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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东西,要花费一些时间,却不想先生只是在手上捏了一下就成了。
叶抚随手抓来周若生的气息,与手中的天然金丹交织,片刻后,他弹指而出,那枚成型的金丹便涌入周若生的身体。
顿时,一股明朗之势在周若生身周散开。
“突……突破了?”庾合愣了一下,“洞虚一……”
话未说话,有一股明朗之势涌出,然后一层一层地接连不断,直到整个火炤都吹起清风来。
过了好一会儿,庾合才吸了口气,惊道:“洞虚圆满!”他看向叶抚,“先生,这……”他深刻地记得,周若生原本只是个分神七层的修士。
叶抚说:“她本身修为就颇为不错,成为守林人进入大幕后被大幕规则压制了一大截,然后在大幕未结束前就将金丹取出,以至于落幕后也未能恢复修为。如今金丹结成,又无大幕规则限制,自然恢复修为。等金丹与她圆满融合后,还将继续突破。”
庾合忽然感觉压力山大。先前还可以以修为去压制她,强行跟在她身边,之后的话,怕是不能了。
“早知道——”他说着,忽然停下来。
叶抚瞥眼问:“早知道什么?”
庾合讪讪一笑,“没什么没什么。”
叶抚没多问,呼道:“墨香!”
屋内的墨香闻声而来,“先生,请吩咐。”
叶抚指了指周若生,“将这位姑娘带去梳洗一番,换身衣服,然后送到客房休息。”
墨香说,“先生,换洗的衣物需要到市场上去买。”
庾合当即站起来,“我去买。”
窦问璇担忧地问:“你还要出去吗?再说了,你会买女孩子穿的衣物吗?”她说,“先用我的衣物吧,尺寸可能会大一点,但应该不碍事。”
叶抚自己倒是挺会织衣服的,但是现在已经拉不下脸面去亲手织了,他说:“红绡应该留有一些换洗的衣物,用她的吧,她们体型差不多。”
“红绡?”庾合忽然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曲红绡,就是你想的那个人。她是叶先生的学生。”
庾合惊讶地张了张嘴,不过这次他学乖了,没有多问。虽说他是同井不停一起来这神秀湖的,但井不停并未与他说起过曲红绡和叶抚的关系。
“这样好吗?曲红绡那样的人。”庾合说着捂了捂嘴,“先生,我不是在说你学生的坏话。”
叶抚摇头,“她其实很随和的,不会介意这些事。”他很清楚,很多很多的事情曲红绡都不会介意,或者说,根本不在意。
窦问璇同意地点了点头,她先前与曲红绡有过接触,知道她的性格。
墨香应下来吩咐,将周若生带了下去。
火炤里这才清净下来。
叶抚看着庾合坐在那里,高大的一墩,配上那又是担忧又是臆想的神情,着实憨,便不由得说:“你还有棋局未完成,不要让人等太久。”
庾合这才想起与井不停的棋局还未完,连忙站起来,“多谢先生,多谢先生。”然后一个箭步闪出,离开火炤进了木楼。
窦问璇见着,眼皮都禁不住挑了挑,打圆场似地说道:“先生莫要见怪啊,庾合平时里很沉着的,只是碰到若生姑娘的事,实在是……一言难尽。”
叶抚呼了口气,“大多数人一生里,都会因为某些事某些人变得不像自己。”
“先生你应该是那少数人吧。”窦问璇笑道。
叶抚目光清淡,平声问:“你呢?你是那少数人,还是多数人。”
窦问璇并无停顿,笑着说:“我自然是那多数,芸芸众生的一员,由着别人和别事去改变。”
叶抚沉沉地呼气,仰头看着火炤那出烟气的地方说:“许多人一辈子都不曾明白自己是少数人的一员,还是多数人的一员。你能弄明白,已然是那少数人的一员了。”
窦问璇忽地顿住,笑容生硬几分,微微低头,“先生说的是。”
“我想去躺一会儿,失陪了。”叶抚站起来。
窦问璇摇头,“先生客气了,我来此本已是叨扰。”
叶抚没多说,迈步离开。
窦问璇在火炤里坐了一会儿,想着叶抚说的那些话,越想心里越乱,越是如坐针毡,最后还是没耐得住,离去了。
叶抚在二楼的阳台处,躺在藤椅上,旁边是墨香早已备好了的铜炉和炣油茶。
这样,躺着,喝茶,看雪。
过了一会儿,墨香敲门进来了。
“先生,那位姑娘已经安排妥当了。”
叶抚点头,“麻烦你了。”
墨香想了想后,有些难为情地说,“先生,那位姑娘背后原本有一些很奇怪的纹络,但是我为她清洗身子时,不小心给洗掉了,不知有没有什么影响。”
叶抚笑了笑,“放心吧,洗掉了就洗掉了,没事的。”
墨香点点头,“那先生,有吩咐你再叫我。”
