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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污染的……神？”钟默在绞尽脑汁思考。
“在这里关押着十多个已经被污染的神，普罗米修斯是最严重的一个，祂的神性已经开始消散，最后的一丝神性维系着祂的理智，不过这最后一点理智连沟通也做不到。”
“该给祂一个痛快了。”馆长说道。
“如果被彻底污染了……祂会怎么样？”
“灰雾就会跨过边境，用普罗米修斯的身体作为神降的容器。”
“哦……听不懂。”
“没事，你只要知道现在必须宰了祂就行，你有什么好办法吗？”馆长说道，“虽然我当然也能用斩神刀直接杀了祂，但我还是希望让祂自己选择自尽，这样神性就会留在世界上，增强我们的实力，在灰雾降临前多一点底牌。”
馆长摊了摊手，“不过，祂现在只剩下最后一点理智了，估计已经不会说话了。”
“封……无神……让我和这个孩子单独……谈谈……”双目无神的普罗米修斯的声音突然传入两人的大脑之中。
那并不是一种语言，而是一种意识，就像是直接掰开你的脑子，把这股意识塞进去，不用去分析是西方的语言还是哪里的语言，因为你一定能理解。
这也是神的力量之一？不需要语言就能沟通？
“你们随意。”封无神点点头，转身离开地下室。
等到封无神离开，普罗米修斯那空洞的眼神依旧没有神采，祂就像是风中的一个残烛，眼神已经无比涣散。
钟默在祂身上感受到的并不是高高在上的神威，而是一个即将死去的老人正在用力留下最后的遗嘱。
“火……”普罗米修斯的意识又进入了钟默的大脑。
“什么火？”钟默试着挣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能够在普罗米修斯面前站立了，“你要抽烟吗？”
“火……”
然而普罗米修斯似乎已经彻底丧失了理智，只是不断呢喃重复一句话，祂的意识回荡在殡仪馆，每一个靠近的生灵都听到了那低语。
【警告，普罗米修斯的污染值已到达临界值！】
【请尽快安葬祂】
钟默的脑子一抽，直接冲出地下室，跑到办公室里，在柜子里翻看半天，终于找到一盒火柴，他又跑回地下室，当着普罗米修斯的面抽出火柴，划过火柴盒旁边的磷面，一抹微小的火光荡漾在普罗米修斯的眼睛里。
那火光甚至连一个狭窄的地下室都不能照亮，也不如一个白炽灯，可那微弱的火光让普罗米修斯眼中的神采恢复了少许。
“这是火吗？”
“是的，火柴盒，我本来想给你找打火机的，但馆长抽烟都是用的火柴……”
普罗米修斯呆滞地看着那火苗开始慢慢消退，“火要灭了……”
“没事，火还有很多。”
钟默丢掉这根燃尽的火柴，又抽出一根点燃。
普罗米修斯怔神许久，祂看着火柴一根根熄灭，可钟默又一根根点燃，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人一神都没有再说话。
“是哪个神给你们带来火的。”普罗米修斯看着最后一根火柴熄灭，忽然询问。
“不是神带给我们的，是我们的祖先钻木取火得到的。”
“原来是这样。”普罗米修斯那沧桑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笑容，“也许也只有你们九夏人，能够抵御灰雾吧。”
“谢谢你完成了我的遗愿，孩子，我该像火一样熄灭了。”
普罗米修斯合上眼皮，那健硕的身躯开始化成光点消散。
【神明：普罗米修斯】
【送葬完成】
【火苗虽然微小，但也足够温暖】
【获得神之特性：不死狂徒】
【不死狂徒：肉身遇到的损害会在一定时间后恢复，恢复的时间和速率与你的神性成长正相关】
“不死狂徒？”钟默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自己现在也已经获得神性了？”
【目标：钟默】
【已拥有神之特性：不死狂徒（然级）神葬（自级）】
然级？自级？
钟默觉得今天接受到的信息太多了，原本在神话故事里的普罗米修斯竟然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自己还帮祂完成了遗愿……
这真的是一个高二学生能够接触到的事情吗？
“馆长，我要求涨工资！”钟默逃离藏诗阁后直接冲到大厅里，找到了馆长和会计廖博。
“涨工资？我给你工作，你还要求这么多？不想干就滚，有的人是干！”封无神这严肃的脸庞在听到涨工资的时候也涨红了脸。
不是，你之前一声怒斥神明还扬言要杀神的中年人，平时冷静沉稳的封无神，竟然会因为工资的事情急眼，应该也算是一大奇观了。
“工资没有，命有一条，你不服就拿去。”
廖博也赶紧出来打圆场，“我们现在殡仪馆经营困难啊，要不，随便接待几个客人吧，拿这里办一办追悼会，火化一下死者，扩展一下业务怎么样？”
“可我们的这些东西都是用来对付神的，用在人身上不是大材小用吗？”
“馆长，你只接待神的话，那些神会给你钱吗？”
整个大厅里一片寂静。
封无神恍然大悟地拍了下手，“我就说我这殡仪馆怎么越做越亏损，敢情根本就没有经济来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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