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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然抱着水京良的骨灰,绕到小屋后面,看着那辆残破的马车,棕色的马匹,低垂着头,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怜惜的沿着鬃毛从上而下的抚弄着,笑然,“马儿,你要乖乖哦,我走了。”说完,又在马前放了一些草料。冲着它挥了挥手,向着西南方向走去。
山间微风轻漾,鸟儿躲在树影里叽叽喳喳的叫得欢快。高照的艳阳的光辉,被绿色的相互重叠的树叶遮去了大半。少了几分灼热的夏日,多了几分恬淡的青草香气。
若不是赶路,真想就呆在这里。在他晃神的时候,肩头的包裹滑落到手臂上,石然放下骨灰,好奇起包裹里究竟装了些什么。打开,一打银票,几瓶药,还有一张地图。“这么多银子?”大概数了数不做犹豫的揣进怀里,展开折着的地图,略略的看了一眼,“原来幽毒谷在大理附近。”
多年的流浪,已叫石然懂得了生存的基本法则。下了山之后,他便来到了市集,买了一辆马车,几套换洗的衣服,足够的干粮和一把普通的笛子。一切稳妥后,就开始了幽毒谷之行。
驾着马车驶至大理时,天幕已黑,像墨泼过丹青的浓韵。闪烁不定的星斗或疏或密的布满整个穹幕。选了一家店,落脚休息。
石然坐在房间柳木窗棂上,暗叹着:六年过去了,大理已经走出了战乱的颓败。抬起头看着明暗不定的星辰,想起了一些往事。多年以前,自己和两个小女孩向往着这座美丽的城池。三个人结伴同行,奔波的路上不乏愉悦舒心。很多个睡不着的夜里,自己就这样仰头看着夜空,或在星空之下和阿雪闲聊着。
“阿雪……”他轻轻的唤着,窸窣的声音中掺杂五味。那时的洛雪并不会和自己聊很久,因为很多时候,他们的谈话会被阿桑的咳声打断,洛雪总会对熟睡的妹妹投上一关切的眼神,有时甚至会走过去,看看她究竟是怎么了。“她已经是人妻了,你还在想着她做什么?”
月光皎洁的一泻千里,莹白色的光,在空气里织就成锦,绵软的舒展开来。
明天就是十五了,是月亮最圆的时候,水京良在地图上注解,林中瘴气在月亮浑圆时,会消退多半,是进入林中的最佳时机。“哎,”石然发出叹息声,右眼还在不停的跳。“管他明天是凶还是吉呢!”赶了多天的路,骨头累得咯咯的响,伸了一个懒腰,跳了下来,一头栽到了床上。
醒来时,阳光明媚。
简单的收拾了几样随身的物品,放进包袱中,抱着骨灰瓶,结账离开了小店。按照地图的方位,石然驾着马车来到一座叫不上名字的山脚下。瘴气林在半山腰,马车是不能再用了,只能徒步往山腰走去。
炎炎烈日,高高的顶于蔚蓝的天空。毒辣的光芒,焦灼的烤着大地上的生灵。石然擦了擦额头上涔涔的汗珠。咒骂着:“这鬼天气,还要热到什么程度啊?”
倚着树坐了下来,打开地图看了看,“也不知还要再走多久才能到?”手摸着盛放水京良骨灰的瓷瓶,悲伤的笑了笑,水医师,我会叫你回到你的家的。这次,我绝对不会放弃了。多年以前,我就没有带着师父的骨灰回到他要回的地方,因而落下了遗憾。
想到这里,抽出别在腰上的笛子,吹了起来。曲调婉转,凄哀,似冬日里的小雪,绵绵软软的无力飘摇。心头思绪蓦地乱了起来。
戛然而止,甩了甩头,“石然,你怎么了!怎么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你就是一个懂音律的小混混,怎么可以这样呢!振作起来!”
……
东找找,西转转,终于走到了瘴气林。天色低沉,黑色渐渐侵染整片苍穹。石然打开包袱,看着这几瓶药,犯难了。“这几瓶中,哪个才是消除瘴气的啊?地图上也没有写,这该怎么办啊?水京良水医师,你为什么不在药瓶上标注一下呢?”
依着拿起药瓶,掂了掂,里面都是药丸,完全分不出都是干什么的。“这该怎么办呢?”一个极为荒唐的想法划过,石然坚定的点了点头,“那就都放进嘴里吧!水医师,要是我死了,你可要在黄泉路上等着我啊,别再怪我没有带着你的骨灰回家了。”说完,脸上闪出一份视死如归的壮烈表情。挨个打开药瓶瓶塞,拿出药丸送入口中。几种药进肚,没有什么异样反应。石然复又背起包袱,抱着水京良的骨灰瓶,朝着瘴气林走去。
白色的瘴气,遮住光亮,整个树林呈现一种朦胧虚幻感,飘渺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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