叶抚点头,“去歇着,应该要突破了吧,努力。”
墨香脸一红,说了句“谢谢先生”就离开了。之所以脸红,是因为她觉得偷偷用洞天的灵气修炼不对,一直心怀不安,但是见叶抚这么坦然地同自己说后,有一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觉。
……
一座矮山上,一座破庙里。破庙里有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老和尚穿黑色禅衣,腰间别着一戒尺,小和尚穿白色禅衣,脖子上挂着一串念珠。老和尚叫缘定,小和尚叫思空。
有一天,老和尚对小和尚说:“阿弥陀佛。佛家实在不该掺和这件事。静思以沉,沉思以静,愤愤叨叨事不可为,大浮屠者莫去做。”
没有眉毛的老和尚双手合十,坐在稻草炸开的禅榻上。
小和尚与他对坐,与他一般无二的姿势。他长相颇为清秀,即便是头顶未有一丝黑意,也是浑然天成的完美容貌,五官未曾有任何的冲突与不协调,眉间有一小小的莲花图案,其实是不是莲花图案也说不好,毕竟颜色浅淡到像是随手按上去的手印,偏是那头顶顶了一道戒疤,影响了这完美的样貌。
他像是反应慢,也像是没有听到老和尚的话,过了一会儿才抽动念珠,一颗一颗地转起来,便转便说:“师父,我们为天下人,天下人为我们。这本与我佛无关,但与我们有关,在参禅的同时,我们还是普通的天下人。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阿弥陀佛。心中有佛,尚且不为天下人。”
“心中有佛,才为天下人,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阿弥陀佛。佛于人之前,人之为佛,心且往之,不顾。”
“为佛先为人,心中有佛也有人,人之为佛,心往之,且顾。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阿弥陀佛。浮屠三千,且思且量,禅心已定,未可人心,人心未定,便以禅心,皆向佛。我佛慈悲,普渡众生,那自然母气且为天下众生,顺应我佛之意,何从以往?”
“自然母气先于我佛,成就于我佛,而非顺应我佛,故而,为我佛,以往。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思空,伸手。”
“是,师父。”
小和尚伸出手来,老和尚举起戒尺来,扬起,落下,啪一声,话题到此结束。
“师父,下午吃什么?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阿弥陀佛。芥菜,小米粥。”
“我想吃肉。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伸手。”
“芥菜小米粥也很不错。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
中州有一方小世界,名上宁,内有一宫名云宫,为守林人所在。
云宫的一间偏殿里,站着两个男人。
“渊罗大桼,神秀湖大潮,你为什么不去?”
说话的男人头戴紫金高帽,眼如雷霆眉如江河。
“囚上,沉珂两位大桼去足以。”
回话之人头戴灿金高帽,眉眼平常,处处皆可见。
“可是,你原本在东土待过一段时间,在黑石城甚至和李命相处过,而且你的实力更胜一筹,明明你更合适。”
“在黑石城,我为一寻常人,与李命有所接触也无意义。”
“渊罗大桼,其实你去更好,顺便可以见一见你的女儿。我守林人也并非寡情之地,能够理解世事常情。”
“隍主,不必多说,我意已决。”
“唉,罢了罢了,你自己的事自己处理。”
“多谢隍主。”
“对了,陈这件事你如何看待。”
“有人照看着,我们不必多虑。”
“可那始终是根心头刺。”
“不触及命脉,养着便是。何况,我们有白,年轻一代的层次,不会逊色任何人。”
“白还是太稚嫩了,要么听话过头,要么不听话过头。”
“始终会成长起来的。”
“依你所言,我们能做的只有等待。”
“隍主,那几位还在时间长河中吗?”
“还在那里。哼,他们是在痴心妄想,正事不做,尽搞歪门邪道。”
“兴许在他们看来,我们是歪门邪道。”
“用成果去证明吧,胜者写的史书才叫史书。”
“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