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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次。
每次,他都坐在天台上,静静地看着对方或高兴,或难过地将信纸投递到邮箱里。
等那人一走,便立即下楼,扯开那把已经破旧的锁,窥探着里面的秘密。
渐渐的,迟楼开始每天都会去天台等待。
若是于菟一直不出现,心里就会有些不安,像是什么事情没有做好。一直等到那个人将信件投递到邮筒中,心中的石头才终于落地。
这样足足过了一个星期,看到于菟又一次在信件吐露那个二姨对她的所作所为,迟楼气昏了头,竟然在上面留下了两个字——揍她。
心里也从最开始的恨铁不成钢,慢慢演变成更加奇怪而复杂的情绪。
若不是在这封信上留下自己的字迹,就连迟楼也没有注意,自己竟然一直将笔带在身上,似乎从那个时候开始,就一直在寻求这个机会。
写完这两个词,他心里流露出几分后悔,但箭在弦上,只好重新将那张信纸叠好。
但是这次,他却叠得比以前更加认真,放进邮箱后,才转身离开。
从那以后,迟楼便不受控制的,想要在那些信纸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直到有一天,当他打开信箱的时候,看到里面多了一封信。
那封信上和他有关,只写着一句话:
你是谁?
之前的那些信件显然被人打开过,那个女孩已经发现了。
迟楼看着信纸上的三个字,看了几秒,重新叠好又放了回去。
此后两天,那人再没有出现过。
一直到了第三天,迟楼在天台等了一下午,才终于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路口。
她和往常一样径直走到邮箱前,把写好的信纸放在里面,然后转身离开,没有丝毫停留。
迟楼站在天台足足等了十分钟才终于下楼,打开邮箱。
这一次,他发现那张信纸被精心包装过,甚至买了一个漂亮的信封,规规整整地装好,和以前随手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小纸条截然不同。
迟楼看着信封,足足数秒,才终于展开。
从那以后,那个人再度恢复了投递信件的频率,几乎每天一封,而且不再询问他的身份。
有时候是在埋怨生活上的琐事,而有时候也在分享自己遇到的快乐。
迟楼看着手中的信纸,实在难以理解,竟然有人会因为一次测验中,自己得了全班第一就能这么开心。
当天下午,当他和徐庆几人准备离开学校去酒吧的时候,路过一片操场,看到一群穿着迷彩军训服的新生,正整齐地排列在一起进行训练。
心思一动,脚步就马上跟着停了下来。
迟楼多看了几眼。
徐庆看到他的目光,一拍脑门,连忙道:“瞧我的记性!我都忘了,楼哥最讨厌的就是新生吵你睡觉,我们走另外一条路吧。”
说着,转身便要走。
迟楼却没有动作。
他站在原地。
附近那栋教学楼好像是文学院,而那个女孩送来的信件中提及,她就是文学院的新生。
想到这里,迟楼微微眯起眼睛,视线在每个方队像一扫而过,几乎不用怎么寻找,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排头,个子娇小的女生。
他们正在站军姿,于菟站得笔直十分标准,表情看上去很严肃,就连对待站军姿也能这么认真。
清秀的眉微微簇起,嘴唇紧抿着,看上去有些干燥,似乎许久没有喝水了。
迟楼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突然想起前两天的信上,于菟说自己的水杯坏了。
一想到这儿,视线就不受控制地一直凝固在她干燥的嘴唇上。
似乎太渴了,她偶尔会伸出粉色的舌尖,轻轻舔舐嘴唇,却没有得到任何改善。
迟楼眉心慢慢皱起,一旁的徐庆和路明看得莫名其妙,顺着他的视线看上去,却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
以前迟楼是最讨厌这些新生的,怎么今天突然转性了?
正想着,迟楼突然动了一下,抬脚朝坐在旁边的一个学生走去。
对方正坐在花坛旁边看书,被突然靠近的迟楼吓了一跳,紧张地往后退。
迟楼暴力凶狠的形象在学校里深入人心,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担心惹上他们,还是连忙道:“我……我马上走!”
说着,连忙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站住。”
迟楼一声叫住他,上前两步,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百元钞票递到他面前。
指着站在队伍前排的于菟。
“看到站在第一排那个叫于菟的了吗?从今天开始,每天给她送一瓶饮料。”
那人吓了一跳,眼中露出几分迷茫,顺着迟楼指的方向看了看,连忙点头。
“好好,我知道了。”
迟楼的脸色这才微微好转,见他坐在地上不动,又皱眉催促了一声。
“现在就去。”
“好的!好的!”
那人连忙提起书包,拿着钱奔向超市。
等他走了,迟楼才终于转过身来,见徐庆几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脸上却不动声色。
“走吧。”
说完,抬脚直接转身离开。
几人一脸疑惑地凑在一块,张望了好一会儿,却还是不知道迟楼究竟在说谁。
“于菟是谁?”
“楼哥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一个人了?”
