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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的建康城外,檀玄则别过高堂,随大军开征北境。
大军马不停蹄,一路开行往鲁地而去,玄则坐在高头大马上,回望已不见踪影的故都,耳畔只有滚滚长江流水。
京都纸醉金迷的繁华渐渐散去,唯有风雨沧桑。连日的急行军,车马已经有了明显的疲态,檀玄则虽然想尽快赶到目的地,但是也知道到了必须休息的时候。
他目视着眼前的一片绿地,下令驻营,便来到一辆车辇边。车幔掀起,檀雪探出头来,道:“玄则,我就在这车上睡一晚吧,不必再为我特意搭一顶帐篷了。”她的脸色较为苍白,眼底下两团乌青虽然不重,但是在她白皙的面色下尤其地明显。
“这怎么行?我会吩咐檀雨去准备,你的帐篷就挨着我的吧,也方便我保护你。”
檀雪的脸染上了淡淡的红晕,也不再争辩,跳下了马车。檀玄则进入自己的主营,连日长途奔波,饶是他身体强壮,也是颇感疲劳的。
数日前,他接到刘义隆的信函,提及他即将回建康继位,但是朝内空虚,幸得有檀道济将军驻守。偏偏在此时魏兵又趁国内改朝换代,政局不稳时,大肆挑衅,甚至越境侵犯。敌军来势汹汹,可是刘义隆又极不愿意檀道济离开朝中,特别是在他这个新帝还没入朝登基的情况下。刘义隆便希望他檀玄则能施以援手,替父远征,帮其退去敌军,解燃眉之急。
檀玄则能不帮吗。他强行按捺住自己心中的那口气,想着等到时上了战场,一定要多杀些敌军好好出出这一口恶气。
所以一路过来虽然乍离了沉闷枯燥的朱红大宅,随处可见到稼轩农桑、陌上轻烟,闻着野花野草的清新,如果不是记起一路北行是要去打仗的,如果不是被迫远离家乡父老爱侣,心情并不会太差。
虽然往北走,但大军开行月余,天气越来越暖和,身上从棉絮衣衫,渐渐只着单薄汗衫就觉得够了。
一路风餐露宿,路途险峻,再加天气闷热,浑身上下便觉得难受,感觉汗涔涔,湿哒哒的粘在身上,非常不舒服。自己尚且如此,女孩子更加不好受吧。
这样想着,他就留意起周边的地形,绿地附近有一条溪流,沿着溪流走了几步,果然有一处山泉叮咚。山泉在这里汇聚成了潭水,明月当空照,潭水如碧玉,莹光点点。他试了一下水温,自己下水没有问题,但是这样的水温,檀雪怕是挨不住的。
想起前几日听到她的咳嗽声,他有了主意。
檀雪红着脸,进了玄则的营帐。里面一只浴桶,氤氲着轻薄水汽。他为她准备好一切。又说他的营帐宽敞,他会一直在外把守,让她务必好好泡个澡,放松放松。
水温恰恰好,她真的舒舒服服泡了个澡,在水中时,想到了他。行军路途险峻,条件艰苦,他虽然是初次以檀家少帅的名义出征,但自小随父亲行军打仗,也练就了吃苦不怕艰难的品行。不过,他素来喜好洁净,待会,也应该叫他好好的泡个澡,一如他待她。
檀雪出来时,玄则眼睛一亮。出水芙蓉!
她脸红红的,轻声轻气,“待会换桶水,你也需要洗一下。”
他闻到她身上有竹枝新荷的味道。不由会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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