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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带给二舅的礼物后我便在中午12点赶到了哈尔滨火车站。对我来说,这次哈尔滨之旅实可谓“高兴而来,败兴而去”。最让我上火的是“太阳岛”和“兆鳞公园”简直是让我失望透顶。好在“中央大街”和后逛的三家百货公司帮我拯救了心情,否则哈尔滨在我心中的好感就算彻底崩塌了。
去往大庆市的火车在当天下午一点半准时开动了。在前2个小时的行进区间,火车经过的都是一望无际的黑土地。此后经过的就是长满荒草的盐碱地。看到这一景象,我的脑子里突然闪过这样一个概念:为什么石油和天然气资源往往都埋藏在沙漠和不毛之地?看来这大自然也是会玩“平衡术”的,地表没有什么产出,偏偏在沙漠和盐碱地下给你埋上一些石油和天然气,然后让你取出来去换钱。
说到这里,我是真羡慕中东沙特和阿联酋的那成千上万的王子们,一生下来就能坐享石油带给他们的巨额财富。但愿我国西部沙漠之下也能蕴藏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石油和天然气资源。
火车在无垠的旷野上疾驶约4个小时后,在“萨尔图”车站停了下来。大庆市是我国的石油城,该城共由安达、萨尔图、让胡路三个区组成。其中萨尔图是核心区。
1982年的大庆市正处在高速发展时期。城市占地面积很大,但高楼不多。火车站周边区域还都是一片片的土平房,城市建设布局还十分落后。按着三舅给我提供的导示图,下车半个小时后我就找到了二舅家。
在我的印象中,二舅家住的是3间干打垒土平房,而且是座东面西的厢房。真不愧是石油城,天燃气管道连通着各家各户,且免费使用。
拉开门进得屋内后,二舅、二舅妈都在家。另外屋内还有两个前来谈事的客人。见我一个生人突然进屋,二舅和二舅妈两人都楞怔地看着我,还以为是谁走错了门呢!见此情境,我面向二舅和二舅妈亲切地叫道:
“二舅,二舅妈,你们好!我是吉林你四姐的儿子孝章!”
“啊,原来是孝章啊!快点来坐下!”二舅坐在炕上一边和我握手,一边高兴地打着招呼。
我把手中拎着的礼物放到炕上后,转身跟二舅妈也握了一下手。
二舅虽然是盘腿坐在炕上,但一看就是个约有1.8米身高,时年约有45岁左右的猛男。他脑袋不大,长着一张五官紧凑的小脸,皮肤黑黢黢的,两只眼睛也不大但很有神,说话大嗓门。给我的第一印象是:格色,直率,为人处事霸气,出马一条枪,喜欢与人争强斗狠。
二舅妈时年40左右岁,个子不高,长得容貌秀丽,皮肤白晰。给我的印象是:一看就是个为人精明,阴晴不定,勤奋持家,喜欢干净利落的人。
从屋内摆设情况看,当时二舅家的日子过得很富裕。所用家具、物件要比一般家庭好上许多,室内收拾得干净利索,窗明几净。总的感觉二舅一家的衣食住行条件相对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应当属于相当不错的社会阶层。
那两位客人见杨厂长家来了客人急忙起身告辞了。于是我和二舅、二舅妈开始正式打开彼此沟通交流的话匣子。在此过程中,二舅问了我很多问题,我都一一作答了,尤其是向二舅重点介绍了家中每个人的情况,特别是在镇赉农场生活所遭受的苦难。听了我的介绍,二舅对我们一家人百折不挠的奋斗精神表示同情和赞赏。随后,他亲切地跟我说道:
“孝章啊,如果学校那边容空的话,你这次来了就多呆两天,也好帮我忙活忙活!我现在那个综合厂的事可老鼻子了,家里人又帮不上我。”
听二舅这么一说,我回复道:“二舅,我最多能呆一周,学生开学必须得赶回去!”
当天吃晚饭的时候,二舅家的大表弟海阳、二表弟海伦和表妹春红都放学回到了家中。二舅向三个孩子介绍了我这位来自吉林的表哥,彼此间寒暄过后便一起上桌吃饭了。
第二天早晨吃过早餐后我就骑上自行车驮着二舅赶去了位于萨尔图区铁路南面的综合厂。骑车大约走了15分钟,我和二舅便到达了他担任厂长的综合厂。
那是一个建有约1200平方米车间、仓库、办公室及相关附属用房的大院。听二舅介绍,综合厂现在没有定型产品,主要是给一线石油钻井队配装劳保用品。企业性质是萨尔图区属社会劳保福利厂。活源有保障,效益也相当不错。
二舅的厂长办公室被装修得很不错,足有30平方米。室内坐东朝西放置着一张很大的写字台,在写字台后身的东山墙上悬挂着一幅大庆本地画师绘制的“鹏程万里图”。
在写字台正对着的西侧放置着一个方型茶几,茶几上摆放着喝“功夫茶”的茶台,围着茶几西南大半圈围放着皮沙发;在办公室东南西北等多个方位上摆放着8盆温室盆景花草。走进办公室给人以“室雅阑香”的清馨感。
当我跟二舅走进办公室以后,一位30多岁,容貌端庄的李女士,非常有礼貌地给我和二舅泡了一壶功夫茶。紧接着向二舅请示工作的人陆续来到了办公室 。
我则一边聆听着二舅处理厂务事,一边自斟自饮地喝着热茶。给我的感觉是:二舅断事“齐扯喀喳”,决策能力绝无问题,但分析问题不够细致。其不知老话常说“细节决定成败”。
一个半小时过后,办公室里总算清堂了。这时二舅才有空儿坐到沙发上来喝茶。他一边喝一边报怨说:
“妈了个巴子的!天天上午乱事缠身,简直都烦死我了!”
“二舅,你的副厂长不能处理这些事吗?”我试探着问了一句。
“不行啊!有些事权一放就变样,所以气得我都一连撤了三任副厂长了!”二舅气哼哼地说。
“二舅,你不是想让我给你当帮手吗!干脆您在大庆找找路子把我调过来呗!那样我就可以全力以赴地给你打下手了!”
听了我的话,二舅沉吟了片刻说道:“全民所有制农林牧厂职工跨省调动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等我有空儿跟市劳动局的人唠扯唠扯看看有没有可能性。”
在此后的时间里,我先后给二舅单独跑了几趟“厂差”。有的是去钻井队,有的是去政府部门,有的是去上下游供应商单位。对我的表现二舅深表满意。
一周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因镇赉学生开学,我无论如何都得赶回去了。看得出二舅满心不愿我离开他,二舅妈、表弟表妹也都对我颇有好感。
在我看来,只有在二舅一家人对我深有好感的时候离开,以后才有再回来的可能。除非二舅以后不再经商办企业了,只要他干下去就必然需要助手,而我则就是他花多少钱都请不到的那个“最佳帮手”。
就在我来到大庆第八天的早晨,在表弟海阳的礼送下我登上了去往齐齐哈尔的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