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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力，看向导管的源头，也是声音的源头，一个钢铁球体。
只见钢铁球体的表面居然有了裂缝，研究员们也没料到此等局面，他们看向昆施寻求指示。
昆施忙下令研究员停止机器运转。
研究员们关掉了机器的电闸，机器连接的导管瞬间脱离实验体的头顶，无力地垂落，里面的红色液体倒流出来，滴在地上，反射出诡异的红光。
然而，球体表面的裂缝依然在不断增加，隐隐有了彻底裂开的趋势。
缪锦看向距离自己最近的韶涞，韶涞安好，并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他再看向凌燕云，凌燕云却勾着头，脸埋在阴影里，看不清他的情绪。
缪锦顿感不妙。
那边安静了许久的水缸里忽然响起了哗哗声，众人觅声望去。
只见原本空无一“人”的水缸里蓦然出现了三个灵魂，这三个灵魂在水里浮游。
不似其他实验体有气无力、柔弱似丝绢的灵魂，这三个灵魂四肢有力。
其中一位爬上了水缸顶，跳落地上，面无表情地乜视研究员。
研究员们渐渐包围过来，手默默地摁住枪支，蓄势待发。
第二个灵魂手指捏住水缸边缘，那无坚不摧的特殊材料竟然出现了蜘蛛网裂纹，刹那间，整个水缸裂为碎片，水漫涌而出。
几位靠得近的研究员被当头一击，全身潮湿，脸上的口罩吸了水，他们剧烈咳嗽着、喘着，急剧呼吸。
一双手掐住其中两位研究员，研究员脖子一歪，颓软倒地。
那双手的主人从水里出现，他是水缸里第三个灵魂。
苍星看见了这三个灵魂，认出第一个灵魂是云意致，第二个是燕远航，第三个则是凌功。
果然，凌燕云是那三人的本体。
所以，凌燕云体内有三个灵魂。
局势瞬间逆转，凌功在几息之间已经干掉了不少没有反应过来的研究员。
施昆双手持枪，枪口对准凌功，黑色的子弹裹挟着凛冽的风，而凌功却并未闪躲，他脸上还沾染着研究员的血液，血液淌落下来，滑到了他的唇边。
凌功舔了舔猩红的唇，唇角微弯，同时，子弹入体，而他唇角的笑意更深，如一朵糜烂的红花。
其他尚且存活的研究员纷纷掏出手枪，枪声震耳欲聋。
凌功顶着弹雨，子弹钉入他体内，而他置若罔闻，鬼魅般的身影移到施昆面前。
他手掌包裹住施昆手中的枪，施昆手指控制不住地颤抖，他扣动扳机，直到枪中彻底没了子弹，他才松开手指。
但是，这个如鬼魅一般的少年的手仍牢牢裹住他的手，就好像他方才射出去的子弹凭空消失了一般，少年白瓷般的手竟分毫不见血。
施昆颤抖着唇，声音嘶哑：“怪……怪物……”
凌功闻言，竟然笑出了声，他偏过头，眼睛直直地盯着缪锦，然后，再回头看着施昆：“放了他们，否则……”
他略微使力，施昆的手骨咔擦一声，脱了臼，枪掉在了地上。同时，那股施加在手上的力道撤走了。
施昆全身都冷，他颤声道：“我放他们走。”
缪锦愣愣地望着站在施昆身前的“人”，他想说话，喉咙却似被堵上了棉花，发不出声音。
他侧眸，去看凌燕云，导管已经脱离了凌燕云的头颅，没了导管的吸力，凌燕云的身体滑落在地，手臂垂落，双眸紧闭，青白色的脸，似死了一般。
凌燕云确实死了，缪锦再次望向实验室中央的三个灵魂，那是凌燕云的灵魂。
“没听到我说的话吗？”施昆对还活着的研究员吼道，“放他们走。”
缪锦欲呼唤那三个灵魂，研究员上前来，往他后颈一个手刀，眼前彻底黑了过去。
再次醒来，缪锦躺在了一个破败的床上，枕着破烂衣服，抬头就是一个晴朗的天，温暖的风从洞开的房顶吹进来，卷起屋内的灰尘，招惹缪锦的眼睛、鼻子。
缪锦或者明宽冷不防打了个喷嚏，他一下清醒，一骨碌爬起来，终于看清自己所在的地方。
他从无晌研究所出来了！？他从实验中活下来了！？
阳光通过嘎吱作响的烂窗户，照入这个一贫如洗、尘埃漫空的破屋，温暖了明宽冰冷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