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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成一体,目前各个部门都有牵制,都察院虽然刚建立不久,但里头的官员都是我手把手提上来的,个个类比包青天,还不至于让上层官吏嚣张成这样儿,厉云卿,你支棱起来,别把自己过得这样窝囊。”
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梦里虚拟出来的厉云卿,一直在讲花锦忧心的事情。
她都已经离开北地,也离开了厉云卿这个男人,实在是不想再操心北地的政局和厉云卿。
然而架不住一整个晚上,梦里的厉云卿都在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的难处。
这也难,那也难,厉云卿过得好惨。
哪里有这么难?真是离开了花锦,厉云卿就妥妥变成了个废人,连厉王府都有了偷盗行为。
花锦怀着忧心,躺在梆硬的床上睁开了双眸。
大大端来一盆水,放在一旁新打出来的架子上,
“主子,水温刚好,奴婢来伺候您洗漱。”
小丫头满脸都是笑的转过身,刚想上前,就见花锦坐在床上,一脸怔忪的脸上,缓缓滴落两颗晶莹的眼泪。
大大急忙跪下,慌张道:
“主子,是奴婢伺候的不好吗?”
“起来吧,与你无关。”
花锦叹了口气,抬手擦干脸上的眼泪,掀开被子起床来洗漱。
她跟丫头们说不清楚,本来她就疑心北地是不是乱了,结果一个梦境过后,这种忧思更甚。
坐在新打出来的梳妆台前,小小上前,替花锦洗洗梳着银发,没心没肺的赞道:
“主子,您长得真好看。”
花锦低头看着自己的银发,
“这样也好看?我都是个老人了,还能好看到哪儿去?”
站在她身后的小小笑道:
“主子该给自己添置一面铜镜,每日瞧瞧自个儿,您可一点都不老。”
其实从一开始,大大和小小也以为自己要伺候的,会是一名古稀老人。
可是见过花锦起床后,没有遮蔽的容颜,两人都不这样认为了。
这哪里是一张古稀老人的脸,主子分明是个十六年华的少女。
不,她的脸比起十六年华的少女都要显得更嫩滑,更白皙,更冷艳好看。
而对于两人说的话,花锦一律当她们俩是在奉承。
就是为了留下来,所以这俩丫头什么好听的话都往嘴上挂。
她现在心里正烦着,也没有心情买什么铜镜,这破屋子里的东西,全是大大小小这俩丫头新添置的。
花锦也由得她们,见两人的确是真心实意的在收拾这个小院子,花锦便给钱挺大方,出门之前,给俩人一把银子,让她们俩尽管看着去买。
集镇上的物资有限,但也不是匮乏到一无所有的程度。
知道这个集镇上有百姓聚集,很多走街串巷的货郎,便会趁着难民队伍进入到集镇里头,兜售一些小玩意儿以及买卖些二手货。
价格便宜得死。
花锦站在刚兴修起来的城墙上,脸上蒙着面纱,望着日渐兴隆起来的小集镇,担忧着北地。
这个时候城墙下聚集的难民中,有人高声说道:
“听说了吗?孙国公派了几万大军往这边来了,咱们就算进了这镇子,也不是个长久之计啊,还是稍做休整,继续往帝都去吧。”
“等到了玲河郡,那里是长公主的势力范围,局势就稍微安稳一些了。”
他的话,得到了周围几个难民的一致点头同意。
另有难民发表了不同意见观点,
“不是说神策军动了吗?孙国公摆明了在满天满地的作死,小厉王妃也说了,她与阮王妃情同姐妹,阮王与小厉王是高山知己,阮王一家是因为孙国公死的,小厉王不会放过孙国公的。”
神策军动了?
城墙上的花锦听到“神策军”三个字,耳朵都尖了。
她急忙凝神去听,原来是孙国公派了几万人来打她的集镇,结果被神策军一路偷袭。
也不知最后到达集镇的府兵能有多少。
这一方面,神策军倒是帮了花锦一个大忙,毕竟五万府兵袭过来,花锦这边就算准备的再充分,也需要有一点牺牲,才能从五万府兵的铁蹄下存活下来。
得到消息的花锦,急忙回转,招来姚军,让姚军去做征兵准备。
姚军应了一声刚要走,又被花锦叫住,
“你再去问问北地的消息......我担心北地现在的局势......”
她刻意的没有吩咐姚军去打听小厉王,虽然花锦很想知道厉云卿现在怎么样了。
但不都已经决定了,要离开这个男人,就不要拖泥带水的。
望着姚军离开的背影,花锦拧着眉,止不住的心烦意乱。
她心不在焉的回了自己的院子,进门就看见自己的院子门不仅被休整好了,还刷上了新的漆。
两只精致到过分的灯笼,挂在院门上,进了院子,这不大的院子里还被栽种上了几株梅花。
这寒冬腊月里,红色的梅花傲然挺立,一朵朵开得十分努力。
不仅有这些改变,屋门修好了,屋子里的家具也焕然一新,原本梆硬的床被移走,换上了一张与环境十分不搭的拔步床。
拔步床上是缎面的被褥,高床软枕,无一不透着奢华。
花锦疑惑的看着这一切,她就出了趟门,大大小小这俩丫头都干什么了?
“主子,您回来了?”
大大高兴的抹着一头的汗,手里拿着个五彩斑斓的花瓶,从花锦身后进门来,
“主子,您刚走没多久,奴婢就遇见了个倒卖家什的货郎,这些东西都好便宜啊,那个货郎说给钱就卖,还都是新的呢。”
最近集镇上是出现了一些搞倒买倒卖的货郎,大大没有丝毫的怀疑,反正给钱就卖,她就将主子出门时候给她的那把银子全给了货郎。
几乎将花锦的这破院子焕然一新。
屋子里的花锦,低头揉了揉自己的鼻梁,她看大大的神情不像作伪,看样子是真的遇上了个货郎,买了这么些东西。
花锦头疼的问道:
“大大,你知道就这架床,得多少钱吗?还有你手里的这个花瓶,你知道价值多少吗?”
望着大大茫然不知的小脸,花锦拍了拍大大的肩,
“我相信你是因为不知情,被人指使了来伺候我,但以后不能这样乱买东西了,因为就你手里的一个花瓶,都能买你和小小两条人命了。”
原本花锦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物价,包括这些床啊,这些花瓶啊,都有些什么好坏,价值多少。
可是挡不住厉云卿家里有矿啊。
穷奢极侈的日子过得久了,花锦的一双眼睛,就自然而然的能够分辨出东西的好坏。
就这么些家伙什,哪里是一个普通货郎能够弄到手的?
花锦对于自己的处境有些忧虑,她仿佛陷入了一个莫大的陷阱里,有人站在陷阱外面,一直在看着她,给她送下人伺候,给她装饰屋子。
就是不走进来,让她搞个清楚明白。
事情还远远没到最诡异的时候,没过两天,府兵还没来,花锦的院子前面,倒是躺着了两个逃难来的婆子。
大大小小给了这俩婆子一碗水后,这俩婆子就非要留下来伺候花锦。
说辞就跟大大小小一样,只要赏口饭吃就行。
花锦都麻了。
她瞧得出来,不管是这两个婆子,还是大大小小,对她都没什么恶意,这些突然出现在她身周死乞白赖的要留下来伺候她的人,是真的在伺候她。
所以花锦也就随她们住着,她反正幕后那个人不着急,那她也就不着急,看看这个站在陷阱外的人到底想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