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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转身一看是城主,忙住手跪地道:“城主恕罪!”
白展笑道:“反应迅速,是个栋梁之才,回去查人的时候,不要惊动其他人,将人直接带到金展堂。”
崔一聚有些迟疑的看了白展一眼,点头意会道:“是,末将知道该怎么做了。”
待崔一聚走后,月夫人道:“你怀疑李副将?”
“死者若真是王姓的白城人,在李副将旗下,怎会不认识死者,却还道是沙城细作。”
“李副将这么做有什么好处,秋儿和李副将似乎没有什么利益冲突。”
“若无利益冲突,那必定是受人指使,这个人是谁呢?”白展沉默了一会,转过头望向月夫人,此刻月夫人也睁大眼睛看着他,四目交会,一个名字呼之欲出,两人此刻都想到了同一个人,却不愿意说出来。
梵月苑此时便没了琴声,只有秋风一阵阵吹着树叶沙沙作响。桂花树依然乘着风飘过归香亭,轻轻扫过月夫人和白展的发梢,良久,月夫人重新抬手拨弄着琴弦,白展重新坐下望着城外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白城城中
白城街上正是热闹的时候,秋季丰收季节,小贩挑着各色物品喊着叫卖。街道虽算不上宽阔,却别有风趣。熙熙攘攘的人群你来我往的,有满身绸缎的富商,也有穿金戴银的阔太太和阔小姐,更有凑着热闹左瞄右看的普通百姓。
一位身材妙曼,衣着整洁却不华丽,梳着低绾髻,双手戴着玉环镯的三十来岁的妇人一步一张望的逛着。这便是秋儿化装的商人妇,在小院呆着实在无聊,便来街上逛逛。
秋儿正逛着,正看见前面有个招牌,赫然写着“锦绣绸缎庄”。这个不陌生的名字却在秋儿心中有了新的定义。秋儿望了望前方,想起那晚李恒的话,低头暗自寻思:锦绣绸缎庄是沙城细作的一个联络点,也许李恒此刻便在里面,不知道李恒是不是以为我死了,或许把我该进去见他一面,告诉他我还活着。刚走几步,秋儿又停住了,觉得不妥,这样会不会给李恒暗示,以后还可以联系。万一哪天李恒找来,真的被禁卫军发现,也许死的人便真的是李恒了。
秋儿站在原地左思右想,还是决定不进去,秋儿看了一会,想起那天在里面挑布料时丁掌柜知道她是将来的秋夫人的样子,十分热情,但那个是因为她夫君的城主身份。
秋儿设想着,假如她现在进去,告诉丁掌柜,她就是沙秋,沙城城主的千金,丁掌柜一定不仅仅只是热情,而且跪地迎接,因为自己的父亲才是他真正的主子。
可是那又怎样,再热情的跪地并非出自对自己真正的尊重,而只是因为站在自己身后的权势。若自己不是生在贵胄之家,不是嫁给如此有权势的人,还有人会在乎,就如同现在的自己。走在大街上,不会有人去注意自己是谁,更不会有人想到这便是白城中最得宠的夫人,往往擦身而过之后,下一刻便不知从身边走过的是男是女了。
在沙城,秋儿贵胄的身份永远改变不了,因为她身体里流着沙家的血,可在白城,宠爱并非能永远持久,虽然白展信誓旦旦的说爱的只是秋儿,可唯一的爱也会被禁足,也会被过堂审讯,也会被关进牢房,也会被人暗算,这一切虽然来的突然,然仔细思考却是必然,得到的多就要付出的多,得到白展的爱,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凡事非福即祸,一个铜钱有正反两面,一把刀有刀刃和刀背,一个水桶有里面和外面……任何事物都有两面存在,不可能分开。
秋儿突然吐了口气,笑一笑仰望天空,默默道:“爱的代价……”不知从何时起,秋儿就开始鼓励自己要坚强,来到白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对于这支一直长在温室里娇艳的花朵,突如其来的狂风浪舞让秋儿不知所措,似乎除了坚强再无其他可以做的。
秋儿缓缓的继续往前走着,化了妆感觉自己躲在黑暗中对眼前的世事冷眼旁观。
不知不觉,走到了卖鸡蛋煎饼的老头的摊位上,煎饼的美味香飘欲欲,惹得秋儿直咽口水。不多想,秋儿便坐在了饼摊的小桌子前,要了两张煎饼。
回眸间,发现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站在一个汉子背的竹筐中,盯着煎饼直流口水。汉子的从饼摊前路过,小男孩长着嘴巴,睁着大眼睛直盯着黄黄圆圆的鸡蛋饼流口水,口水流了一下巴,可汉子完全不知道,只顾着往前走,渐渐的离煎饼摊越来越远,小男孩看着眼前越来越远的鸡蛋饼突然哭了起来。汉子回过头来将他抱在手中,便安抚着边继续往前走,小男孩哭得更厉害了,但汉子仍蒙在鼓里不知为何,加快脚步往前走,想是回家请孩子的娘再多加安抚。
见着一大一小远离的背影,秋儿不仅咯咯直笑,此时两张煎饼来了,秋儿闻着香香的煎饼道:“大叔,再来两张,打包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