼,”带着哽咽的声音焦急地呼唤。
叶落缓缓转动的眼珠,终于定住了。流星一样耀眼美丽的光芒,从无力的眸中掠过。
心,在电光火石闪亮的一刹那,满足了。那熟悉的容颜总是很模糊,她也知道,真的是他。
“鞅……”
“是,是我,我在这里。”
“是你?”
“是我。”
叶落轻轻叹息。
不错,是他。棱角分明的脸,高挺的鼻梁,抱着自己的臂膀,还是那么沉稳。
“你回来了?”她将所有的力气聚在右手,缓缓地抬起来,想抚上他。在因无力地垂下时,被他一把捞起,贴在自己脸边。
“是,我回来了。对不起,我的宝贝。”
气若游丝的叶落笑了,勾起唇,轻轻淡淡地笑着。
你终于,回来了。
“鞅——”
床上沉睡的人高喊一声,霍地从床上坐起来,一双迷蒙的眸子瞪大,四处找寻。一点一点地,扫过房内的每一个角落每一样东西,却终于还是失望了。
颓然垂下头的瞬间,心头升起的那一点希望,又消失无踪。
突然,房门推开来。她尚未来得及转身,便被一声惊喜的低唤送上了天堂。
“落,你醒了。”高大的身影慢慢地,走到床边,动作有些僵硬。但锁住床上人的黑眸,温柔情深。
闻了这一声唤,叶落豁然转头,却在转到一半的时候停住了。她害怕,害怕这是自己的又一个梦。只要她看过去,他就消失不见了。心头的恐惧像春雨后的草芽,疯狂地生长。她就那么定在床上,瞪大了双眼,却不敢用余光去瞄一眼。
“落,怎么了?”终于,一双大掌按住了她的肩头,床沿也突然一重陷了下去。
叶落感到身子抖了起来,牙齿开始打架。胸腔里的一颗心象炸开一样,疼得无法无天。她咬紧牙关,能听见唇齿碰击的声音。可她,没说只言片语,只感到一股不可知不能测的窒息,正悄无声息地弥漫上来。
“别怕,落,真的是我,别怕!”
有什么东西,要从喉咙里冲破出来。叶落死死压抑着喉咙里的声音,盯着聂鞅的目光能在他的脸上烧出两个洞一般。脸憋得通红,额头的血管“突突”跳着。
聂鞅吓得赶紧去抚她的背,一边引导:“落,吸气,吸气。”
很久之后,缓缓地,叶落对上了那双熟悉的眼眸。她的眸里,瞬间聚满了水汽。颤抖着低哑的嗓音,问:“你……是真的?”
男人眼里的深情,瞬间转为最深的心疼,一把将她越发单薄消瘦的身子拥进怀里,脸在她颈间用力的亲着。“宝贝,是我,真的是我。对不起。”
叶落在他身后,睁着无焦点的大眼睛呈呆愣的样子。在他印下越来越多的吻,在那双大手的温度透过衣衫传递到她身体上时,叶落身子一震。
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里一股莫名其妙的情绪,如同在地面下澎湃了多年却始终被封住的火山,终于找到了喷发的口子。炽热的,沸腾的,带着不能阻止的力量,冲进四肢的血液,给了她一股强劲的力量。在岩浆喷薄而发的瞬间,她猛然向着聂鞅扑过去。
她枯瘦的双手,利爪一样抓住聂鞅的衣领子,借着手力支撑着瑟瑟发抖的身体跪在聂鞅的面前,两个人的鼻子,几乎顶在一起。
“你没死?”
聂鞅看着她的表情,心疼地摇摇头。正要开口安慰,又听她问。
“一切都是做给别人看的,你是装死?”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对不起,宝贝。”聂鞅看着她的眼睛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心痛
“哇”一声叶落大哭起来,低头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肩头,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手脚也忘胡乱挥打,全都落在他的身上。
聂鞅吃痛地皱起了脸,刚要躲开,却又突然将她抱得更紧。闭上眼,呼吸着她身上几乎被药味掩盖过去的馨香,眉头深深地拧着。
对不起,我的宝贝。
叶落死命地咬着,直到嘴里都是血腥的味道,她才缓缓地松开牙齿。下巴靠在他肩头上,抽抽噎噎地哭得万分伤心。“你骗我,你竟然骗我……”
她撕心裂肺地哭着,控诉他的罪过。“你怎么可以骗我?你知道不知道我难过得恨不能马上死去?你是混蛋,大混蛋,我讨厌你!就算我跟你闹让你生气了,可你怎么能装死骗我?你怎么能这样惩罚我?我恨死你了……”
聂鞅顾不得肩头的疼痛,也顾不得自己已经有些晕眩,还是抱紧她轻声细语地安慰。“宝贝,对不起,是我不好,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这样了,再也不骗你了……”
聂鞅腾出一只手,插在叶落脑后的头发里,温柔地抚摸着,轻轻拉进自己的怀里。收紧双臂,紧紧抱住了他。胸前的衣服很快湿透,那泉涌般的泪水,咸咸的烫在他的伤口上,带来一片火辣辣的疼痛。他从没看见叶落这样全不压抑,肆无忌惮地嚎啕痛哭。
看她像个骷髅一样淹没在枕被之间,他的胸口像是被人挖了一个洞,心都被挖走了一样的疼痛。此刻,她痛彻心扉的哀嚎,带着死生阔契的坚定,风雨过后的解脱。她那浮浮沉沉痛到麻木的心,在这撕心裂肺的哭号里又活了过来。他的心,也就活了过来。
“没有以后!”她猛地提高音量,又用力地咬了他一口,但很快就松开了。“你要是再这样骗我,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骂完了,又抽抽噎噎地哭,哭得直抽搐打嗝。
聂鞅微微推开她的身子,一手扶住她的肩头,一手轻柔地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别哭了,宝贝。你要怎么骂我咬我都可以,就是求你别哭了,好不好?乖,再哭就要不能呼吸了,不哭了。”
慢慢地,叶落停止了哭泣,只是看着聂鞅抽着气打嗝。一双眼被泪水洗得红彤彤的,像小兔子。可是,小兔子哪里像她这样消瘦得不成样子?
聂鞅叹息着,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自己不再心痛,才能让她不再难过。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这样子骗她。“肚子饿不饿,吃点东西好不好?吃完东西了,我们再吃药。”
他的语气很轻很柔和,把她当孩子一样哄。
叶落贴在他怀里,不吭声。正如聂鞅所想的,那颗浮浮沉沉的心,在起起落落的情绪之后,也累了。这一刻,她只想揪住他的衣襟,紧紧地靠着他,什么都不去想。同时,也还是在心里气他的没良心,所以带了情绪不愿意开口。
聂鞅似乎明白她的所想,只是吩咐门外的黑鹰把东西端进来。
门打开的时候,叶落对于端着东西大步走进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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