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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宝也是因为我。我小时候喜欢在海边捡贝壳,把乱七八糟的贝壳串成项链手链,他就说以后给我最贵的‘贝壳’。还有金禄珠宝一开始其实叫福禄珠宝,是我爸听说我被学校同学起外号叫‘葫芦娃’,一生气才改叫了金禄珠宝。”
徐翘的叙述不太有前后逻辑,听起来乱糟糟的,但这样真实不设防的样子,看在人眼里反倒有些可爱。
程浪静静地看着她,在她停下来后才问:“你不怪他吗?比如他沾赌这件事。”
“当然会怪。但他是因为我妈走了,那段时间很崩溃,才会沾染赌瘾,那染了瘾又不可能说戒就戒,这些年他也有努力在改,多数时候还是在正经做生意的。”徐翘撇撇嘴。
“那给你找后妈这件事呢?”
“这个还好吧。”徐翘看看天花板,“我妈留给我的信里,就跟我说,如果我爸给我找了后妈,让我不要怪他,他还年轻,没道理终生不再娶,而且我的成长过程中,总需要一个‘妈妈’,来陪我做爸爸做不到的事。女儿跟后妈本来就这样嘛,我把她当成我妈妈的替代品,她把我当成日常生活里的附加任务,谁也不跟谁交心,挺公平。”
程浪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在我面前可以说实话。”
“这就是实话啊。”徐翘一愣之下又从他这话里听出点别的味道,“而且什么叫在你面前啦,你有哪里比较特别吗?”
“特别在于……”程浪想了想,“我听得出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意思是他特别聪明呗?
气氛破了,徐翘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不小心矫情了一把,跟这男人讲了太多,开始埋头吃饭。
程浪也不勉强追问,当作无事发生,等到晚餐结束,才再次开口:“以前跨年夜在家做什么?”
“看看电视之类的,零点抓着我弟放仙女棒。”徐翘答完,警惕地看看他,“干吗,你吃完饭还不走?”
“走去哪里?”他扬眉。
“回你自己家啊。”
“我家没人,回去做什么?”程浪摊手,“我也是第一次一个人跨年。”
徐翘竟然无言以对,看了眼墙上挂钟,才九点。
怎么着,两个天涯沦落人是要一起干瞪眼到十二点吗?
毕竟她又不愿意出门。
“那现在做什么?”徐翘懵懵地看着他。
程浪指指沙发那边的电视。
徐翘也不知道最后怎么就跟程浪看起了恐怖片。
其实她起初拒绝看跨年晚会,是因为觉得这种节目不能分去人太多精力,一边看还得一边唠嗑,跟程浪这么老夫老妻似的和谐相处好像哪里怪怪的,所以提出还是看电影吧,电影一放,投入到剧情里,就不用管旁边坐着谁了。
然后两人就开始挑电影,结果评分高的老电影里,不是程浪没兴趣,就是她不满意,好不容易遇到口味一致的,一放开头才记起来——哦,看过了。
最后她不耐烦了,说点兵点将,点到谁就是谁,选到了一部叫《眼》的恐怖片。
程浪跟她说,如果不敢看,就重新点兵点将一次。
她不服气,说这种骗三岁小孩的恐怖片有什么不敢看的,直接点了放映。
不过她还是在三人座的沙发中间叠了两个小抱枕划分三八线,暗示程浪别趁黑灯瞎火做坏事。
程浪表示没意见。
电影讲的是作为新闻记者的女主人公在一场换|眼|角膜手术之后,拥有了一双通灵眼,从此后能看到很多常人看不见的“人”。
一开始女主人公并不知道别人看不见那些“人”,在一个穿小马褂的小孩到她家借蜡烛的时候,非常热情地把家里的蜡烛给了对方,问对方是什么时候搬来这栋公寓的,怎么没见过他。
小孩说自己已经搬来很多很多年了。
然后镜头一转,转到女主人公男朋友的视角。
男朋友正在厨房做菜,望向玄关时,发现女主人公正在对空气讲话。
徐翘眼睛盯着屏幕,手默默伸向了身边的抱枕……
优秀的恐怖片,其实并不是靠具有冲击力的镜头来吓唬人,而是靠气氛渲染,给人足够的脑补空间,让人自己吓唬自己。
徐翘觉得她手气很好,选到了一部非常优秀的恐怖片,以至于电影开场二十分钟后,她已经完全不记得电影是假的,程浪是真的,不知不觉把两只抱枕圈在了怀里,自动解除了三八线。
接近三十分钟的时候,电影进入到第一个小高|潮:女主人公有天在报社查找过去的新闻资料,看到一则关于七岁孩童被养父毒死的报道,以及相关的一些非公开照片,发现上面那个小孩有点眼熟。
然后镜头拉近,老旧的照片上,对方的模样跟那天来借蜡烛的孩子对上了影……
徐翘心肝儿一颤,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手又往隔壁伸出去摸抱枕,结果摸了把空气。
程浪偏过头去,刚准备提醒她,两个抱枕都已经在她怀里了,却见她的手伸到了他裆前,忽然往下一抓。
“……”一声爱情动作片里才有的闷哼,格格不入地闯入了恐怖片的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翘妹:嗯?换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