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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到底是为了常年外出务工的子媳而叹息，还是为了留守失管的孙子而叹息。
在协助刘主任处理完后续的通报处分后，在石算副主任嘲笑的眼光中，徐范带着四个学生回到了初三办公室。
他的目光逐一扫过他们，那是一种混合着失望和期待的眼神。他的声音平静而有力：
“你们说吧，有意思么？”
四人默不作声，都在模仿木头。
“欺负弱小，不是大丈夫所为！你们三个先出去，把门带上，黄向斓你留下来。”
徐范说了一句，其余三人都诧异地走出办公室，不时还瞥了瞥黄向斓。
这是徐范的声音柔和了下来，但依然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严肃：
“向斓，你爸妈多久没回家了？”
“两年零八个月21天。”
黄向斓的回答简洁而准确，他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但那双眼睛里却藏着深深的思念和寂寞。
徐范继续问：“你知道他们为何这么久不回来吗？”
黄向斓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知道，挣钱。”
徐范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个答案背后隐藏着多少辛酸和无奈。他叹了一口气：“挣钱为了谁呀？”
黄向斓沉默了，他的眼神开始变得迷茫。
徐范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他的话语如同重锤，一下下敲打在黄向斓的心上：
“你以为你不说话，就不是为了你了！向斓，人可以活在希望中，但不可以活在欺骗中！”
他的话语越来越激烈，但也越来越充满了情感，
“你爸妈两年多不回家，难道是因为他们不想家？不是的，是因为过年有三倍工资！”
“可三倍工资真的有那么多吗？区区2400块！为了这点可怜的工钱，他们背井离乡！他们远离父母子女！在万家团圆的日子里，独自漂泊他乡，独自彷徨落泪！”
“是他们罪该如此吗？不！还不是为了你们三兄妹！”
“而你作为儿子，你为你的父母做了什么！身为大哥，你又为你的弟妹起了什么榜样！你爷爷白发苍苍，还得过来学校看别人的脸色，你又带给你爷爷来了什么！”
“如果你是你父母，你是你弟妹，你是你爷爷，你喜欢这样的儿子，喜欢这样的哥哥，喜欢这样的孙子吗？你说啊！”
徐范激动地吼了起来，他的话语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直刺向黄向斓的心灵。
而黄向斓早已泣不成声。
徐范叹了口气，拿起电话，拨打了黄向斓妈妈的号码，简单说了几句后，递给了黄向斓：“你妈妈想和你说几句。”
“妈啊……，对不起……，我知道错了……”黄向斓边说边哭着。
“儿啊，妈……妈也对不起你……，爸妈……今年过年一定回去……你好好听老师的话……”
“哦，哦，好，我会的！妈妈再见！”黄向斓抽了一下鼻子，哽咽地挂了电话。
然后双手把手机递给了徐范，向着徐范鞠了一躬。
徐范的眼眶也有些沉重，这边是鲁迅先生说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吧。好在这些孩子还有机会，我不会放弃的！
他扶起了黄向斓，拥抱了一下他。在他耳旁说道：
“好好读书，等你爸妈回来，给他们一个惊喜，好吗？”
“好——！”黄向斓抿紧嘴唇，用力的点点头。
徐范抽了两张纸巾给他，“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把眼泪擦干，别让他们笑话了！你先回教室吧，把陈高北叫进来。”
“嗯。谢谢老师！”
“去吧，好好加油！”徐范拍了拍他的肩膀。
……
两个小时过后，四大金刚终于一一“皈依”了，并且都留下了悔恨的眼泪。
徐范眼神呆呆地看向了窗外，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嘴唇：
“没想到当个班主任，都能自己的嘴唇说破皮了！”
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脚。
“加油吧，为了这群孩子！路，就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