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佺期有约定,说要共进退,但此时殷仲堪却又忽然犹豫起来,担心除掉桓玄之后,杨佺期会不受控制,反倒不如现在的局面喜人,互相牵制着谁也不敢太出格。
杨佺期顿觉无语,但也终于没能发动大军东下,桓玄躲过一劫。
可是三人互相牵制的局面早就松动了,桓玄已悄悄准备行动。
本年荆州大雨成灾,殷仲堪拿出所有仓库的存粮,赈济辖区的灾民,桓玄就趁着荆州粮秣不足的绝佳机会,动员军队西上,向殷仲堪发动大规模攻击,但表面上也是宣称要援救洛阳,并写信给殷仲堪说:“杨佺期身受国家厚恩,却放弃皇家坟墓,我们应该共同讨伐,我现在顺沔水而上,如果我们见解相同,请捕杀杨广,如果不然,我就率军进入长江。”
当时巴陵还有存粮,桓玄先派人先行夺取,半路上碰到了梁州督导官郭铨,他正前往州政府赴任,桓玄于是假称朝廷密令郭铨担任前锋,并把江夏俘虏的杨孜敬的部队,交给郭铨,让他督促各路兵马同时并进,然后秘密通知哥哥桓伟作为内应。
桓伟面对这种突发状况却不知如何是好,竟把信拿给殷仲堪,殷仲堪惊恐之下囚禁了桓伟作为人质,并让桓伟写信给桓玄,劝他停止军事行动,措辞十分悲苦。
桓玄接到信件,部属们都劝他三思而行,不要害了桓伟的性命,桓玄却并不担心,胸有成竹地说:“殷仲堪没有决断能力,经常患得患失,为自己留后路,也为子女留余地,绝不敢有激烈的行动,我家老哥一定安全。”
殷仲堪眼见人质计划行不通,赶紧派部将率水陆战士七千人,进驻西江口抵御,桓玄则让郭铨和苻宏领军攻击,荆州兵团大败而回,桓玄顺势驻军巴陵,征用当地的粮食,供应军队,并不断击退殷仲堪的援军,江陵局势大乱。
江陵城中的粮秣也很缺乏,只能把芝麻捣烂煮成浆糊,勉强供应士卒充饥,桓玄乘胜进军,抵达零口,距离江陵只有二十里,殷仲堪无奈向杨佺期告急,请求南下救助。
杨佺期也知道荆州闹饥荒,回信说:“江陵连粮食都没有,拿什么对抗敌人?你最好来襄阳,和我共同守卫。”
这倒是不错的计划,但殷仲堪仍希望保住荆州和自身实力,不打算弃城流亡,于是向杨佺期保证粮秣充足,至少足够对付桓玄。
杨佺期信以为真,于是率步骑兵混合兵八千人南下,铠甲武器十分精良,照映太阳,光芒四射,可是当抵达江陵后,殷仲堪却只能用米饭为援军接风,酒肉都没有,杨佺期才知被对方骗了,顿时暴跳如雷,可是大军已经来此,不能轻易撤退,赌气不见殷仲堪,也不与荆州的军队配合,而和杨广直接向桓玄发动攻击。
因为双方有过约定,这一波攻击算是还了殷仲堪的人情了,成败与否并不重要。
桓玄畏惧雍州兵团的锐气,暂时退到马头,到了第二天,等到敌人疲惫了才全军出动,大获全胜,杨佺期败回襄阳,殷仲堪则弃城而逃。
可惜杨佺期终究是失算了,这一战竟成了他的绝响,桓玄的部将冯该很快把杨佺期兄弟二人擒获,并当场斩首,人头送往建康示众,杨佺期的弟弟杨思平,堂弟杨尚保、杨孜敬等人,则逃到了异族部落中躲过一劫。
殷仲堪听到老友的死讯,顿时万念俱灰,率数百人打算投奔后秦,走到冠军城,被冯该擒获,回军途中,冯该逼令殷仲堪自杀,同时斩了殷仲堪的所有亲信。
长江上游各军区全部落入桓玄之手,一场更大规模的内乱就此酿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