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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余波只是微有达及传送点范围。漫天飞舞的银屑随风从高空洒落,细细簌簌覆满赫兹普龙的周身,仿如天穹中降下的末日之雪。
这名酷爱女妆的冷血刺客,再也无法为衣橱里增添任何收藏品了。他的颈项已由后侧断裂,整颗头颅诡异地向前低垂着,几乎与地面平行。乌黑色的血液不断地从裂口处喷射而出,在空气中曳出道道滚烫的湿气,雪地上随之盛出大朵赤梅。
就在适才雪崩声息震天撼地之际,撒迦留下的五道指印竟是匪夷所思地自行肿起,继而皮肉爆裂!可怕的破坏力瞬间折断了诅咒法师的颈骨,失去生命的躯体像是被某种奇异力量钉在了原地,僵如石雕。
寒风很快剥离了尸身的温度,凝固着惊恐的虹膜开始蒙上死灰,曝露在外的肌肤也渐渐被冰霜覆满。仿佛是并不急于谢幕,直到日头从西方坠落,这具丑恶的男尸才毫无征兆地向前仆倒。坚硬的躯干在陷入雪层时发出了一声极其古怪的微响,就像是诅咒法师最后的哀鸣。
那处断裂的颈体,由于受到震荡而变得更加豁开。随着冻得发黑的半截气管挣脱束缚,僵硬地弹出创口,一头色彩斑斓的奇形生物,也缓缓从胸腔深处爬上,于虬结翻起的筋肉间现出身躯。
渐垂的夜幕,并不能遮掩它体表妖异闪动的磷芒,幻化出的幽蓝光尾蛇般游动于身后,胸腹下生出的二十八对须足使得它看上去就像是条巨大的蜈蚣。暗黑色的细小鳞片之间,如火的赤红条纹斜斜贯穿着体表,正狰狞四顾的头部赫然与龙族酷似之极。
沿着后颈一路直上,这生物昂首缓行,爬上了法师的头颅。尽管从头至尾的体长还不过尺余,但它于顾盼之间却大有傲然睥睨之态,直到摆尾破入虚空后,那幽冷闪烁的磷光仍在点点流转,良久方才散去。
※※※
华灯初上,正是斯坦穆帝都库卡城最为喧嚣的时刻。
肃杀的战鼓声早已随着时光沉泯,自从城关告破,巴帝人完全接管内阁政府之后,数十万平民便如出一辙地经历了反抗、绝望、麻木,最终走向适应这一系列过程。
对于部分始终无意归降的死硬派人物,侵略方并没有采取过激镇压,反而以怀柔手段逐一安抚。这在极大程度上打消了普通民众的恐惧心理,也让早已投敌的诸多先觉者暗中沮丧不已。
在他们看来,气节这种东西,就像是**胯下的贞操带。尽管它纯粹是件恬不知耻的摆设,但总比没有要好上许多。
逐渐恢复平静的生活,除了皇家广场前已然调换的国旗,以及随处可见的敌国士兵以外,似乎与往日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太阳还是每天升起在地平线上,家中的妻儿父母还是要去养活,永远也做不完的活儿还是得有人去完成......
当然了,这所有的一切仅仅是针对最底层的群体而言。时常去馆子里坐上一会的本地人早已收敛了贪杯的嗜好,贵族们也极少出入社交场合,即使是避不过的事务商酌,那也得执有军方批示的通行文书,才能令得车夫穿越街区,把他们送去目的地所在。
大树的根基扎得再深再稳,树冠也能令它于风中倾覆。当今斯坦穆大半国土的最高掌权者、巴帝三军统帅基斯伯特历来认为,战败国的平民之所以会被煽动,会难以制约,甚至敢于和正规军对抗,关键还是少数人起作用。他们未必拥有战略家的头脑,但绝对手握着钱或权,属于树干以上的部分。试想一下,那些拖家带口的老百姓每天都在为了生计犯愁,就算是其中的某人有着拯救国家的抱负,他又能得到多少回应?
基斯伯特不想再出现第二个撒迦,故而在大军入城后便严令监控贵族商贾之流。对于原先就身居高位的军政官员,虽然看似万般宽待,甚至极少数人还被委以原职,但无处不在的探子,却足以令每个被关注的对象时刻生活在阴影之下。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来自教廷的压力,也在很大程度上使得这座沦陷的城池避免了过多劫难。世人畏之如虎的巴帝铁军自从攻入斯坦穆境内以来,烧杀抢掠屡见不鲜,很多地方流传的屠城一说虽嫌夸大,然而却绝非空穴来风——希尔德大帝历来崇尚武力与强权的重合,国家军队在他看来,最重要的一点是能打胜仗。至于士兵们在战后的种种残暴行径,究竟是助长了士气,还是有违于军纪,他显然早有定论。
如今驻守在库卡城的巴帝军人,无不对那场艰辛而漫长的攻城战记忆犹新,他们中的一些人因此而伤残,另一些则永远失去了亲如手足的同袍。尽管特殊前提之下,军部高层已三令五申不得扰民,但晚间的帝都还是存在着躁动的潜流。聚集在酒馆里的大兵仿佛饥肠辘辘的狼群,但凡视线与邻桌的斯坦穆人相触时,便会骂骂咧咧地按上腰刀,眼眸红得犹如要滴出血来。
例外也不是没有,譬如说,东城区戈罗索大道的一家马车旅馆。这里自战后以来极少会发生流血事件,即便是每晚前来的巴帝士兵,多得就像扑往麦田的蝗群。
抑止暴力,并在这里充当主角的并非酒或女人,而是一支不入流的滑稽剧团。那些穿着古怪的表演者总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充分调动起观众的情绪。旅馆后院搭起的简陋大篷几乎没有一刻不被哄笑声所填满,花样百出的搞怪手段使得每个台下的人都暂时忘却了国籍和仇恨。就连以蛮横妄为闻名的突击步兵到了此地,也只会咧开大嘴乐个不停,再也对滋事提不起半点兴趣。
在这个晚上,又一批巴帝士兵和结束工作的本地民众涌入篷帐,等待着清场后的新一轮表演。由于外面的寒冷天气,门帘被再次拉紧,空气中充斥的汗味与酒臭混合成了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不少铁塔般的军汉搂着刚刚搭上的流莺,在木头搭成的演出台前随意坐倒,粗鲁地放声调笑,那里用作取暖的大火堆让他们觉得很惬意。
未过片刻,夸张的鼓点轻易便将嘈杂压下,随之引发出一阵稀稀拉拉的口哨和掌声。坐在前几排的洛库眼见着暗红色的幕布已从台上拉开,不禁奇怪地转过头去,想看看这异乎寻常的冷清开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洛库只是个收入微薄的车夫,连写出自己的名字往往都得回想半天,但他固执地认为,这几天一直在看的滑稽戏,应该要比那些有着豪华包厢的大剧院里,上演的歌剧精彩百倍。
像少数不解张望的观众一样,这条精瘦汉子的目光很快就定格在后侧排座角落,从这一刻起,台上小丑的任何举动,已再也无法引起他的注意。
“天使吗?”他喃喃自语,同时听见喉咙由于干涩,而发出的古怪微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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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大家久候了,25号我要结婚,这段时间的确是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