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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此刻却已在街头巷尾传说,而且故意说成“五马分尸后抛尸荒山”这等凄惨死状,显见是有心之人的有心之为,而为的是……他心头一沉,顿顾不上回答这些百姓,鞭马前行,只盼着能赶得上。
当宁静远赶到华府时,正撞上从里急急奔出的华府总管。“何事这么匆忙?”他稳住身形。
“宁大人?对不住了,撞着您了。我家大人吩咐我赶快去请大司农丞黄绶大人过府。宁大人,您来了就好,快去看看我家大人,他把腕上的豹头金镯子全都捏成了碎沫了!”华府总管一脸惊恐的说完便又快步出府而去。
宁静远暗叹,还是迟了一步。能让爱金如命的华荆台碎金成沫,定是那“五马分尸”的消息已传入了华府。
等他从华府出来赶到南府时,却被南府的总管拦住了,“宁大人,我家将军的剑和马都备好了,他让我跟您说,出兵的时候叫他一声。”
宁静远顿住,“你家将军在哪?”
南府总管摇头叹气,“我家将军把自己关在房里,吩咐了谁来也不见。”
宁静远默默转身离去。别看这个八弟平日里最爱哭闹,可他真正痛哭之时却是不肯给任何人看到的。他想,这刻只怕不止帝都街头有此传闻,皇宫里的大哥定也听到了。
已无法阻止了。他轻叹,翻身上马,往丰府而去。
到达丰府里,府里看起来很是平静,就如同往常一样,府中仆从各自忙活,见着他来了亦如平常一样热情招呼。问及大人在哪时,答曰书房。于是宁静远往书房走去,到了院前便见石衍木桩似的站在门外,见他来了也没什么反应。
书房里”白意马坐在正对门的一张坐榻上,正愁容满面眼神忧伤。
宁静远走入书房,悄声问他:“怎样?”
白意马默默指指书桌。
桌前丰极正在作画,宁静远一愣,想这种时刻他竟还有雅兴画画,于是移步走了过去,待看清桌上的画纸时不由倒吸一口冷气。书桌上满满一桌的画,每一张画的都是阴森可怖的“阎王斩小鬼”,而丰极正在画的依旧一样,只见他提笔一扫,小鬼的头颅便断落于地,一滩朱色在纸上晕开,就仿佛是流出的殷红鲜血!
“四弟。”宁静远唤一声。
丰极抬眸,那目光无法形容,仿佛是浸着寒冰的利剑,又仿佛是燃着烈焰的火山,看人一眼,便似可刮一层皮烫一层肉!“三哥,大哥怎样?”
听他这样问,宁静远暗想他果然是他们兄弟中最为理智的,“二哥去了。”
“喔。”丰极点了点头,然后继续作画。
“四弟……”宁静远刚开口,丰极便打断了他,“三哥,这回该你坐镇帝都了。”
宁静远一呆,半晌后只能默然颔首。
转眼间又一幅“阎王斩小鬼”完成,丰极搁笔,“那我们入宫吧。”
皇宫里,自皇逖入宫,便将栖龙宫的所有内侍、宫女全赶出,命令他们十丈以内不许留人,所以并无人知晓栖龙宫里如何。当宁静远、丰极、白意马走入栖龙宫时,曾经富丽堂皇的皇帝寝宫仿佛遭遇狂风扫过,已是一片破败狼藉,到处可见宝剑砍划过的痕迹。
见此景况,宁静远已彻底的明白那些人谣传七妹死得惨烈的原因了。
痛令智昏!怒令心迷!
那些人要的就是他们兄弟的失智之为!
即算他们在下一刻便清醒回神,怀疑消息的真实,可在最初闻知的刹那生出的悲痛与震怒已刻在心头!更何况随后而来的真实消息是“风独影如同颉城府的那些府史及五百士兵一样,入了久罗山后再没出来!”
所以,他们依旧不会改变决定。
因为出事的是风独影,是他们七兄弟最宝贝的妹妹!
一路静悄悄的无一丝人影人声,直到走入寝殿后的回廊才看到皇逖的身影,他静静的如一杆枪一样笔直矗立在回廊的尽头,而在回廊下方的台阶上东始修抱剑而坐。
当他们三人走到跟前时,东始修抬头,长发披散,双目赤红,如噬血修罗,“朕要荡平久罗山!”
天子之怒,必流血干里!
天子之痛,必伏尸百万!
“七妹的本事你我兄弟最是清楚,这世间能……”宁静远顿住,一个“杀”字怎么也出不了口,他心中亦不能也不敢相信风独影会就这样死了。“这世间能打败七妹的寥寥无几,所以久罗山上定有不寻常之处,大哥,我们必得有万全之策才行。”
听了宁静远的话,东始修移眸看住丰极,语气森冷,“四弟,久罗山中便是住着神佛,朕也要叫他们血溅三尺烟飞灰灭!”
丰极颔首一笑,仿若碧落天人拈花微笑,慈悲却又无情,“大哥,伤七妹者,是神杀神,是佛杀佛!”
栖龙宫里的几兄弟此时此刻侯是目光冰冷,他们是大东王朝的主宰者,他们掌握着天下的命脉,他们的满腔仇恨普天之下无人能承受。
九、昊天不惠5
元鼎三年十月五日。
大东皇帝东始修率两万铁骑自帝都出发,随行有丰极、皇逖、华荆台、南片月。这便是一生大小征战无数,功勋盖世的威烈帝与七王在被后世崇仰之余最令后世争议诟之的一次血腥征伐——久罗夷族。
而那时刻,久罗山上依旧如往日美好无忧。
久遥躺在草地上,与孩子们说着山下的奇闻趣事,他满心的期待着族人与山下人融合的一日。
十月十二日,东始修抵达颉城。
皇帝御驾到来震惊了整个颉城,百姓夹道围观,人人争睹天颜。当看到万军之前那并肩而行的五骑时,百姓们虽是认不出谁是谁,可马背上五人的英姿雄风已叫他们惊叹不已,暗赞他们的陛下与将军真是英伟无伦。
可与世隔绝的久罗山上,并不知山下铁骑逼来,并不知血祸即至。
十月十三日大早,久遥去寻大哥久邈,却见二哥久迤也在,也不知两人说了什么,皆是双眉微锁,似为什么所困扰,这样的神情极少在兄长脸上出现。
“大哥,二哥,怎么了?”久遥问。
见他来了,久邈微有犹豫,但最后还是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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