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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十三年秋天的时候,圣上下旨选三卫一营有能力者组建昭武卫护卫储君。这下三卫一营的兵将可是炸开了锅,议论纷纷地讨论谁能去护卫储君。连陆岩也兴致勃勃地问了慕辞要不要和他一起去报名加入昭武卫,想来着跟着储君也是前途光明。
大棠皇族子嗣凋敝,现在的瑛太子可谓是不二的储君人选,跟着他既能混一个从龙之功,又没有多大的危险不安,已经有了许多的勋贵子弟都在打昭武卫的主意了。只是慕辞对此并没有多大的兴趣,自从见识过鸮卫的强大后,他对三卫一营的兴趣就没剩几分。现在在监门卫值守不过是掩护,慕府老太爷已经保证过他现在已经是鸮卫重点培养的新人,以后的前途可是比慕府老太爷还要光明。
慕辞想了想就一起劝阻了陆岩,估计这昭武卫的人选都是内定的,圣上不定要考虑多少因素,陆岩的身份在监门卫都是尴尬的,进了昭武卫想来也是没有多少好处的。陆岩被他几句话打消了念头,仔细琢磨琢磨觉得也是,恰好那时候赶上他俩休沐,就领着慕辞回了陆府去拜见自己的父亲。
陆府世代的官宦之家,平日里也甚少和武将结交。这慕辞又是慕府老太爷亲自教养的,妥妥的慕府第三代的家主,陆府又是最重门第和规矩,一听慕辞过来就摆出了好大的阵仗迎接,甚至请出了陆府第三代的几位天才来招待。
陆岩因为不受家族重视和习武缘故,和家里的十几位兄弟都不是太熟悉,看着几位在他面前向来清高自持目下无尘的兄弟装模作样地招待慕辞,心里忍不住想到自己和他兄弟论处,笑起来的时候也是带了几分揶揄,想着看慕辞出丑也不错。偏偏慕辞被慕府老太爷教养的知书达理,一副世家公子温文儒雅的模样,和陆府几位天才谈起策论诗赋,不但没有落于下乘的样子,反而因为武将见识疏阔而又不一样的精辟见解,令陆府一众眼高于顶的天才俯身认输,对他也是止不住地交口称赞起来。
等到陆府最具盛名的陆峰提出邀请慕辞参加什么诗社的时候,陆岩这才意识到了危机,连忙借口领着人拜访二爷爷就把人拉着出来,不顾身后几个兄弟的喊叫一路狂奔,到了自己的院子才停下来。
“哼平时一个个的读书都读傻了,要能跑的过我才算是怪了呢……”
陆府的子弟都是被陆太师严格教育出来的,陆岩幼时因为不喜诗书,在家里受了陆太师多少顿鞭笞,被骂了两三年的身为陆府子弟才学平庸,简直是陆府最大的耻辱。那时候正好是陆府最受陆太师看中的陆庭笙科考失势,陆岩几乎是顿顿挨骂天天挨打,又因为身边差不多年纪的兄弟表现太好,连自己的父亲都是冷面相待。
最后陆岩实在厌恶透了不喜欢读书却要整日背书的生活,干脆自己偷偷摸摸地找了武师练武。说来也是可笑,在家族学堂里没有受过先生一句夸赞的陆岩,整日被武师夸着天赋异禀之类的。最后这事被陆岩父亲知道后训斥一顿,闹到陆太师那里不过是因为陆岩死不悔改。最后陆太师看他坚持,也是对了这位家族里有名的平庸之才失去了耐心,干脆就丢下一句想走武将的路子就去吧,看你能走多远。
对陆太师陆岩心里一直憋着口怨气,其他陆府子弟心里陆太师都是学识渊博的祖父,陆岩只觉得他是不近人情的,总想着长大了作出点儿成绩给他看看。纵然选择了别的路子,他也会比家族其他的子弟做的更好,就和即使科考失势也能入了朝堂的伯父陆庭笙一样。只是陆岩还没有取得成功的时候,陆太师已经先一步去世,现在他进入了监门卫也是没人夸赞,禁不住让人生了些许失落。
陆岩这转眼间忆起不少往事,层层叠叠的似云翳笼罩心头,情不自禁地就红了一双眼睛。慕辞转头正好看到,赶紧拍着肩膀调笑一句不就是一个多月没有回家了么,有什么好哭的,又不是即将出阁的闺秀小姐。陆岩一把推开了他,不甘地回骂了一句。
“不是说去拜访你家的二太爷么,怎么跑到了这后院的地方来?”
慕辞怎么看这也不像陆府二太爷住着的院子,禁不住问了一句。陆府二太爷在陆太师去世后就接管了家族,现在陆家正式的家主是陆庭笙,二太爷也不过是因为年岁而辅助罢了。陆岩拉着他进去,里面的使女看了两人立刻行礼,口称的却是少爷。
“这是你院子,怎么把我带这儿来了?”
陆岩撇撇嘴说方才跑得忘了看路,一顺手就领着你回了我院子,等会儿喝盏茶水再去拜访二太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说完就把慕辞领进屋里,吩咐一旁的使女去捧茶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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