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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此时距离教坊已经很近了,桂枝顿了顿脚步,转身朝苏姒锦笑道:“我没事儿的,苏姐姐,我先回教坊了,等改日再聚,今天的事儿你也别太在意了!”
闻听此言,苏姒锦虽然还想再说什么,但也只好咽了回去。
二女分开之后,桂枝一路跑回了教坊之内,然而站在街头处,那赵崇礼派来的侍从,却是看见了这一幕,并且在当天晚些时候回去告诉了赵崇礼。
赵汝愚,赵崇礼的父亲,身为宋孝宗乾道二年状元及第,此时的他在朝任吏部侍郎,本身也是赵氏宗亲,南宋宗室,宋太宗赵光义八世孙、汉恭宪王赵元佐七世孙,颇受宋孝宗青睐。
赵汝愚有四房妻妾,生了九个儿子,这第九个儿子便是家中最小的儿子赵崇礼。赵汝愚十分重视小儿子的学业,同时他又是深受儒家思想的洗礼,是朱熹的崇拜者,所以十分讲究礼仪。因此,给小儿子取名赵崇礼,也是希望他克己守礼,崇尚好学;而赵崇礼也不负所望,诗词文学,作画类类精通,在城中公子哥中也是佼佼者,家中十分看重他,他的母亲更是为他自豪。
不过近些时日,赵汝愚对这小子确实心中有气,主要还是因为这小子竟然在与定下婚约的双方见面时,放了人家鸽子!而且回到家里还主动说要解除婚约,要知道,解除婚约这件事儿在当下,对双方及各自的家族来说,是多么耻辱的一件事情。
且不说给赵崇礼介绍的女子乃是今日同在花朝会上出现的郭皋的女儿,即便是寻常的大家闺秀,家里长辈听到这种事情,肯定也是会十分气愤的,到时候非要上门讨个说法,堂堂赵家,这种事传出去,难免瞎传,若是有那喜欢传话的将这些话来来回回传到了官家耳中,那可就不妙了。
毕竟朝野之内不乏想要对付赵汝愚的有心之人,表面上看起来虽然不多,但暗地里的绝对不少。若此事传出,定有人借此参他。
于是赵崇礼毁婚的这件事,便是赵家暂时地按了下来,还没有人往外传,只不过是比较亲近的几家,都知道这件事,所以赵令才也是时常用这种事来调侃赵崇礼。
不过,这几日在外面躲的时间也够长的了,赵崇礼终究是要返回家里的。
这不,花朝节当晚,崇礼便是安静地回到了自己房间,可不承想刚刚坐下,便是听闻外面传来了阵阵脚步声,十分急促,而且带头的人时不时地发出沉闷的哼气声,似乎颇为生气,赵崇礼知道,这便是父亲来了。
果不其然,仅仅是一眨眼的工夫,房门便是家中的仆人推开,紧接着府上这位赵大爷,赵汝愚便是一脸阴沉地走了进来,他眉头立着,手在身后背着,双目圆瞪。
刚进屋便是四处扫视,一眼看到了正坐在书桌后的赵崇礼,于是走到跟前,左右看了看,选了一处没有宣纸的空处,一巴掌拍在桌上。
“你呀你!唉!”赵汝愚沉沉地叹了口气,却并没有直接开口说什么,而是身后的手挥了挥,示意其余那些家奴仆从退出房外。
毕竟这是家事,让外人看着还是不好的。待所有人退出去之后,赵汝愚这才抬起眉头看向赵崇礼,后者当即恭敬地站起身来,“爹!您先坐,切莫生气动了肝火!”
赵崇礼的表情还算是诚恳,赵汝愚看了他一眼,紧接着挥了挥袖子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双手架在椅子把上来回地摩擦,似乎是手痒。
不知这个状态维持了多久,他才开口说话:“崇礼,从小到大为父待你如何?”
赵崇礼听了听,心想“得了,又是来这一套!”
他轻车熟路地拿起旁边的茶壶给父亲斟了一杯茶之后,诚恳回道:“父亲对我,那自是没话说,从小到大便是处处忍让,而且对我最是疼爱,这一点孩儿怎敢忘?”
闻言,赵汝愚点了点下颚,端起茶盏猛灌了一口之后又放了下来,再度问道:“既然为父待你还算不薄,为何你却是要将我气死?”
赵崇礼愣了愣,随后疑惑地回答道:“爹,何出此言?孩儿从未有如此想法!”
赵汝愚“哼”了一声,似乎对此看法不同,“未有如此想法?先前让你去与那郭家小姐见一面,你倒好,让人家空等一遭,郭家小姐可是在约好的酒楼,等了你足足两个时辰,这事后,还是为父去给你把事圆了回来,说你是身体有恙,这才平息郭家
人的埋怨,人家才没有计较此事!”
听到这儿,赵崇礼脑海当中,那一段回忆便是浮现了出来,紧接着他沉默了许久,抬起头来看向赵汝愚说道:“孩儿确实对那郭家的小姐没有感觉,还请父亲不要再撮合我俩了,免得到最后更加难堪!”
闻言,赵汝愚眉头一瞪,紧接着大手一拍身旁的椅子把,站起身来看着身前的赵崇礼。不过只是瞪了他几秒后,赵汝愚便无奈地摇了摇头。
“子不教,父之过,就是平日里为父把你给宠坏了!我跟你说,这件事没有这么容易,人家郭皋几次三番地提过了,而且你们两个也正到了该嫁该婚娶的年纪,且不说那郭小姐为你耽误了这两年,就说除了这郭家小姐,你又能娶谁?平日里一副自恃清高的样子,谁都瞧不上,难不成……难不成你是早就看上了谁?”
赵汝愚向来对崇礼还是颇为疼爱和宠溺的,所以说如果是在同级别下,无论谁家的千金,只要是门当户对,那么他这当爹的,便完全可以代替他去开那个口提亲。
只不过现在不行,起码得先处理好郭家这件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