“不清楚……”
他们相互看了看,见迟楼已经走远了,才迅速收回视线,快步跟上去。
邮箱中的交流一直持续到军训结束,对方似乎已经默认了迟楼的存在,有时候甚至会和他对话。
迟楼回复的频率却很低,邮箱中的那些信件一些被他还了回去,而一些则被他悄悄藏起来,带回家中,藏在房间床下的箱子里。
有时候他会不满对方的行为处事,觉得太过胆小,却不受控制地打开手里的信件,一遍又一遍研读,看到她笔墨中生活中的小事,不自觉地会心一笑。
他以为自己藏得很隐蔽,可没想到有一天,当他推门进去的时候,却看到迟方同坐在他的床上,床底下那个箱子已经被拉了出来,里面的信件散落了一地,不少都已经被打开。
而迟方同手里,正拿着一封看得津津有味。
迟楼的脸色顿时大变,快步走了过来,一把夺过他手里的信件。
“你在干什么?!”
迟方同肆无忌惮的抬头,看来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一脸不屑。
“没想到你竟然还藏着这样的秘密……那个人是谁?于菟?是大一新生吗?你喜欢她?”
迟楼脸色铁青,弯腰将散落在地上的信件全部收起来,阴沉着脸。
迟方同却不依不饶,站起身来。
“要是她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你觉得她还会理你吗?像你这样的人,也只能偷偷摸摸在信件上联络了……”
“滚出去!”
迟楼冷冷呵斥,攥紧拳。
迟方同脸上就带着无所谓的笑容,瘫了瘫手,直接转身离开。
等他一走,迟楼将手上的信件重新放好,换了一个地方藏起来。
可没想到,两天之后,等他再走进校园,却听到了于菟和迟方同在一起的消息。
迟楼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深邃的眸子中闪着危险的光,还没进教室,就转身冲回迟家。
一进门,看到正坐在客厅中和朋友谈笑风生的迟方同,双眼赤红直接冲了上去,一拳打在他脸上。
迟方彤被打懵了一瞬,迅速起身,同样凶狠地和他扭打起来。
“我说过,让你离她远一点!”迟楼在咆哮,像是自己最深处的秘密被人窥觑,然后抢走。
他快要疯了。
他已经疯了。
迟方同擦了擦自己嘴角流出的鲜血,冷笑道:“那又怎么样?现在她已经跟我在一起了。比起你我明显是更好的选择,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不会真以为她会喜欢你吧?”
“以前我能抢走你的玩具,现在也能抢走你喜欢的人。”
肆无忌惮的样子让迟楼气得浑身发抖。
他握紧拳,再次冲了过去。
那天,迟方彤被他打进医院,而迟楼则被迟家关在阁楼,整整一周才终于得到自由。
等再次回到学校,于菟和迟方彤已经分手了。
那天,迟楼在天台等了整整一天,却再也没有等到于菟来投递信件的身影。
连续一个月,她消失了。
她再也不肯出现了。
迟楼在天台停留了很久,一遍又一遍翻看着之前的信件,唾弃自己的懦弱。
他总是在心里看不起于菟的胆小,但他又何尝不是?
甚至不敢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而让迟方同抢占先机。
如果不是他,于菟也不会受伤。
他也只是一个懦夫罢了。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迟楼即将放弃的时候,那个雷雨天,他接到了罗伊的信息。
——大少爷,猜猜我看到谁了?
没有人知道,他开车赶过去时,心里有多紧张,仿佛上帝终于听见了他的祈祷,降下了一根名为希望的绳索。
他拼命的想要抓住,不想再错过。
当看到浑身湿透,抱着酒瓶坐在草地上的于菟,平静的黑眸之下,没有人看出他心底的疯狂和喜悦。
他想,这个女人是他的了。
这辈子,都不想放手了。
迟楼站在一所高中的教室门口,身体斜斜地靠着墙壁,双眸微合,听着身后从教室里不断传来的于菟讲课的声音。
今天工作结束得很早,他就直接过来了,站在教室外面安静地等着。
几个老师从门口经过,看到他都露出浅笑。
从于菟在这所学校工作开始,迟楼已经来过很多次了,大多数老师都认识他。
年轻的新老师于菟,有一个很爱她的老公。
迟楼听着身后的声音,脑海中不由自主就浮现出以前的一切。
一直等到下课铃声响起,他才终于站直身体,站在教室门口。
于菟已经停止讲课了,学生很乖,安静地等着。
有几个看到出现在门口的迟楼,都有些激动起来。
“老师!”
“老师,外面!”
他们想要提醒。
于菟却像是没有注意,正在一边翻看着手中的习题册,一边布置作业。
“迟太太。”迟楼终于喊了一声。
刚才无论学生怎么喊都没反应的于菟老师立即转头看来,看到他站在门口,脸上立即露出一个温和的浅笑。
教室里立即传来一阵嘘声,几个学生红着脸,不断起哄,
于菟故意板着脸,道:“今天晚上的作业记得按时完成。”
听见这句话,学生才终于稍稍安静下来。
于菟其实自己已经红了脸,不去看迟楼,认真地布置了几道题。
迟楼站在门口,看着站在讲台上的人,安静地瞪着,感觉自己的心头软成一片。
一直到她走过来,才伸出手,轻声道:“迟太太,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