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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千头云兽环绕在飞艇周围,此起彼伏地吼叫着,或许应该说嘶鸣。它们的叫声与其庞大的体型不太相匹配,并非是沉闷的吼声,而是如同巨鹰一般的嘶鸣,尖锐而又极富穿透。
此起彼伏的嘶鸣声汇聚在一起,形成庞大的冲击力,冲击着飞艇船身。所以,整个飞艇不停地颤抖震动着。得亏这飞艇外面还有几层厚厚的屏障,不然,便要直接在声浪之下解体了。
“这是什么情况?”飞艇管事宁安匣压下心里头的震撼,冷静地问道。
负责观测飞艇飞行情况的舵手连声说:“宁管事,飞艇被云兽群包围了,初步预测有一千两百左右的云兽,体长皆在两千丈以上,其中十余条超过三千丈!”
宁安匣听此只觉脑袋被重锤击中了一般,他颤抖着问:“可知它们的来意?”
“不知!它们是忽然出现的,飞艇没有事先收到信号!”
宁安匣深吸一口气,平复躁动的心情,然后咬牙道:“你去通知总部,然后召集人手去安抚乘客!”
说罢,宁安匣大步迈出,身形几个闪烁间便消失在这里。
行进中的宁安匣很清楚上千头体长两千丈以上的云兽是什么概念,那是足以轻松捣毁一个国家的存在,现在的飞艇被这样的庞大力量威胁着,显然没有任何的对抗之力,也没有任何的逃脱方式,便是其防御系统若真的被冲击到了,一息时间都不用就会瞬间瓦解成碎片。现在得到的消息是,云兽群只是围绕在飞艇周围,发出威胁,但并未主动攻击,这显然证明了,它们并不是冲着破坏而来的。
几息的时间,宁安匣便闪身来到的甲板之上。直到真正地站在这里,直面那云兽群,他才知道什么叫做震撼,什么叫做无法对抗。只见着那上千头云兽的云兽群环绕在整个飞艇所有的方向,它们遮蔽了星光,将整个飞艇围的水泄不通。上千头两千丈长以上的巨兽占据了肉眼能够见到的任何地方。整个飞艇也就五千五百丈长,而这些平均都是飞艇一半长的巨兽忽地围了上来,还一下子就是上千头。这已经不是能够去对抗,甚至无法去防御的力量了。
来自云兽的混沌般的气息压得宁安匣几乎喘不过气来,这还是隔着屏障的,若没有屏障的话,他估计自己会直接被这些气息压得爆体身亡。甲板上的其他人基本都被压制得无法动弹了,倒在地上,脸上只剩惶恐。
一阵阵嘶鸣的声浪冲击着整个飞艇,飞艇上处处时惊恐与尖叫。飞艇上绝大多数人,甚至是所有人都没有见过这般震撼且让人升不起丝毫反抗之心的场面,他们之中几乎每个人都听闻过云兽的名号,但真的没有几个人见过,如今刚见着了,便是如此之大的阵仗。
宁安匣身为这种体量飞艇的管事,自然不会一昧的惊恐,他极力压下自己慌乱的心,冷静地去观察云兽群,然后思考。
不一会儿,一道身影落在他身旁。他定睛一看,连声说:“庾合皇子,你快些进去,这里很危险。”
庾合凝目看着云兽群,定声说:“如今这情况,在哪里都一样。”他问道:“怎么样,情况如何?”
宁安匣没有劝阻,他知道庾合比自己厉害得多,便回答:“共计一千三百二十二头两千丈以上的云兽,其中十一头三千丈以上的云兽。”
体长代表境界,两千丈为洞虚,三千丈为合体。
“这些云兽依次排列,很有组织性地绕着飞艇飞行,以嘶鸣产生的声浪迫使飞艇停下来,但没有对飞艇进行攻击。”宁安匣皱着眉说:“我怀疑,这云兽群出现在这里是受控制的,并非意外,而是计划好的。”
庾合点头,他眉头皱得很深,“基本是这样的,不过你可能没有发现。这云兽群有王领导着。”
“王?”宁安匣愣了一下,然后立马在记忆深处的某本古籍上发掘出一道信息来,“云兽之王!”他惊骇着喊出来。
庾合沉重地点了点头。
宁安匣连忙四处张望,试图在云兽群中去寻找到那云兽之王,但并没能够发现。他颤抖着问:“可……当真?”
