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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鞅就回来了,比她预料的还要早。他一进门,诺诺就高兴地扑了过去,像个树熊一样挂在他的身上,吐出一连串的问题。“爸爸,你终于回来啦?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啦?爸爸,你在干什么啊,好多天没陪我和妈咪吃饭啦……”
叶落听着诺诺像连珠炮一样地问,听着他耐心地编着乱七八糟的答案,不由得笑了。手上忙着,也没到客厅去。不过一会,就听到脚步声在厨房门口响起。她一回到,看到霞光从窗户照射进来,给屋内铺上了一层美丽的霞彩。而他慵懒地倚在门边,默默地看着她笑。
很快,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就缠上了叶落的腰肢。肩头一重,他的下巴搁在其上,灼热的呼吸喷在她敏感的耳后。“今晚吃什么?”
叶落贴着他的脸,与他耳鬓厮磨,一边回道:“红烧鲫鱼,你和诺诺最喜欢的。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事情都忙完了吗?”
他轻轻地吻着她的脸,声音低沉。“嗯。最近都没有陪你和诺诺,是不是生气了?”说着,对着她脖子坏坏地吹气。
叶落脖子一缩,笑骂道:“别闹了,痒!”
嘴巴老实了,手却又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来回移动,分明不怀好意。“你还没回答,是不是生气了?”
叶落摇摇头,笑了。她明白他想要保护自己的决心,最多只是担心,哪能生气。“你只是忙事情,又不是去拈花惹草,我哪里会生气?还是,你背着我偷偷地在外面养女人?”
他倾身,在她的唇上啄了几下,害得她一个不小心把谁弄出来湿了围裙。“我哪敢啊?你一个我都应付不过来,哪还有精力应付其他人。”
叶落屈肘顶向他的小腹,瞪了他一眼,故作生气地回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很难缠,让你太费神了,打算换一个试试?”
他笑着搂回她,赶紧哄。“我哪有这个够胆!”
“没有最好,你要是敢有,嗯哼,我就阉了你!”手里正拿着菜刀要切菜,就此一晃刀,吓得他赶紧抓住她的手腕,就怕她误伤了自己。
“好。我要是哪天有这个够胆,就罚我剪了孽根,好不好?”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淡雅的馨香,聂鞅闭眼靠在她肩头上。连续多天的奋战,他也有些累了,尤其是睡觉的时候都不能保证她柔软的身子,睡都睡不好。
“贫嘴!”叶落笑骂,想起那天他在上网的时候对她提过的那句网络笑话——施主,万恶淫为首,你还是割了吧。她当时就笑着回道,如果你敢背着我乱来,我就剪了你的孽根,没想到他还记着。
在聂鞅的闹腾下,叶落化了平时两倍的时间才把晚饭做好。诺诺已经好几次跑到厨房门口来,大声地问什么时候才可以吃饭,他快要饿死了。听到叶落说快好了,他嘟着嘴跺着脚回道,你刚才也是这样说的。然后一扭身,又玩去了。
“老婆,怎么办?你家儿子发飙了?”某个罪魁祸首的双臂一直都没离开妻子的小蛮腰,不知道受了什么打击,决定做一块牛皮糖紧紧地黏在妻子的身上。
叶落气得给他一颗卫生眼。“还不都是你害得,还有脸说哦!”等着是背着一个超大包裹在做饭,她能快得起来才有鬼。更别说她还得防着他兽性大发,时不时地偷吃她的豆腐。
于是,吃过晚饭已经是八点多了。再收拾一下已经是九点多,到睡觉时间了。
因为这些天诺诺都在跟叶落一起睡,着实闹腾了好一阵才被叶落哄着回房睡去了。等他睡着,叶落回到房里,看到聂鞅坐在电脑前敲打着,刚要喊他去洗澡。他突然就盖了电脑跑过来,抱起她走进浴室,抛进了大浴缸里。
