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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乔亦荀一听这话的语气就知道顾锦大概是真的有点动怒了,为了之后自己不用露宿街头,他赶紧正襟危坐,拍掉心里的小爪子,老老实实地回答道:“筹钱,还债。”
顾锦心里一惊,连忙追问:“是还手镯的债吗?”
乔亦荀点点头。
“那……那然后呢?”顾锦问这句话时紧张到连脚趾头都蜷缩了。
“然后?”乔亦荀重复了一句,随后皱起眉头,用看白痴的眼光看着顾锦,“然后,我就到你这儿来了呀。”
顾锦气得要吐血,她发誓乔亦荀是故意,但她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精力陪他玩了,“乔亦荀,我说的是债,债怎么样了?”
“哦,还完了呀。”
乔亦荀这句话说得那叫一个随意平淡。
顾锦一时间接受不过来,她一直都知道乔亦荀是个有钱人,但……
“你不是说那镯子很值钱,把我卖了都赔不起的吗?”
乔亦荀点点头,随后看着顾锦像在震惊中还缓不回来的样子,他终于大开金口地稍稍解释:“我把手上的两套房卖了,还预支了一年工资,再加上这几年自己赚的和向朋友借的……”他摊了摊手,“勉勉强强算是还清了。”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面容平淡,看不出来一丝情绪波动,最后他说道“还清了”时,甚至还向顾锦展开了一个小小的笑容,仿佛那些对他来说就是身外之物,可以毫不在意。
顾锦像是终于消化了乔亦荀的话,空白的大脑开始重新运作。
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偏头移开目光。
乔亦荀眼里亮晶晶的,看着她时眼里还带着几分期盼。顾锦看过很多次这种眼神,在每次考试后乔亦荀向她指着自己的年级前三的排名时,在拿着大学录取通知书故意在她面前晃悠时,在一边嫌弃一边帮顾锦解决难题后,乔亦荀都会用这种眼神巴巴地看着她,像一只摇着尾巴期待表扬的小狗狗。
顾锦现在心里乱糟糟的,胸口发闷,甚至感觉有些喘不上来气。她低头避开对面的目光,颤抖地伸出手,拿起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凉白开水。她心有些慌,手有些抖,倒水的时候,被沾出的水弄湿了袖口她都没有发现。
之前去他家,确实听见小区保安门在说有一住户在焦急卖房子,可没想到……
她一边低着头小口小口的喝着,一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在这期间对面人的目光一直没有间断过。顾锦当然知道,她还知道,她现在只要像以前一样夸上一句你真厉害或者只要一句敷衍的你真棒,对面的人就会露出一个特别好看的笑容,微微扬起头,明明是骄傲至极的样子却偏偏用着特别理所当然的语气说:“你才知道呀。”然后这件事就可以结束了,就像之前无数次的小事那样。
两套房子,一年工资,所有积蓄加上欠债,乔亦荀可以毫不在意,可顾锦不能。
“可这镯子明明就是我弄碎的呀……”
“不不不,在这件事情上我们两都有责任。但谁叫我大义凛然重朋友义气又真的有那么一点小钱呢。”乔亦荀怕顾锦一根筋钻牛角尖只能开玩笑安慰,“其实也还好,你也卖不了多少钱的。”
顾锦克制住想把手中的水泼到对面这个睁眼说瞎话人的脸上的冲动,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无视某人疑惑的眼神,站起身,走进了卧室。
“所以……这是什么?”乔亦荀一脸迷茫地举着手中的小本子。
“存折呀,乔亦荀你脑子坏掉了?”顾锦对于乔亦荀这明知故问的样子有点气,心里想着之前的水还是应该泼上去的。怕乔亦荀还不懂,她决定摊开来说:“真的非常感谢你揽下了所有债务,但,是我的责任我不会逃避的,那些钱就算是我借你的。我暂时还拿不出那么多钱,但我每月会分期还,你要不放心我也可以给你打个欠条。
“而这个……”顾锦看了看那小绿本,“这是我这几年存的一些钱,虽然不是很多,但你先拿去还债,我们先把外债还掉,剩下的以后再说。”
那存折没什么东西可以深究的,一般只要看结尾数字就行了,可乔亦荀看了好久,周围的气氛似乎也随着他越来越紧皱眉头而变得有些沉闷,顾锦有些无措,该不会外面还欠着百八十万的债吧。
“你……”乔亦荀这时又欲言又止,他还举着存折本,表情变得让人难以捉摸,他想了一会,最后还是小心翼翼地迟疑开口。
“你就没有怀疑过我是在骗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