庾合说:“我也很震惊,空中云兽自从天元纪开始就没有诞生过王,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
宁安匣印象中有一段关于云兽之王的记录——
“长不过丈三,通体弥血,若见于夜,以绝色之状。然性残暴且聪慧,实力不可测,未见人力同其争锋。每见于寰宇,万兽皆俯首,听其号令,概不违逆,当之无愧为‘王’。”
普通的云兽是越长越厉害,但是云兽之王却反其道而行之,相较之十分娇小,据古籍记载,甚至有云兽之王比常人还小。
在飞艇的最底层,一间房里,有着相同的对话。
窦问璇脸上是掩抑不住的惊慌,看着面前的垂目老人,“天官大人,这般云兽群,可如何应对啊?”
老人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眼中蓦然爆出锋利的光,“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为何这里会有如此庞大的云兽群,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云兽虽然是结群出行,但一般最多也就十来只一起,便是上百只一起出行,便是了不得的罕见之景了,而眼下,这上千头,还全是两千丈长以上的云兽结群出行,便是从未在历史上发生过。就算是说这云兽是整个东土空域所有两千丈以上云兽汇聚在一起的,他也不会去怀疑。他甚至在怀疑,这东土空域有没有这么多的两千丈长以上的云兽。
“空中航道是特意绕开云兽的栖息地的,若是偶尔出现一只,还能理解,出现一群虽然不多见,但也能应对,但是这上千只同时出现,绝对不是偶然现象!”老人眼中愈发锋利,“见空中云兽只是环绕飞艇飞行,以嘶鸣震慑,迟迟未见发动攻势,显然受到了控制。”
“控制?谁能控制这么多的云兽?”窦问璇惊骇道。
老人眼中爆亮,“云兽之……王!”
窦问璇只觉一股莫名的寒意袭遍全身,“……王!两千多年没有出现过云兽之王了!怎么忽然在这里出现了,那么恰巧还让我们碰上了?”
在她的印象里,没有任何记载去说明云兽之王的实力,因为从没有有过人与其战斗过,或者说,没有人与其战斗过后还活着。
老人缓缓站了起来,“不论是什么原因,三皇子一定要安全抵达神秀湖!为了整个大玄!任何代价……”
窦问璇俯首,将右手横在胸前,郑重地说:“是!天官大人。”
整个飞艇,核心层里忙得不可开交,负责稳定船身的人最为艰难。飞艇在庞大的声浪冲击下,稍不注意就要侧翻,而五千五百丈长,两千丈宽的庞然大物在空中侧翻的话,将是不可逆转的,是致命的。不管是为了自己的生命,还是为了朝天商行几千年来从未出过空难的名誉,他们拼命地去稳定船身。
负责安抚乘客的,负责抵御逆流的,负责对抗威压的……这艘飞艇现在显然是到了生死存亡之际。
但乘客们,尤其是第一层的乘客们,他们可不会顾及是不是生死存亡之际,他们惶恐着,谩骂着,哀怨着,后悔着。整个第一层乱成一团,一些人显然是失去了理智,不愿去相信朝天商行会庇佑他们,他们试图自己去寻找生路。但结果也很明显,等他们刚刚冲出飞艇的屏障,便被空中的声浪和云兽的威压撕成粉末。等到一片片血雾在空中爆开后,他们便老实下来了,知道,这个时候只有躲在飞艇里等待命运差遣才是唯一有希望活下去的办法。
第二层的乘客们大多出身高贵,要比第一层的乘客们理智得多,光是知道了飞艇现在所面临的情况,他们便知这个时候想着自己逃生无疑是在求死。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候救援,或者看云兽群们会不会碍于朝天商行的名头,自己离去。虽然比第一层的乘客们冷静,但也依旧是心里惊慌不已,毕竟现在面对着的是生命的威胁。毫无疑问,若是云兽群发起攻击,他们全都活不了,就算在运气好躲过了攻击,而这几万里的高空落下去的冲击也没几个人的肉体承受得住。