聂鞅在给叶落擦头发,叶落则顺手点开网页,找好看的小说。随手点开一个,就看到男主角的一句台词。叶落不由得发表自己的看法:“就算你喜欢的是我的钱也没关系,因为钱也是我的一个部分。嗯哼,这个人好想得开哦。不过,为了钱而跟一个人在一起总感觉怪怪的,要那么多的钱干什么哦。生带不来死带不走,够用就好啦。”
因为是夏天,也不需要吹风机。擦得差不多了,聂鞅挂好毛巾。回来把叶落固定在他膝盖上,抱紧了,温柔地开口:“钱可是个好东西,没有的时候,你天天想。有的时候,你还想更多。有种说法称钱多到一定程度,就成为一种数字游戏,那简直是放屁。钱到什么时候,都是钱,都是可以明明白白换各种各样好东西,看得见的,看不见的,你想得到的,你想不到的,林林种种。人爱钱,绝对不是什么不好的品质,相反,它让你有欲望,有力量,有计谋,有野心和狠劲去往前走。这就是我对钱的看法。”
因为曾经吃过没有钱的苦,所以才明白有钱的好处。只有缺失过某样东西,一旦拥有了,才晓得珍惜。历来道理都是这样。
“既然这么爱钱,那就自己留着吧。”叶落微笑起来,摸摸他的脸,想起他前些天立的法律文书。用叶落的话说,那绝对是一纸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但聂鞅毫不犹豫地就签了。他说,这是他给她的保证。叶落其实不喜欢,她会因此而联想到不好的地方去。
聂鞅握住她的手,送到嘴边轻轻吻着,目光温柔地注视她,说:“我对着你,常常想对你好,好到比好再好。但我不知道怎么表达这种感觉。可以用钱来说,要比说那一箩筐酸话更符合我的脾性。落,我想把我喜欢的东西送给你,想跟你一起分享这么多年打下来的基业。你不知道,我签下名字的时候,心里忽然安定了。我知道这样一来,要比签什么结婚证书更有用。原因很简单,如果你爱钱,那么你会为了钱跟我在一起;如果你不爱钱,那么你会为了感动而更愿意跟我在一起。现在,你告诉我,你感动吗?”
叶落心里一阵暖意涌上,调侃他说:“铁公鸡肯拔毛,这不是感动,这是叹为观止了。”
聂鞅抚着她的长发,抱紧了她,埋头在她的颈项间喟叹道:“小时候看见别的男人把赚到的钱全交给老婆,再从她那领钱买烟卷。我就想,等我成了家,我也这么对媳妇。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才终于实现,真像做梦一样。”
“去。”叶落一脚踹了过去,骂道:“做什么梦!”
心里,却是暖暖的感动。他不知道,她也曾经羡慕过那样的平凡夫妻。丈夫总是假装抱怨妻子太厉害把钱都抠走了,可是发工资的时候依然甘之如饴地分分交到妻子的手里。
叶落话音未落,电话却已响起。她挣脱了聂鞅,跑过去接起来,竟然是个陌生的来电。说了一会,她放下电话,聂鞅走过来问:“谁啊?什么事?”
叶落回过神来,说:“是电视台编导打来,说我上次得奖那张照片他们看了,很满意。想请我去做他们一个感动旅程的特邀嘉宾。”
那是聂鞅和诺诺在玩闹的时候,叶落抓拍的一张照片。那是在黄昏,他们两在门外玩,叶落觉得那画面很温馨,就赶紧拿相机拍了下来。照片里聂鞅臂弯里的诺诺笑得像个小天使,惊喜都看着镜头的方向,而聂鞅侧过脸来正看着他,一手指向叶落所站的位置。画面里只有两个人,但从他们的表情和动作,所有人都可以想象着在他们所指所看的方向,正站着一个带笑凝视他们的女子。明明是两个人,但读出来的却是一个家庭的幸福。
当时,叶落刚好看到一个摄影比赛。于是顺手投了这张照片,取名为《幸福》。只是单纯地想分享这种幸福的感觉,并不是为了获奖。而且,因为霞光的缘故,照片上色彩朦胧,醉人的是意境,两个人的五官其实不是很清晰,也不怕惹来麻烦。但没想到,照片最终获了奖,叶落的获奖感言是:很多人都渴望不平凡的人生,而我想要的不过是平淡的幸福。你可以说我胸无大志,但为他们做一个平凡的女人,我甘之如饴。
聂鞅皱眉,说:“这听起来怎么对你这么有利?”
“是啊,我也很奇怪,而且他们摄制组第一站去法国,想请我跟队去。”叶落困惑地说:“现在的年轻人能这么容易得到这种机会吗?”
