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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他是真想元行钦留下。
卢龙事业越做越大,得多几个知根知底的老伙计哇。
可是想到生死未卜的刘二,郑二又觉很不应该,自觉想法龌龊有违信义。
真是为难。
其实,若有可能,要不让小刘来自己的振武军给他老郑帮工得了?刘二就这么点人,也不怕他翻出什么浪花来。
如此,岂非两全其美?
东光,这个命运多舛的小城,才恢复了半口气就再次跌入深渊。
除了新入城的毅勇军,整座城里几乎就没有一只活物。
军士们已在分区分片清理死尸。好在此时天冷,若是碰上夏天,怕不就得起瘟疫了。城外是坑也来不及挖,就堆起来放火烧掉,余烬一股脑推进护城壕里。
这里紧邻永济渠,护城壕引有水源,让水里的鱼虾慢慢消化吧。
当日晚间,郑老三急吼吼地回来禀报:“乱军向西投了梁贼。”一挥手,带上几个军汉,其中一人身量颇高,怕不与二哥相差仿佛,“路上收拢了一队人马,带来请郑帅问话。”
郑守义看看这几人,卖相都很不错,尤其这高壮粗犷的造型就很讨他欢喜。遂道:“说说,怎么回事?哦,先报上身份。”
便听那最高的汉子道:“禀大帅,某乃王可,在刘帅帐下任个队正。
本来刘帅与李帅谈妥移镇,又知家眷无恙,军心倒也稳定。却忽然传说此行向西实是死路,军士便有些着慌。
刘帅听说,便将李帅即将家眷送来讲了。又说,陇右富庶且杂胡羸弱,中原战乱,不如去那边打下基业,传之子孙。军心遂大定。岂料当夜张万进、卢文进等骤起发难,城内大乱。
乱军,乱军尽屠城中军民后向西去投了梁贼。”
“且住!”郑守义打断道:“谁,是哪个挑头?”
那王可道:“张万进,卢文进。”
张万进这小子郑二晓得,当初就是这小子献了云中城。
但是卢文进是哪个?想了半天没想明白。
看他疑惑,边上元行钦则是寒着脸道:“便是常在刘帅身边护卫之人,那个七尺长汉。”说着狠狠捶了大腿一把,心说刘帅对他如此信重,委以亲军队头,没想到这厮反了。
都不必说了,亲军头子反了,还能有个好么?
郑守义这就想起来,后来刘二走到哪里身边都喜欢带着个高大汉子。当初在山北初见,刘二这厮还跟他显摆过。郑二当然知道,刘二觊觎郑某人的美色很多年,求而不得,寻了个七尺的替身……
可是?
郑守义不禁讶异道:“张万进那厮看就不是好鸟,反也就反了。这卢文进浓眉大眼地,怎么也反了?”想想就不寒而栗。刘二这么带在身边,那是心腹中的心腹啊!到底是刘二眼瞎,还是卢文进心瞎。
推而广之,郑守义不禁都要把自己身边的人想一想。
亲兵队的头子!
“那,刘二呢?”问出这个问题郑守义就很凌乱,去看元行钦,则是双目低垂,几欲不闻。
这王可道:“刘帅,刘帅已殁于乱军了。
彼时因军心曾有动摇,刘帅亦很谨慎。张万进等闹起来时刘帅本有应对,城中将士多念刘帅恩情,未有附逆,乱军起先并不得势。叵耐卢文进这厮突然发难,刘帅不备,受创身死,是以事不可为。”
刘守光死在卢文进手里,这事儿郑守义是听懂了,但是,这就很疑惑,很可怕啊。刘守光这厮别的能耐不说,就这一肚子鸡贼那是世间罕有。郑守义回想相交多年,感觉谁闹兵乱也乱不到他头上吧。
但是卢文进骤然发难,还真是防不胜防。
郑二爷实在是忍不住左右瞧看,武大郎这厮不会哪天也发疯插爷爷一刀吧?
这个侄女婿?回头赶紧让这货出去带队伍吧。
郑老五这是亲弟弟还踏实点……
但是,亲弟弟就一定踏实么?
李匡威是怎么没地?那不就是亲弟弟干的好事么。
哎呀呀!
郑大帅感觉整个人都要爆炸了。
卢文进跟着刘守光也有十年了吧,这都能反?
当初丁会在潞州反了朱三,郑二也就是担心大李受刺激带累了自己,触动相对有限。这回可是切肤之痛。虽然死得是刘二,但是,郑守义却只觉着脊背翻浆,不寒而栗。
说好的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这么搞,做大帅的还敢睡觉么?
元行钦则已是泪流满面,双拳紧握,泣不成声。
此时此刻,堂内真是落针可闻,人人都在垂暮低头,大气不敢胡喘。
也不知过了多久,还是郑守义打破了沉寂。只见老郑长舒一口气,道:“刘化修、周遵业呢?”声音明显比方才沙哑了不是一丁半点。
那王可道:“皆没了。
张万进作乱,周将军与之激战,本已占上风。只因刘帅身故军心大乱,周将军力战不支,阵殁了。刘将军护在刘帅身边,不意卢文进事起突然,亦被杀了。”
听说这两位壮烈身死,郑二脆弱的心灵稍稍宽慰些许。
嘿,总算还有忠臣义士啊。
否则,你让我郑某人怎么活。
“那你是怎么?”郑守义知道刘二总惦记着长人壮汉,这小子身形不输于自己,在义昌军里,刘二怎会注意不到?
边上元行钦已经略微回了魂儿,为他解说道:“这厮是成德人,当年与他娘一并为李嗣源掳了,后来为养在李嗣源养在身边,收作义儿,名李从珂,是李嗣源之义儿。
那岁李亚子坏事,这厮与一众手下来投。刘帅见其武勇,不忍其落魄,又顾虑其出身,便在军中做个骑军队头,又改回了本姓,唤作王可。”
郑守义恍然大悟。
当年李克用跟刘仁恭可是结了深仇,这厮是李嗣源的养子,不论怎样刘二不将这厮带在身边都很有理。至于说不忍其落魄嘛,元哥这么一说,爷爷就这么一听,看破不说破吧。
王可道:“是。我部本在驻地,忽闻城中乱起,便先躲往城外,逃得此劫。”说着向郑守义一拜道,“久闻郑帅虎威,小将走投无路,恳请郑帅收留。”说着就跪了下去,以头触地。
“嘿,你小子,狗鼻子很灵啊。”郑守义打趣一句,旋即眉毛一拧,斥道:“奶奶地,你是在胡儿那里学瞎了吧。”
唬得王可一愣。
却听郑守义怒道:“起来说话。
男儿膝下有黄金,大丈夫立在天地之间,你又不是奴婢,跪个球。
给爷爷站好了。”
王可一骨碌爬起,向郑大帅叉手行礼,然后端端正正站好。
郑守义打量这个小伙子果然不差,问:“还有多少人?”
“共有七十三骑,算上我是七十四骑。”王可解释道,“本队原有五十骑,清池一战多有逃散,止余三十九骑。此次兵乱,因有些弟兄逃出城后跟了我,故有此数。”
看他说得井井有条,郑守义更觉满意,点点头,道:“先去歇着吧,晚些会有人来安顿你。仔细约束部众,爷爷这里可不收废物。”
“喏!”