周若生听了自己侍女的汇报后,明确了现在的情况。她理性地思考了一番,自己没有手段能够在上千头两千丈长以上的云兽群里逃出升天,而这种情况,也并不是拼命就能够去争取到生机的事情,更不能去相信奇迹。即便只能相信奇迹,她也不会去相信。实在说来,她不是个悲观的人,但也并不会对什么事都乐观,尤其是在黑石城大幕过后,便更是如此。
她现在的心情其实挺微妙的,找不到什么特别值得活下去的理由,但又不想就这么死了。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收到了来自己庾合的神念。庾合让她去和他汇合,说着若真的到了真正危机的时刻,他能保住她。
如同庾合对叶抚说的那般,周若生是个性格很恶劣的女人。她并不是没有去回复,也不是直接拒绝,而是回了一句“我就算是死了,也不会跟你走。”
残忍,真的是相当残忍。
收到周若生这道神念的时候,即便是在这般不容丝毫出神的时候,庾合都愣了很久,好久都没缓过神来。庾合也不是个乐观的人,但在周若生这件事上,却格外乐观,这大概就是……真爱吧。庾合感到羞辱,感到气愤,但依旧是无可奈何。他心里没什么特殊的情结,周若生的羞辱也依旧让他很难受,但是无可奈何。毕竟是他喜欢她,不愿意放手便要去承受爱情里的不公平。他想着,心里还很是憋屈,堂堂一个王朝的皇子,何时活得这么卑微过。
“周若生,也只有你了。换做别人,管他什么圣女神子,我早一拳打死了。”
庾合咬牙打定了,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他冒着得罪周若生的风险,都要把她给强行带走。
他想了想,还是给叶抚传递了一道神念,无疑,也是询问叶抚有没有办法应对现在的情况,然后问他需不需要帮助。
叶抚收到这道神念的时候,笑了笑。庾合的这点心思其实不难猜,若是自己请求他帮助的话,那么便意味着自己在他那里失去了价值,自己即便是不请求他帮助,他起码也有问询自己的好意。
能怎么回复呢?
“照顾好自己便是。”这就是叶抚的回复。叶抚并不需要从庾合那里得到什么,帮助、人情、善意等等都不需要。
回复完后,叶抚顺便安抚一下跟自己汇报情况汇报得快要哭出来的侍女。侍女也怕啊,不过她还能完完整整地给叶抚说明现在飞艇所面临着的情况,已经很不错了。
叶抚转而对着胡兰和秦三月说:“你们不是一直好奇云兽长什么样吗,现在我就带你们去体会一下。”
说罢,叶抚一招手,瞬间便将胡兰二人转移到飞艇最高处的眺望台上。平时,这里有人负责观测,但是现在飞艇不住地颤抖摇晃,这里显然成了最危险的地方,早已是空无一人。
即便是有着屏障,这里风也很大。
“站稳了啊!”叶抚说罢,便将二人放了下来。
胡兰望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庞然大物,感受到那震慑心魂的压迫后,连忙将叶抚的手臂抱得紧紧的,口里发出声音,“也没什么嘛,就是大一点的虫子长了翅膀而已,我拍死的虫子可不少。”
以最怂的语气,说出最硬气的话来,这逗笑了叶抚。
“你不怕吗?”叶抚笑问。
胡兰摇头,“不……不怕。”
“那你抱我抱得这么紧干嘛。”叶抚打趣道。
胡兰咕噜咕噜一声后说:“肯定是怕先生你站不稳啊。你比我高,重心比我高,更容易跌倒啊。”
叶抚笑了笑,然后摇身一动,身形一下子就消失在这里,只留下一句话,“你们在这里好好感受一下,我待会儿再来接你们。”
没了叶抚去当扶手,胡兰腿一软一下子就跌坐在地上,她连声大喊:“先生,你太过分了!”
然后,不见叶抚出来,她明白先生是打定了让她们在这边待一会儿。她咽了咽口水,抬头望着那阴云一般的云兽,心里不由得颤了颤。她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都说着人对场面的接受程度要循序渐进,忽然见到这样骇人的景象,难免感到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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