“一般来说很少。”聂鞅沉下脸说:“除非你有更好的利用价值。”
“更好的利用价值,难道是因为你?”叶落问道。虽然没有大肆张扬,但她聂太太的身份早已经藏不住了。也只有这个身份,值得他人费心思利用。
“有可能。”聂鞅思考了一下,点点头。“但绝世不参与传媒业,这事有些古怪。你先别答应,我去查查后再说。”
“我知道,我刚刚答应了,可也没把话说死。”天上突然掉下馅饼,总是容易让人怀疑里面有毒。
“放心好了宝贝。”聂鞅微笑起来,摸摸叶落的脸颊说:“想对你不利,先得过我这关。”
叶落点点头,既然有聂鞅把关,她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毕竟能正面惹得起聂鞅的人都没必要这么做,因为两败俱伤想必没人愿意看到。而如果是想来暗的,那么这一招也太冒险,不是玩家的手段。
“好了。我让人查查,再做决定。现在,你要乖乖地睡觉。”说着,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走向大床。
“不可能了,宝贝,忍忍就好了。”他低哑地哄着,印下密密麻麻的吻。
很快,快感又如约而至,叶落忍不住呻yin起来。抓紧聂鞅的肩膀,随着他的频率晃动,摇荡,在前所未有的快乐狂潮中沉浮。他用嘴唇吮吻,用牙齿轻咬,乐于在她身上制造各种痕迹,他挺jin的力度几乎让她以为自己要被撞碎。不用多久,便头昏脑胀,只剩下喘息、流汗和低声叫唤的份。但很奇怪,这种结合的感觉忽然令她很心安,就像长久悬浮半空的人,终于一下子踏到实在的地面上。这段日子的不安,也就此消失无踪。
这件事沉寂了一个多星期,叶落照样每天做自己的事情。
而聂鞅接下来的几天非常忙碌,连给叶落打电话,都是抽空进行。
就在叶落几乎要把这件事忘记的时候,忽然有一天,聂鞅打电话回来,说电视台那个节目他查清楚了,没有太大问题。
聂鞅问她想不想去,叶落其实心里有些松动。法国的卢浮宫是她最喜欢的博物馆之一,如果能到那里去看一看,她打心眼里愿意,但电视台、摄影机这样的东西让她犯怵,她并不想抛头露面,引起不必要的关注和麻烦。
叶落将自己的顾虑坦白告诉了聂鞅,聂鞅沉默了一会,说:“那么就这么办,我让人帮你推掉电视台的邀请,然后安排人带你去法国做个短期旅行。”
“只有我一个人,我去干嘛?”叶落笑着拒绝他。“就算要去,我也要等到你闲下来,带上诺诺一起去。”
“对不起,最近我太忙了。”聂鞅柔声安抚,声音里满是歉意。“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等我。”
结果叶落却没能等到聂鞅帮忙解决这件事,第二天就接到电视台的电话。对方又是哀求,又是保障,说了一大堆,让她务必帮他们录制那一期的节目。说了许多好处,又描绘了许多美景,又说属于她的行程最多两周,到后来,她已经有些怦然心动,终于挪不过,口头答应了他们。
聂鞅听后也只是笑笑,倒没反对,只是给她电话号码,并安排了法国那边分公司的人过来照顾她。电视台与叶落接洽的那位先生,也过来见面,将文稿和整个节目设想与她交了底,那种纪录片式的制作方式深得叶落的心,大家相谈甚欢。
聂鞅忙到连叶落要飞法国,也抽不出时间来见她一见,只是派人送了一款机械名表给她。说如果上镜,需要有名表衬托,才显得高贵大方,不丢他的脸。气得叶落在心里大骂他,但当即把表戴在手上,却发现大小正合适,品味也颇符合她的审美。
本来她是想带诺诺一起去的,可是到底还是有些担心,还是将他放在家里让这么多人看着守护着好。等到这些事情都告一段落,再让聂鞅带他们到世界各地走一番好了。
和节目组的人一起,叶落进入机场大厅,正走着,突然冲过来一个小朋友。叶落闪躲不及,被他手里的甜筒碰到了,衣服上顿时蹭了一大片粉红色的雪糕。小孩子看了她一眼,飞快地跑开了。
叶落看了看衣服上惨不忍睹的颜色,不由得苦笑。电视台与她接洽的那个人走过来,递给她纸巾的同时说道:“洗手间就在那里,反正时间也够,去用水擦一下吧。”
叶落点点头,没多想。“不好意思,那麻烦你们等一下了。”
她低头擦拭的时候,莫名地又觉得心里不安起来。总觉得,这件事是一个暗示,暗示她最好还是不要去。现在正是关键时候,她其实也不想离开聂鞅。人在国外,心里还记挂着他和诺诺,想必也玩得不开心。再者那个樊肇柏行事作风一向狠戾,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耍什么阴谋。想着,不由得自言自语道:“算了,还是等他有空一起去吧。”
正要转身出去跟电视台的人说,突然察觉身后站了一个人,刚抬头看向镜子。镜子里出现的是一张男人的脸,正待叶落要尖声呼救,一块脱脂棉捂上她的口鼻。在一阵奇怪的刺激性味道传来时,叶落听见那个人在她耳边说:“对不起,聂太太,这次不管你愿意不愿意,都必须跟我去法国。”
叶落又怒又怕,抬脚想踢,却觉眼前一黑,一阵眩晕袭击而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